519丟掉任務的代號七2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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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還要給他買紗布和傷藥,用錢如流水,嘩啦啦地流。

  這才不得已有前頭的一幕,敲詐勒索自己的同班同學。

  十萬英鎊,還將他們用於裝錢的行李箱給搶了過來。

  日後她就要帶著這些錢雙宿雙飛,反正檀晩的遺願就是平平安安過一生,不再接受旁人的部署和安排。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希望能回國去見一見自己久未謀麵的祖父。

  可她若是想要過安生的日子,就必須離她那個家越遠越好。

  因為從小到大俯身在她身上的那些陰謀詭計,所有倒黴透頂,都是拜她那個家所賜。

  病床上的響動忽然將她胡思亂想給打亂。

  弗陵回過頭去,看著床上睡了將近有半個月的人總算是清醒過來。

  她揚了揚唇角:“再不醒,估計我都打算將你直接埋了。”

  ······

  “說話啊,不會是啞巴吧?”

  弗陵盯著眼前這個人看了起來,他的眼睛很黑很黑,是很漂亮的丹鳳眼,狹長的眼尾微微向上挑起,偏偏帶上幾分冷峭的寒意。

  他的五官很淩厲,側臉線條分明,但因為失血過多,此刻沒精打采地耷拉著眼,削瘦的臉頰,更是蒼白如紙,唇薄而白,血色全無。

  鼻梁骨可真挺啊,弗陵支著下頜,由衷地想著。

  對方似是感覺到她的視線,盯著她看了起來。

  弗陵說:“你不說話,是渴了嗎?”

  她這樣想著,也趕緊去把自己剛才買來的水給拿了過來,擰開瓶蓋遞給他。

  他沒接。

  寒冬臘月的,喝口涼的對病人來說的確是存了幾分苛待。

  弗陵將自己買的外賣盒打開,有一份例湯,熬了紅棗枸杞。

  他還是看著自己,眼神變化都沒有,好像是個人形掛牌。

  弗陵思量著他的雙手也綁著繃帶,索性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送他嘴裏。

  他不張口,抿著唇角。

  弗陵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吃不吃?”

  他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動,但更像是被嚇到了,身子不住地往後躲閃。

  “該不會傷到腦袋變傻了吧?”弗陵逡著他腦門上的綁著繃帶的傷口。

  ······

  “在海上的時候,你跟一群黑幫血戰,後來你以一敵十,將那些人一一擊得落花流水,但船毀了,你腦袋也受了傷,不僅僅是腦袋,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這半個月都是我在照料你,醫藥費都是我在給你墊付的,你可得好好養傷,將自己是誰想起來,想起來後,跟你爸爸媽媽說一聲,要記得給我錢,我要的也不躲,一千英鎊就好了。”

  弗陵舀著勺子,湯匙碰到他的唇角,一勺接著一勺地送進他嘴裏,“啊,張口。”

  他打開口,將湯水喝了進去。

  舀第二勺,已經不用弗陵再說,他便已經會張開口,自己含住湯匙。

  弗陵總算是欣慰地鬆了一口氣,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嘴。

  “你現在想起來你是誰嗎?”

  他沒說話。

  弗陵抿了抿唇角,腮幫子氣鼓鼓,拿著紙巾用力地給他擦嘴,將他慘白的唇瓣都弄得發紅。

  “你不是啞巴,你之前跟人槍戰的時候,我都聽到你說中文了。”

  弗陵將手鬆下,逼近他的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盯著他不住地凝視著:“你到底是誰?你爸爸媽媽是誰?你有英國有朋友嗎?你身份證都去哪了?”

  他沒動。

  好像知道弗陵不會拿他怎麽樣,也不如一開始對自己防備重重了。

  “算了,我不能操之過急。”

  ······

  好不容易將人給喂飽,卻足足吃了兩人份的量。

  這胃口大的,不知道還以為大胃王轉世投胎,若不是看在他是病人,弗陵原諒了對方。

  伺候著他將晚飯也給吃下後,弗陵覺得他身上味道真重,混淆著汗水的味道和傷藥,房間內空氣藥味極其地重,打開窗戶通風透氣都沒有。

  重點還是在源頭上。

  “你今晚去陽台睡,好嗎?”

  “......”

  弗陵長歎一氣,檢查了一遍他的傷口,愈合不錯,畢竟沒有去醫院,也隻是自己這個粗製濫造的醫生給他隨便一包紮,卻沒想到效果出奇得好。

  端了熱水過來,檢查地給他擦拭了臉和手腳,上身和後背也隨便擦擦。

  這些天,類似的事已經熟能生巧,從一開始的尷尬到現在的不為所動。

  弗陵從始至終,不過是秉持著照料一個病人的初心而已。

  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身上唯一的一件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便是脖頸上戴著的彈殼項鏈。

  想來也不是什麽正派人士,若不然也不會接觸到彈殼這種東西,而且也不會遇上黑幫,惹了麻煩還要連累自己幫忙收屍。

  弗陵拽著那項鏈,氣不打一處來,“你最好是真啞巴,要是日後被我發現你裝啞巴,我一定讓你腸子都悔青。”

  餘光陡然瞥見彈殼項鏈上有一個數字,0149。

  “記得這是什麽嗎?”

  “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弗陵見他總是不開金口,索性裝裝樣子,要將他項鏈給搶走。

  這回卻見他瞳孔中瑟縮了一下,一股陰戾的寒意從他眼前迸射而出。

  弗陵果斷送了手,撇撇嘴,“十點多了,你快睡吧。”忙完一切後,弗陵準備拿換洗的衣服去廁所洗澡,卻不料床上的人始終睜著眼看自己。

  又不是啞巴,也看不出傷到腦門變傻了,這忽然悶不吭聲又是什麽原因?

  沒有精密的儀器,也檢測不出來什麽,兩年的醫學生,多半是散散慢慢地度過了。

  弗陵也是束手無策。

  她抱著衣服赤著腳到他麵前:“餓了?”晚上吃了是有一段時間了,一般這種時候正適合衝個泡麵。

  尊貴的老爺從不大開金口。

  難不成是傷了聲帶?

  弗陵心底難掩愧疚不安,隻好先將衣服給放在了一邊,幫他將開水煮了起來。

  她指著地上的熱水壺說:“這個等一會會很燙,發出一些怪聲,你可別去碰,等我洗好澡了,就出來給你泡泡麵吃。”

  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叮嚀有些可笑,他到底是不是傻子了還沒有蓋棺定論,自己卻在這裏將人給當傻子一樣小心翼翼對待了。

  弗陵:“你倒是給我一個眼神提示?”

  “.......”

  長時間的沉默後,弗陵告訴隻要學會妥協。

  算了,權當自己隻救回來一個麵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