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我分裂成兩個我37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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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的事,不知道老律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早早地就在機場守著她,見他們出來後,連拖帶拽地將女兒往自己身後藏。
“以長暮,你小子真陰。”老律手指到他鼻子下,怒氣衝衝地指她他鼻子,“虧我那麽信任你,連公司也放手給你,任由你施展拳腳,可你倒好,你他媽的臭小子竟然騙我。”
以長暮眼簾微垂,任由對方拽過自己衣領,揮起手後,一拳落在臉側,他紋絲不動:“叔叔,抱歉。”
“你,你你動手啊你,你別不動手故意給我裝可憐……算了,是我有眼無珠,還把女兒托付給你,我,我……”
老律氣得臉紅脖子粗,連話都說不完整,拽過律懷安轉身就走。
弗陵轉過頭去瞧了眼以長暮,他沒出聲,隻是見她望向自己時,微微笑了笑。
“你先隨叔叔回去,晚上我再去接你。”
老律聽得額頭疼,這家夥怎麽還敢如此地厚顏無恥,連外甥女都敢勾搭了。
要不是當初年輕時太過叛逆,和安安她媽媽認識不到三個月就閃婚,生下安安不久後便又離婚,連雙方家長的麵都不曾見過。
更難以想象到當初嶽父嶽母後來又生下二胎,安安媽媽其實就是以長暮的姐姐。
這不是氣死人嗎?
當初都要怪兩個老人貪戀一時之歡,現在報應到兩個孩子身上。
而他這些年聽說安安媽媽再嫁後,也不曾同安安她媽媽聯係過。
這次要不是忽然受到嶽父電話,真不知道以長暮到底還敢瞞到什麽時候。
弗陵越發不解,問老律,“你這是怎麽了?當初不是將他誇得天花亂墜嗎?”
“你個傻孩子,我……我不跟你說。”老律氣得眼眶發紅,將她塞後車內,衝司機喊去,“開車,去醫院。”
“去醫院幹什麽?”
老律目光怔怔然地看向窗外,聲音微哽,“你們在國外那麽久,我就不信那惡貫滿盈的小子能忍得住。如果有孩子了,就打點,沒有也好提前預防著。”
弗陵笑了笑,雙手抱著後車位置上擺放的布偶,“惡貫滿盈,你怎麽忽然這麽有文采了?”
“你可真是不把我氣死不罷休,我聰明一世,怎麽就生可你這個蠢成這樣的女兒,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弗陵莞爾:“你要是懷疑我們之間血統不純,等下去醫院,順帶去做做親子鑒定。”
老律臉色霎時間陰沉了下來。
弗陵語氣微頓,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手,“爸,對不起,我錯了,你別生氣,我剛才不該開玩笑。”
“我不想跟你開玩笑。”老律執拗地將手收回去,冷冷地看著她,“以後離他遠一點,你們是近親。”
弗陵手收了回去,淡淡地哦了一聲。
這下又輪到老律不淡定了。
“你為什麽這麽淡定,還是你早就知道了?”
弗陵搖頭:“我一直以為這是個梗。”
······
折騰了一趟,老律心安理得拿了診斷書,心底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以長暮那小子還算有點良心。”
他還以為那小子千方百計地將安安從自己身邊設計走,肯定難以抵擋得住美色在前。
可對方竟然這麽久了都沒碰過安安一下,想來還有幾分做人的底線。
“要真有底線就不能在明知道對方是你親外甥女的份上,還對她下手,你們全家都是王八蛋。”
老律怒氣衝衝地去踹隔壁的門。
弗陵無言以對,回了房間躺倒在床上,倒時差,心底一些不解的事情也得到解釋。
夜裏,他竟還敢過來了,誰是父母想見見安安。
老律不準。
以長暮被拒之門外。
深夜,弗陵從自己的陽台爬到隔壁他家,從他家開門而出,卻看到他側著身子靠著牆壁上,竟在門口吸煙。
她蹙著額,疾步走到他跟前,將那未盡的香煙取下,掐滅。
“你想死嗎?有哮喘還敢這樣沒命地抽?”
以長暮怔怔然,默默地聽她訓:“你怎麽過來的?”
“你家陽台沒關,我從我房間爬過來的,我來是想跟你說,現在大人都很難接受我們現在這種情況,若不然,我們就暫時先分開一段……”
高大的身影逼近,他一隻手拖著她後腦勺,另外一隻手箍著她腰間,將她帶起。
背脊抵在牆壁上,頭頂上是晦暗的燈,隨著說話聲時明時暗。
煙草的味道充斥到自己整個鼻腔和嘴裏,他將她所有的話語消失於唇齒間。
良久,分開後,弗陵氣息微喘地靠在他身上。
“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他眼睛發澀,聲音沙啞刺耳。
“安安,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我真的怕……”
怕她不顧自己的安危,怕她又想過去一樣,悄無聲息地便離他而去。
弗陵辯解著,“我還不是見你一直在外頭拍門怕影響到鄰居,而且,要不是我手機被老律給交了,這種事本該你來做。”
以長暮卻是笑笑,“我才不做,有了你後我就更怕死怕,我會用更加柔和的方法。”
表麵上的他始終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但實際相處之下,才發現他這人強勢霸道,另有謀劃,決定好的事,除非她誓死力爭,否則絕對會被帶跑。
弗陵抿唇笑,忽而抬頭,“以長暮,過去一直是你帶我走,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以長暮欣然點頭。
······
終南山。
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
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
以長暮輕輕地將她給叫醒,“安安,醒醒。”
弗陵半掀著眸,“可算是到了。”
他手心攥著她的手心,輕輕地握緊了力,“累了吧?”
弗陵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半撐著酸澀的眼皮看他,“你也是的,為什麽選這麽遠的地方。”
“不是你帶我……”他麵色凝滯,似是有點意識到了什麽,卻不敢再繼續往下深究。
她抿唇笑笑,催著他,“我們的婚服我不是讓你帶,快快去換。”
以長暮麵色微微一頓,“你能先告訴我原因嗎?”
“故地重遊。”
······
荒涼的亂石堆中,儼然砌起一座孤墳,其後跨著一條長練,水天相接,再遠處,碧空如洗,黑色褪去後,白日熹微。
“塋塋蔓草,歲歲不老,風雨如晦,死生為誰。”弗陵側過眸光去看眼前之人的背影。
“以長暮,你知道這裏是誰的墳塋嗎?”
以長暮半俯下身,想要去撫那早被風化的石碑,可稍微一碰,久經風吹雨打的石碑還是碎裂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