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驗證完畢,扶弟魔無疑18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3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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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將一直嚷嚷說自己這裏有病,哪裏有痛的,非要弗陵給他看看。

  看就看吧,反正她也不會少一塊肉。

  可弗陵無論怎麽把脈,倒是沒能診斷出什麽絕症,隻是一些中年病,隱約在他體內顯現出來,雖然一時半會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都是小事,治與不治本來就不會礙著自己一星半點。

  可他卻非說自己不給他好好診,非得拉著她的手按在他脈搏有力的手臂上,簡直是胡攪蠻纏。

  弗陵掙脫開自己的手後,用力地在袖子上擦了又擦,而後又咬了咬腮幫說:“軍爺,您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大的病症,不過是最近操勞於軍事,有些心浮氣躁而已,平時隻需要安心修養,少飲酒,不日便可痊愈。”

  副將抬抬手,喚她過去。

  “這幾天夜裏,我常常睡不著,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你過來陪我躺一會。”

  弗陵抿了抿唇而笑,垂在兩袖間的手隱隱而動,“您近來失眠是吧?剛好我師傅教了我一套按摩手法,能緩解肌肉酸脹,助進睡眠。”

  宗濂溪過來的時候變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知道她向來聰慧狡黠,但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和諧的一幕。

  她在給別的男人推拿。

  知道她被人帶走後,心底無疑是憂心忡忡的,可在親眼看到才知道自己一路上的擔心到底是有多多餘的。

  “真舒服。”

  隨著她的推拿,力道由淺及深,又深及淺,副將不由長歎出聲,身子舒舒服服地伸展開來,又好像全身毛孔都打開一樣。

  “就那裏,就那裏坐久了之後就經常痛,你要是可以的話,再往下一點……對對對,再往下一點,再往下……”

  弗陵盈盈淺笑,嘴角恰如其分地揚起最合適的弧度,問他:“再往下一點是吧?”

  “夠了。”

  宗濂溪踹門而入,眼泛寒星,冷冽眸光掠過副將後又迅速地落在了弗陵臉上。

  那一眼的情緒太過複雜,是不解,是迷茫,又像是被背叛的無助和痛楚。

  寒風剮過臉,灌得她額頭陣陣抽動,弗陵鬆開手,微緊著額看著眼前這一切。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師兄那個大嘴巴,肯定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副將冷眼斜睨著突如其來的人,猛地從塌上起身,“你是誰?來人啊……”

  話還未完全脫口而出,頸部便被一把力道給用力地擒住。

  “閉嘴。”

  宗濂溪絲毫不準備給他透口氣的機會。

  副將還欲反手將他一掌推開,可手上敢一聚力,臂彎酸酸漲漲的,自剛才被推拿後,現下全然沒了抬手的力氣。

  眼見宗濂溪似乎要將人給就地絕殺,弗陵心底微駭,手落在他的手上攔住,緊聲說道,“你別……”

  宗濂溪意外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後,麵色端凝倏然泛起陣陣寒凜,震開她的手後,手腕往右順勢一轉,聽到明顯的骨頭錯位聲。

  副將臉色也漸漸地變了,張開口猛烈地呼吸著,因為喉嚨口被訛住,臉色或白或紅,灰黑枯敗。

  “你剛才說要帶誰逍遙快活?”

  “你剛才是不是一直讓她再往下一點?”

  “你是不是還覺得很舒服啊?”

  全然不一樣的語氣,跟平時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不可等同。

  陰鷙的,扭曲的,痞氣也有,狠厲更甚。

  弗陵也難以想象這就是他,這就是甩掉麵具後,青峰寨少當家的宗濂溪。

  弗陵擔心外頭有守衛的士府兵會闖進來,忙拉過他的手道,“別玩出人命了。”

  宗濂溪看了看她,眉心斂著,似乎藏著一縷擔憂,“他動你了?”

  弗陵抿了抿唇後道:“……準確來說,應該是我動了他。”

  這句話聽起來雖然有些奇怪,但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弗陵忙解釋:“但不是普遍意義上的動他,是......”

  她忽然結巴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好。

  但宗濂溪眼底的寒星越發地重了,顯然是領會錯了含義,道:“那他該死。”

  “......”

  弗陵緊聲:“那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就算要殺,也不是在這個地方。”

  宗濂溪鬆開禁錮著對方的手後,臉色始終不虞,拉著她一路硬闖,殺出一條血路,他殺紅了眼,又像是嗜血的狼。

  出了縣衙,策馬穿過街巷,出了城門,一路通自己預料而出的,直往青峰山。

  ······

  入了山寨,弗陵被夾道歡迎著,麵色怔怔然。

  她雖然早就猜到宗濂溪身份不一樣,但和土匪做朋友,還是頭一次,何況還是在朝廷剿匪榜上的朋友。

  她雖然因為家族的緣故對當今皇帝很不喜,但也不至於要走反臣的路子。

  宗濂溪下了馬後,手朝著她伸了過來,想要接她下馬車。

  弗陵道了聲不用後,手緊攥著馬韁,自己下了馬背。

  宗濂溪淡淡地笑著將頭側過去,讓人看不見他眼底閃過的那一絲小小的失望後,將手背在後。

  青峰寨,與她一開始想象的有些不太尋常,她不太習慣地看著這裏的人,不,土匪,很親切很隨和,他們好像認識自己,一個一個地,像是在圍觀什麽動物園的猴一樣,睜著大大的好奇的眼睛看了過來,大大方方地對自己討論著。

  “這姑娘長得可真水靈。”

  “大少爺可是第一次帶姑娘回來。”

  “大少爺還害什麽羞?成家立業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咱們青峰寨該不會好事將近了?那可就太好了,咱們青峰寨可好久沒熱鬧了。”

  弗陵微微笑著,臉上好不自然,即便想裝聾作啞,也挨不過身邊那人深邃的目光。

  宗濂溪拉著自己的手,“來,我帶你先去換身衣服。”

  弗陵自上而下地看了眼自己身上,於女孩子而言穿著男裝未免有些不倫不類,但她自認為身上這身衣著也沒有什麽不幹淨的。

  宗濂溪見她不動,語氣輕和地地重複了一句,還上前來拉她,是一定要讓她換衣服了。

  她搖頭,摁在他的手上緊忙問:“你至少跟我說,到底要做什麽?”

  宗濂溪不曾將手放開,用自己的掌心圈了圈她的腕骨:“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青峰寨。”就算現在裝傻他估計也不可能信了。

  宗濂溪問:“那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弗陵:“猜得出。”

  “你不害怕?”宗濂溪微垂著眼簾,好笑不笑地看向她。

  她語氣故意做出鎮定自若的樣子:“有什麽可怕的?剛才你那麽殺人的樣子我都沒怕過。”

  不得不說,宗濂溪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勢帶著她一路從城內奔逃而出,手起刀落,手法狠辣,根本就找不出半分他平日裏的謙謙如玉。

  宗濂溪欣喜若狂,指尖從女孩子的手背滑過,五指相扣,握過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就往寨子裏帶過去:“那我們去見我父母。”

  “什麽叫我們?”弗陵頭皮發麻,不由得緊了緊聲。

  宗濂溪:“就是我和你,合稱我們,我帶你去見我父親母親,他們想見你已經很久了。”

  他語氣驟然挺停了下來,見身後的人始終沒有回應,臉上的欣喜若狂漸漸地消斂下來,又恢複成一開始那副端凝深沉的模樣。

  他背對著自己,弗陵也錯過了他臉上那複雜的情緒起伏。

  “我雖然能接受你土匪的身份,但是,我不想見你父母。”

  “為什麽?”

  弗陵頭發發麻著,“那我為什麽要見他們?”

  宗濂溪目光沉浮:“因為他們想見你。”

  弗陵心情莫名,語氣加重:“他們想見我的理由是什麽?”

  “我,我......”宗濂溪側過了頭,嘴角掛著的笑意越發地淡了,像是勉勉強強。

  “我經常跟我父母說你的事,當然,也包括熙寧,他們覺得你這些年憑借一己之力養大自己的弟弟很不容易,他們認為你一定也是個了不起的女孩子,所以想見你。”

  弗陵心生不解,這有什麽好見的,這個事件像我這樣的家庭估計很多,實在是沒能搞清楚宗濂溪的腦回路,但看他這般堅持,隻能由著他胡作非為。

  “走吧,不是說你父母想見我嗎?”

  宗濂溪身子一震,竟是不動了,連呼吸都錯漏了一拍。

  “你同意了?”

  她能不點頭,隻是心底略微有些擔心。

  “我不太會跟長輩聊天,所以你等下得盡快幫我結束話題,我也該回去了,我怕褚熙寧一個人在家。”

  宗濂溪終是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我有讓人陪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