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睡在我上鋪的兄弟56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2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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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陵到遺產公證處後,和自己約定好的黃律師見了麵,之前在電話裏就已協商過後,他將文件全部擬定好後,弗陵便將自己名下所有繼承得來的遺產全部移到餘襄南名下。

  其中也包括姚向晚給自己的所謂賠償。

  這樣做的原因她不是沒有考量的,家裏那群妖魔鬼怪太多,她不願給,也不想給。

  與其將來把所有的時間都落在跟人打官司上,還不如現在就轉移財產,而且她時日有限,沒閑工夫跟那群吸血的殂耗。

  餘襄南明顯是剛下了長途車後有些渾渾噩噩,但又看著她立下的遺囑,許久都沒晃過神來。

  但在看到他已經落下名字的文件,盯緊他手中的筆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弗陵點點頭,將文件推給了他手邊,“知道,其實不止這些,昨天我才敢買了大額保險,隻要我死後,受益人是你。”

  說到此,弗陵歎了一口氣,“我把姚向晚給我的所有錢都投進去了,身上現在一分錢都沒有,等下坐車的車費,就勞煩你施舍點。”

  “你不是很財迷嗎?”餘襄南低頭逡著手邊的文件。

  “還愣著做什麽,快點簽。”

  弗陵催促著他,見他始終不為所動,微抿著唇角說。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處境,我要是有點錢,還不得被外頭那些人給鯨吞蠶食了。但我就算死了,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們。這些年我那父親已經給他們荀家多少補償了,真以為人傻錢就多,不在乎這一星半點,可這是我爺爺奶奶給我的,我不偷不搶,合法繼承,為什麽還要落他們的口舌?”

  餘襄南反問:“律師都請好了,為什麽不打官司?”

  弗陵眼底閃過一絲凶狠,又瞪著餘襄南,硬是惡狠狠地將筆塞到他手裏:“還愣著做什麽,你要是感謝我,可以先把名字給我簽下去再說。”

  餘襄南不動,看向弗陵,“讓我再想想。”

  弗陵就納悶了,“你能想什麽,難道我和黃律師還會騙你不成?”

  餘襄南將筆緊地攥在手中,“那為什麽要給我?所有的受益人都是我,而你......”

  弗陵發誓,“我沒欠過一分債,你放心,而且這份遺囑是在我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立下的,有律師在這裏呢,還有這麽多公證人員可作證,你不用擔心以後會有什麽麻煩。”

  餘襄南始終不為所動,眉心深深地擰了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荀知在看。

  弗陵歎了一口氣,緊繃的背也鬆了下來,不耐煩地揉了揉額頭和太陽穴。

  “大哥,我給你送錢你都不要,我又沒有兒子女兒,要不然也輪不到你,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大伯家都在盯著我呢,隻有我有一點錢,他們都會想辦法給你摳出來,你就行行好,行行好,救救我,成不......”

  餘襄南說:“要是我簽了,以後不管你的死活怎麽辦?”

  弗陵真是被打敗了,自己兩年後便要撒手人寰,要那麽多錢又能有什麽用,難道還真燒給自己?

  得了。

  弗陵將文件拿了回來:“算了,你要簽不簽,我找別人轉嫁危機,黃庭也不錯,人品不錯,仗義,也不會錢到手後就不管我死活。”

  黃律師倒是樂了。

  餘襄南眼疾手快,當即將他手中的文件要了回去,快速地落筆。

  “我又沒說不簽。”

  出了公證處,弗陵鬆了一口氣,將身上餘襄南的證件甩還給他,又把自己的遺產公證妥善地放在了書包裏。

  “我先回去告我大伯一聲,再跟你回家。”

  餘襄南拉住了他的手,眉梢微揚,“你要把這裏的事告訴他們?”

  弗陵挽著唇角笑了笑:“何止,我不僅要告訴他們一分錢也拿不到,我還要報警,他們想在裏麵打麻將,好啊,就讓警察去抓他們聚眾賭博。”

  她忽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忙道:“我現在就去打電話,免得他們跑了。”

  餘襄南微微一掙,搖搖頭笑了,還真是沒尋著比他更幼稚的人。

  趁著對方兵荒馬亂之際,弗陵趕緊趁亂離開,也把自己那張舊的手機卡給停掉,為了就是不想讓那個荀秦山和大伯一家人找到。

  沒有了所謂的煩心事,弗陵心情鬆乏,終日懶洋洋地躺在家裏閉目養神,開始真正的坐吃等死生活。

  周慧隻當她是緊繃的高考生涯結束後暫時性地放鬆,並沒有特別地要求他一定得去幹些什麽。

  餘襄南則是每天除了在研究報考的高校和專業。

  高考成績出來的前一天晚上,弗陵正在客廳,和周慧一人捧著半個大西瓜磕劇。

  討論著所謂的劇情,不時地發幾句吐槽。

  惡俗的家庭倫理劇,不知道怎麽還就這樣看下去了。

  餘襄南在房門口喊他。

  弗陵不為所動。

  他走近前,拽他手,“有事,過來。”

  “怎麽了?”弗陵緊緊地將自己窩在沙發上,不肯動。

  “要出成績了,出成績後就要填報誌願,你還沒想好上什麽學校。”

  “這種事明天出成績再說也不遲。”

  餘襄南微微一笑,倒是比不笑還人厭鬼憎。

  周慧推了推他,“是正事,快去。”

  弗陵有些拒絕。

  她說實話,真不像在這僅剩的兩年中還去將所謂的精力落在學習上。

  她想去四海為家,但如今卻抓襟見肘。

  弗陵慢騰騰地,像個龜縮行走的蝸牛走在餘襄南房間門口。

  “不是讓我看誌願嗎?在哪?”

  餘襄南指了指書桌旁,他的椅子邊上的座椅,“過來。”

  弗陵緊了緊額,微歎了口氣後,捧著西瓜走上前去。

  餘襄南推過來一張表格,“這是我根據你的興趣製定的報考誌願。”

  “我的興趣?”

  弗陵看著想笑,確實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你怎麽就確定我喜歡建築設計?還是清華的,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餘襄南將第一個化掉,又指著第二個誌願,“政法大學法律係?”

  “那不就是要跟辯方律在法庭上吵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就不會吵架?”弗陵笑嗬嗬的。

  “計算機?”

  “倒是不錯,不過我隻會玩,不會編程。”

  “那醫生?”

  “算了,別。”弗陵拔聲,“我沒那麽多時間。”

  餘襄南舌尖頂了頂上顎,盡量好聲好氣地同他說,“什麽叫沒那麽多時間?”

  弗陵抿著唇角不語,又說,“這怎麽都在首都?太遠了,我有倦鳥歸故林池魚思故淵,落葉歸根衣錦還鄉的舊思想,不想離著慧姨太遠。”

  餘襄南:“荀知,你是想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