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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課程真正能堅持下來的小朋友最後也隻有九個。

  因為學生選課課程的數額大幅度流動，校長聽說這件事情，為此特意找了自己談話。

  校長看上去倒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隻是這辦公室裏吊著的井岡革命根據地的畫報就有些讓人出戲。

  弗陵乖巧地坐好著，解釋，“我隻選適合學這門課的學生，有一些孩子明顯身體不合適，隻能根據他們的愛好和體質，建議他們選修更適合的體育課程。”

  何況，據她所了解的，這些重修選課的孩子還是比較滿意這次的課程調度的。

  “短短幾堂課又能看出什麽？”校長耳提麵命地說，“有教無類，不能以個別原因將孩子拒之門外。”

  “您也看過我的履曆，怎麽不相信我這個專業人士的眼光？”弗陵言笑晏晏。

  校長臉上板正，肅然道，“孩子的父母就是希望孩子上這門課，你卻把孩子給嚇唬走了，學生家長找我，難道要讓我回家長，這就是你這專業人士的眼光？”

  弗陵嘴角輕挽，笑意未達眼底，“那敢問校長，這些家長是想培訓孩子成為專業的舞蹈演員嗎？”

  “這個……”校長眼神一側，微微眯起看她。

  這空降兵成啊！

  還真是以為有靠山就能夠無法無天？

  “並不是，隻是因為覺得芭蕾舞很美，自己小時候沒有完成的心願就讓孩子來繼承，這樣對孩子公平嗎？”

  “家長的要求是希望你能降低教學難度，畢竟隻是群小孩子，又不是教奧運選手。”校長拍著桌。

  這才第二天上班，還治不了這個空降兵了？

  “您這是堂而皇之叫我敷衍了事嗎？”

  “雖然我是走後門進來的，但做事向來追求極致，絕對不能對不起您給我的那份高薪工資。”

  校長猝。

  ······

  弗陵是安然無恙地從校長辦公室出來。

  課程調度的事照做不誤。

  她的班級依舊是最少人的，比起網球，足球等足足少了將近一半人數。

  學生人數少，操心的事自然也少，隻是弗陵隱約聽說起，旁的教師好像不太認可她這種行徑。

  畢竟她把學生都分到了別的老師手裏，他們要忙的事自然多了，免不得要抱怨數聲。

  不過弗陵也怎麽搭理，反正大家隻是臨時的工作時間關係，放學時間一到就各自飛了。

  而她平日裏最關注的還是小影子身上，這樣默默地出現在她的過往中，聽她喊自己一聲老師，好像這樣的日子也能夠歲月靜好。

  ·······

  放學時間早已過了許久，學生多半也走得差不多。

  弗陵負責舞蹈室的擦地工作。

  原本以為這個時候應該沒人回過來，卻陡然聽到窸窣窸窣的聲音從舞蹈室內的換衣間傳了出來。

  弗陵探過頭去，隱約隻見到一個小女孩子的身影，朦朧的後背隻拓在腦海中一段淺薄的記憶。

  這個時候怎麽還有會有人？

  弗陵納悶，循聲疾步走了過去。

  那個身影似乎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腳步狂亂，慌不擇路。

  “別跑了，再到裏麵可就沒出口了。”弗陵免不得提醒了一句。

  小女孩子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雙腿曲著，背脊也隨著紊亂的呼吸彎了下去。

  弗陵走到她身後，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小小的後背，嘴角不由得輕輕往上揚。

  “你是誰啊？哪個班的？怎麽見了我就跑？”

  簡影站直起身後，緩緩地轉過頭去，目光一絲不落地從她臉上逡巡而去。

  那道目光細致入微又帶著幾分精銳，好像在搜尋著什麽。

  小姑娘的身板始終挺直著，倔強地抬高腦袋，目光鎖著自己後便挪不開了。

  弗陵微微一笑著。

  她低低地喘著氣。

  弗陵蹲下身來，以配合她眼底那道讓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審視。

  “你叫簡影，對吧？”

  小丫頭一頓。

  弗陵指著她掛在胸口上的名牌：“這裏寫著，簡影，A班。”

  簡影將手放在名牌上，遮擋了一下後又給鬆開，已經被看光了名字和班級了，再遮遮掩掩又算是什麽事，顯得她好像是來做壞事一樣才需要鬼鬼祟祟。

  她點了點頭，依舊抬頭看向弗陵：“老師，你能不能別告發我。”

  那眼神中幾乎不曾有過半分調皮搗蛋放學後還逗留在學校裏不願離開的學生對發現自己惡行的老師畏懼。

  弗陵但覺好笑，“告發你什麽？”

  “……這麽晚了還逗留在學校不走。”小簡影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好啊！”弗陵答應得十分幹脆，又問：“你不是我的學生吧？我之前上課的時候怎麽沒見到你？”

  簡影搖頭：“我沒選這一門課。”

  弗陵佯裝訝然：“那太可惜了。”

  “有什麽好可惜的？”眼底不屑的樣子。

  她早就聽同學說過，這個舞蹈班中自詡跳芭蕾的某些同學，練習的時候卻是一副哭爹喊娘的狀態，一點點苦都受不了，將來能有什麽好成績？

  “哦～”弗陵餘音微微挑起，“你不選我這門課，卻出現在舞蹈室，這是來做什麽啊？”

  小簡影臉色一白。

  “你偷偷摸摸來這裏，總不至於是來尋寶的。”

  她還是沒說，小嘴巴抿得死死。

  看她唇瓣幾乎都咬得發白了，弗陵眉擰著，若有所思地想著。

  薛宥文跟這小丫頭向來走得近。

  她想起薛宥文曾經跟自己說過，他跳芭蕾，隻是想回去教她的同學。

  該不會……

  弗陵眼睛微微眯了一起，看小簡影的目光都帶著一股抓奸的味道。

  小丫頭被自己的眼神唬得腳步往後一退。

  弗陵抿著唇角直至發紅，卻是無聲地歎了口氣。

  她以什麽理由什麽身份質問對方？

  “難不成，偷師學藝？”弗陵眼光抬也不抬，又問。

  她忽然被抓了包後一樣忿然不平，臉色漲得通紅：“胡說。”

  見她生氣的小模樣有趣至極，弗陵歪了歪腦袋，莞爾一笑，彎下身子，又戳了戳她兩鬢的小鬏鬏。

  “小仙女，有興趣學芭蕾嗎？”

  “啊？”

  “我雖然是新來的，但我也是很厲害的芭蕾舞演員，之前到全世界巡回過無數遍，還得過獎。”

  “要是家裏人不同意你學芭蕾的話，需不需要老師給你支個招。”

  無論自己再怎麽主動跟她套近乎，小公主依舊高傲地挺著小腦袋，護著自己的發頂，不準讓她再碰了。

  對付小孩子，說實話，自己沒什麽多大的自信，何況是麵對自己這具身體血緣關係上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