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爹,您說的我不敢苟同19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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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常年知悉易仲琛上山遇到老虎襲擊,險些身死,不由悵惘歎息了數聲。

  在家中養病期間,隔三差五地便去探望他,可對方起初是昏迷不醒。

  一朝睡醒,卻是高燒不斷,渾渾噩噩之間竟是不管不顧地拉著自家閨女。

  嘴裏呢喃不清,又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麽。

  這還當著自己的麵呢,就敢如此作為,若不是念在他生病的緣故肯定將他打成殘廢。

  說起來,養了他好些年還真沒對他動過手,反倒是自己女兒,還少不得挨他幾次打。

  他詢問閨女,“他這,到底說的是什麽?”

  弗陵斜睨了一道白眼過去,“他說,你好吵啊,能不能讓他安安靜靜睡個覺。”

  “怎麽可能?他才不會像你這樣沒大沒小。”

  弗陵真沒有撒謊,她是湊著耳朵去聽的,易仲琛自己大抵是真得病糊塗了才敢在背地裏這般腹誹和常年。

  “怎麽不可能?生病的都這樣矯情。”弗陵抬了抬下巴,“你自己生病的這段期間,也沒好到那裏去。”

  和常年頓了一刹,看到點頭如搗蒜的小天,問起,“我之前,也這樣?”

  “你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和常年又開始置氣了,生女兒的氣,也生易仲琛的氣。

  可後者正在病中,壓根就不知道他為此怨氣衝天。

  可暗地裏聽阿田說,小姐撇下自己滿身的傲氣,經常主動跑去照顧易公子,又因為易公子的一句話,又去給他忙裏忙外。

  照著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兩人遲早也能日久生情。

  聽聞此事的和常年習慣性地噘著嘴,心底雖然還始終埋怨著,卻又覺得欣慰良多。

  易仲琛是他看著長大的,人品自然有保證。

  ······

  易仲琛在病時,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忽然出聲喚和頤,聲音太過微弱,手中捏著一塊玉戒指,玉色清透,質量頗重,看起來就絕非凡品,硬是塞到她手裏。

  她當時沒仔細辨認清楚就接過了,對於他那些類似托付遺言的話,也聽不太清楚,便見對方已經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可隨著易仲琛清醒後,弗陵便將玉戒指還給對方。

  易仲琛也似乎忘了自己做過什麽,說過自己,接過玉戒指時,說起,“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我也是最近才找到。”

  弗陵微錯開視線,“重要的東西你還是自己好好從藏著。”

  易仲琛笑笑,將玉戒指攥於手中。

  休養了一段時日了,時日無多,他來跟和常年麵前辭別。

  和常年麵色不虞地看他,“住的好好的,怎麽這個時候就要走了?”

  就好像是你賞了我家的花,卻不留下半點書畫筆墨,這不是白蹭嗎?

  易仲琛隻好解釋,“其實我是奉命來此處辦案,若不是因為身上有重擔在身,學生也很想留在此處照顧您。”

  “辦案,辦什麽案子?”他現在不過隻是個落第的學子?

  “學生現在在晉王手底下做事。”

  “幕僚啊!”

  和常年歎氣,“晉王不錯,隻可惜王爺終究是要回去封地的,這次若不是陛下壽辰在即,他也不能久留。你以後是要在朝為官的,要是隨著晉王去了封地,日後怕沒什麽機會在人前顯眼。”

  易仲琛笑了笑。

  和常年又道,“沒事,和頤也再過幾天就過生辰了,你還記得吧?”

  易仲琛怎麽可能忘記。

  過去在太原府,每當這個日子,琅華郡主總會給她舉行各種各樣的生辰宴。

  “臘月十五。”

  和常年瞧他還記得時辰,心底的不滿暫時被填了一點。

  “時間是過得挺快的,十四過後,十五又止。及笄一過,便是長大了,我本來也想多留她幾年,但望你三年後一定要,必須要高中,若不然,我可不會等你。”

  易仲琛微微怔,“老師......”

  老師至今還留著這個念頭,一時半會要跟他解釋,怕是不妥。

  和常年見他語氣囁喏,吞吞吐吐,越發覺得對方不像話了。

  “怎麽?你難道還不願意?我能把閨女托付給你,是我對你莫大的信任,要是你敢辜負她,我就算是個殘廢,滅了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何況這些天你生病了,都是她一個人為你忙裏忙外地照顧你,她這還是未嫁之身,如果這事傳出去了,她日後還怎麽嫁人?”

  易仲琛無奈地笑了笑。

  但若是這些天沒有和頤的相幫,或許他也就喪命於虎口之下。

  或許他接下來就沒有辦法如願去取證,或許他永遠也錯失了絆倒禮部尚書的機會。

  他笑笑,說,“老師,您對我有再造之恩,我怎麽敢辜負和頤,我一定會給她一個好歸屬。”

  和常年聽不出他這話中另有雙層意思,隻是瞧了眼外頭的時辰。

  “和頤估計還在午睡,你既是趕時間,就去跟她辭別一聲再走,也免得她傷心。”

  弗陵半夢半醒時,怔怔然地瞧著窗前忽而出現的人影,午後刺眼的日光分割著,將她的眼晃了晃。

  眼前有隻手,幫她擋住了午後的細碎的日光。

  人麵桃花,顧盼神飛。

  一時間晃了人眼。

  易仲琛將手從她頭頂收了回來,“醒了?”

  弗陵以為自己看岔眼了,待闔了闔眼,再次睜開,眼前這人的身影都未曾變動過。

  她不適地將手放在眼下,嘴裏含下一聲長歎。

  “誰讓你進來的?”

  易仲琛解釋,“你爹,我要走了,讓我來跟你辭別,你身邊的婢女都被叫走了。”

  “你可以叫醒我的。”她起身背對著地方,揉了揉眼睛,聲音慵懶。

  易仲琛道,“看你最近一直在為我的事操勞,不好將你喚醒。”

  弗陵嗬嗬地笑笑,“我幫你隻是為了他日,我家又要什麽難處,你能幫我而已。”

  養兒防老,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易仲琛一時無話。

  “你不是有事嗎?”弗陵依舊背對著,要送客。

  易仲琛頓了一瞬,“家裏也沒有什麽護衛,最近要注意一下門戶安全。”

  弗陵莞爾,“多謝告知。”

  “對了。”他要折返時,忽然腳步微頓。

  “你爹還以為我沒高中,讓我三年後得中再來娶你。”

  弗陵抿了抿唇,轉過身走到窗邊,兩手抬起,將窗欞一合,眼眸彎彎,露出一抹嬌俏的笑靨。

  “你沒說實話吧?”

  易仲琛心口像是被明媚的日光給晃了神,呼吸恍然一窒,抬手擋在窗框邊。

  “你幹什麽?”

  想幹什麽?

  他也不清楚,還是說心底下意識地不願承認,想多看她一會,就一會。

  這種異樣的情愫,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喉嚨口微微動了動,道,“我能否問一下,為什麽你不願聽從老師的安排?”

  弗陵被他忽然擋窗的動作唬了一下,不禁往後退了退。

  “大丈夫誌在封侯拜相,你好好一青年才俊,合該以搞事業為重。”

  “搞事業?”他眼底難免有些懵。

  “嗯嗯,身世之謎未解,父母之仇未報,何以為家?你說是吧?”

  若非他這次生病胡言亂語,自己還真不知道他的身世亦有一番曲折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