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42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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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來報仇啊還是來聯姻?

  宋襄瑜頓覺得臉上無光,自己在這兩主仆麵前大抵已經沒有任何形象可言了。

  忽而盯住了阿杳,道,“你知道你的身世嗎?”

  弗陵愣怔地了一瞬,看了眼同樣摸不著腦袋的夏令儀,“好端端的,您怎麽就忽然說起這些?”

  宋襄瑜擰眉細想之前她銀簪丟失一事,“你之前說過,你父母給了你一個遺物,那個銀簪,如今不見了,還沒有下落?”

  弗陵抿了下唇,搖頭,“沒有。”

  “你就沒有任何有關你父母的消息?”

  弗陵又是搖頭,她笑,“都去世好些年了,就算得到什麽消息又有什麽意思?”

  宋襄瑜舔了舔唇角,但笑不語。

  夏令儀心底狐疑,問他,“到底怎麽了?”

  宋襄瑜微擰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輕搖了下頭道:“我暫時還不確定。”

  忽聽外頭小廝進來傳話,說是國公爺喚他過去問話,簡而言之,這是也聽說了宋襄瑜打架這事了。

  ······

  書房。

  門未關,從洞開的窗外,其實早就一眼便看到父親靠坐於西廂桌案後,側過身子,手中拿著的似是一卷畫幅,目光攏在畫幅上,分寸未挪。

  宋襄瑜放輕了腳步,稍走近前一步,行了一禮,“父親。”

  國公爺怔然了一息,將眼睛上的淚擦幹,一隻手倉促忙亂地把畫卷收起,抬眼瞧他時,陡然瞧見這樣一幅皮青臉腫的狀態。

  “......怎麽臉上變成這樣?真打架了?”

  宋襄瑜喉結滾動了一瞬,“沒事,長山王世子更嚴重。”

  國公爺一臉木然,嘴角扯動,“你都要當父親了你知道嗎?幼稚不幼稚?”

  宋襄瑜微抿著唇角,臉上更沒光了。

  “我知道,我並不是真喝醉了才要和他打架,是因為看到他抓到了一個人才跟他打架的。”

  “一個人?”

  “伊白。”

  國公爺目光一時失神,不過一刹,便將視線收回。

  宋襄瑜見他眼底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道,“長山王世子不知道是從何得知了這個消息,想要抓走伊白,找言官彈劾您和她。我將人搶了回來,現在已經找到一個地方,安置下他來了。”

  “彈劾?”國公爺失笑地搖頭。

  宋襄瑜說,“更確切的不是彈劾您,是她。”

  她,指的就是宜昌大長公主。

  國公爺陡然失笑,“一個個的,難道都想象那鎮北王一樣獨辟蹊徑?”

  他目光陡然一寒,眉眼間像是有寒冰凜雪,“他捉住什麽把柄了就想彈劾?”

  “完顏燁,就是因為權臣構陷所致,才因為一副畫像,全族送了性命。而那副畫像,就是由伊白呈遞給大長公主。”

  國公爺嘴角輕扯動著,還未近四旬年紀,麵上已經有了皺紋,便是鬢角處也有白發。

  宋襄瑜忽然覺得父親老了,這種異樣的感覺快得有些讓人猝不及防。

  父親悄無聲息地老了,而他也快要作父親了。

  “完顏燁,在未出任工部主事之前,純粹是一位隱跡山林的畫像,他自稱‘枝隱頭陀’,其意是,滌盡人間一切塵垢和煩惱。”

  國公爺陡然啟唇說起這事,一說話時聲音幹澀沙啞得厲害。

  “本該一心休禪,專心學畫,但先帝在時,受召,授以中書舍人,官工部主事,以畫家的身份供奉內廷。”

  “成也蕭何敗蕭何,因為作畫被先帝賞識,也因為畫獲罪去職。”

  國公爺後脊漸漸靠近椅背,整個人似是放鬆了許多。

  他闔了下眼來,疲倦的精神也陡然得了釋放。

  ······

  元厲十四年,蜀地大旱,田地龜裂,顆粒無收,民心惶惶。

  朝廷下發賑災糧,途中卻被層層克扣。

  言官檢舉了這一亂象,朝廷特派欽差林光耀前往蜀地調查。

  林光耀也有自己的手段,赴蜀地,設宴集。

  通過明察暗訪,威逼利誘,讓那些參與克扣賑災糧食的小官狗咬狗,抓獲了所有獲罪之人。

  百姓得了賑災糧後,對林光耀何其感恩戴德,殊不知,林光耀在此事事件中到底收了那些小官多少賄賂的銀子。

  不僅收了錢,還能將所有貪贓枉法的人給一網打盡,吃得盆滿缽滿。

  可卻有一個人,完顏燁,並未授職入朝為官,親眼目睹了這件事的始終,並用畫筆,將其繪下。

  不知道為什麽,那副畫後來就被伊白給弄到手了,當時先帝病重,他便呈遞給了大長公主。先帝看了畫後,完顏燁被指構陷,下罪入獄。

  “那幅畫,畫的又是什麽?如今是在誰手上?”

  “千裏餓殍圖,至於在誰手上,無人得知。”

  “那你剛才緊張得收起來的畫像,又是......”宋襄瑜欲言又止。

  國公爺微掀了眼,“這是你娘的畫像。”

  宋襄瑜見他目光困頓,但難掩痛色。

  “你要看嗎?”

  宋襄瑜點頭。

  國公爺長籲了一口涼氣,將畫幅遞給了他,“也不該遮遮掩掩的,隻是有點不舍,怕你將畫要走。”

  從他手中接過畫像後,宋襄瑜近乎失神地看著畫幅中懷抱嬰兒的女子,目光微紅。

  “父親,你覺不覺得,娘的畫像,跟我們府上的誰相似?”

  宋襄瑜意有所指。

  國公爺半掀了掀眼,忽而輕笑著說,“你是說阿杳,的確是有幾分相似。”

  宋襄瑜錯愕,頓了一會後,“您一直知道,為什麽不說?”

  國公爺揚唇笑了笑,“敬茶那天我就發現了,一直不敢說,不敢問。後來私底下也打探過她,得知是鎮北王在邊境發現的,當時她僅僅五歲。”

  宋襄瑜低垂了眼簾笑了笑,心底的狐疑也有了確鑿,“當時完顏家的女眷都被流放邊境。”

  ······

  宋襄瑜和長山王世子酒肆打架鬧事的事情自然逃不過宜昌大長公主的耳朵。

  隻是在聽說這其中的導火索都是源於一個叫伊白的人。

  宜昌大長公主坐立不安,早早地便進了宮中,以看望太後為由。

  見了人,寒暄了一兩句後,太後還問起最近夏令儀的胎,宜昌大長公主一一應了,但情緒始終不虞。

  索性地,在太後邀著她嘮家長裏短的時候,宜昌大長公主沒了最初的冷靜從容,到不刻意遮掩自己的來意,開門見山道,“伊白出事了。”

  太後愣怔了一瞬,看向了隨同大長公主前來的嬤嬤。

  嬤嬤朝她示意了一眼後,她也很快明了,這個伊白到底是何方人物。

  太後微垂了下眼,端著茶盅淺淺地抿著,“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麽身份,怎麽還想著那個人?這件事要是被國公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