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我分裂成兩個我19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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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娶到我們家安安?”

  誰人能娶?

  誰人敢娶?

  是潑天的富貴,但也意味著無止境的災難。

  他手腕微微收緊,握成拳後放在大腿,可恨自己隻是個瘸子,不良於行,連想阻撓那些人的權限都沒資格。

  他家安安隱忍善謀,這些年一直想為以家平反,想為她的生身母親報仇,想要對抗當朝皇後,最大的阻礙便是如何走出去這個囚籠般的存在。

  固城王,多年來駐守南疆,婚事也遲遲不定。

  是他的摯友,當時潛進侯府,一是來探望他,二來,說是對安安驚鴻一瞥便一心想娶。

  可他深知,固城王野心太大,嫁給他將來少不得要麵臨太多的不平靜。

  即便如此,安安還是執意要嫁。

  是以,為安安披上嫁衣,親眼看著她風光出嫁。

  他才明了這些年的相處已不僅隻是把她當外甥女那樣看待,隻是恥於說出心底那種隱晦的,不能宣之於口的想法。

  最終如她所願如她所想,安安離開了這所幽禁多年的牢籠。

  她走後,侯府宛若斷瓦殘垣、蕩為寒煙。

  可她回來探望他時,已是挽做婦人發髻,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失落,甚至還跟他有說有笑的,還跟未嫁當年,會鬧會笑會撒嬌。

  本該獨屬於自己一人的風光,可如今卻還有別的男人也分享著這樣的安安。

  “安安,你在哪裏過得開心嗎?如果不開心得話,跟舅舅說,我們離開那裏。”

  她說,好不容易才離開這個囚籠,才不會再撞回來。

  “所以,侯府於你而言,終究隻是個囚禁你一生的金絲籠?”

  ······

  冷色調灰白的雲層,烏雲層層疊壓,弗陵從食堂裏出來,便看到以長暮站在工地上,渾身浸濕在雨簾下。

  他不是還有哮喘?

  她手裏還拿著以長暮留給她的傘,撐開傘走了過去,撐在他頭頂。

  “以長暮。”

  弗陵不適地蹙著額,將他拉到傘下,“你就算再生我氣也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作踐,以為這樣我就會心疼,別想太多,我隻是怕別人到頭來還罵我。”

  以長暮忽然睜開了眼,刺眼的白和灰滲入他的眼球,眼前的血和影不斷變疊。

  “你剛才到底在想些什麽呢?下這麽大雨你還在這裏看著,有什麽好看的,難不成底下有什麽古墓?”

  她似玩笑的語氣說起這話,目光也循著他剛才望過去的方向探尋了幾眼瞧著。

  “律懷安,對你而言,這裏不過是如囚籠般的存在,你怎麽還要回來?”

  以長暮聲音沙啞難聽,如沙漠裏滾燙的沙礫,漆黑的瞳孔裏像在看自己,又像是什麽也沒有附著。

  弗陵微微一頓,“什麽?莫名其妙的。”

  “我都說了他不能嫁他不能嫁,為什麽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以長暮忽然拔高聲音喊著,擒住她的手,用力地將她帶到眼下,他的眼底早就不見半點光,如墮淵般的澈寒無垠,又充斥著滿腔瘡痍與猩紅。

  弗陵手腕發疼,握在掌心的傘柄也落於地麵。

  警告警告,以長暮怨氣值999+

  ······

  莫名其妙被奪舍是什麽樣的感覺?

  但看著身旁人被奪舍又難以言狀。

  檸檬精給自己的解釋是,如今的以長暮不是21世紀的以長暮,而是被一縷從古代而來的幽魂奪舍。

  而那個奪舍他的的幽魂又是以長暮的上一世,所以這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弗陵但覺可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至少以前的以長暮對她的好令人發指。

  可如今被奪舍的以長暮,記憶斷代在某個節點。

  對她隻剩下兩幅麵孔,要不就是頤指氣使,要不就是慈顏厲色。

  自此,任務線才算真正的開始,以長暮將自己當成他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的替身了。

  自己要做的便是順毛,不計一切地讓他怨氣值消散,離開以長暮身上。

  聽起來好簡單的樣子。

  “擦擦吧!”

  他甩下一條毛巾,覆住了她的腦袋。

  眼前視線是黯,她無語地將毛巾從腦袋給拿了下來。

  第一眼,粗魯,與以長暮的溫柔大相徑庭。

  “把身上濕衣換了,別生病了到時還要麻煩我去給你找大夫。”

  第二眼,毒舌,沒有半點以長暮的體貼入微。

  弗陵抿著唇,用毛發擦了擦被雨水打濕的頭發,目光順著沙發看到一身漢服,微微擰了擰眉。

  現在的他,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委實就是一個古代人亂入,卻又能很好地和現代文明交融在一起。

  綜上所述,精神分裂。

  她沒換,尋思著在報警還是打電話喊老律過來這兩間踟躇著,最好還是選擇息事寧人,擦幹頭發後便要離開他的這間私人公寓。

  “站住。”以長暮喝止了她,語氣如寒玉,“你要去哪?”

  弗陵手握著門柄,“回宿舍,宿舍有門禁,遲到了要挨批,明天我還有早課。”

  以長暮寒聲,“不準走。”

  過去的以長暮對她隻會是溫和以待,有時對著她說話會害羞得耳朵發紅,時而又不掩飾自己內心深處蘊藏的小欲望,小心翼翼地在她麵前表現著,生怕哪裏做得不好,分外體貼自己的感受。

  弗陵頭皮發麻,“以長暮,你到底因為什麽事對我不滿,如果是因為我和權家有婚約,你有本事,那就去幫我解除了。”

  以長暮走了過來,將她困在門和他之間,手支在門上,眼眸鬱沉地盯著自己看。

  “權家?又是權家,現在的你又跟權少承牽扯在一起了?”

  弗陵吞咽了一口唾沫,聲音微緊,舌尖撣了撣後槽牙。

  “我......那是因為小時候我們兩家是鄰居,但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根本就搭不上邊,我爸也是被他給蒙蔽了,那件事就跟過家家一樣,當不得真。”

  怨氣值-1

  以長暮微擰的眉心倏然一鬆,卻是抓住了她的話柄,“可你還是跟他有了婚約了?”

  “嗯。”

  怨氣值+1

  這種無關緊要的數據就沒必要時刻出現打擊她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