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收好,我的撫養費1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3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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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敘哥,你上回賽車比賽結束後,說好的和兄弟們去聚聚,怎麽忽然走了?”

  “沒空。”

  “敘哥最近忙什麽呢?怎麽叫上你你就說沒空?你身後擋著的人是誰?她剛才撞到我了。”

  黃敘瞪了他們一眼,“難道還要她跟你們道歉?”

  小混混搖頭晃腦。

  “不敢,這位是大嫂吧?”

  “小笙。”黃敘看了她一眼,眼神霍然柔和下來。

  “你要打桌球?”

  弗陵低垂著視線,鴨舌帽的帽簷在她臉上落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指腹在桌球的邊沿上撫過。

  小混混湊了上前,殷勤地獻上一球杆。

  “大嫂,剛才對不起,怪我有眼無珠,沒撞傷您吧?”

  弗陵接過球杆,沒多理會。

  小混混湊到弗陵斜邊上,身子往後斜倚著,似要看清楚她帽簷下的故意遮擋起來的臉,見她彎下身來打桌球,黑色牛仔褲下漸露曲線,一隻手蠢蠢欲動地試圖往她後尾椎骨探下。

  彼時,一顆球衝出了球桌,朝他眼球而來。

  小混混驚嚇得身子往後一撞,碰到了另一張球桌的邊上,撞得頭皮發疼。

  “誰故意打我?”

  “不知道,不清楚,別問我。”

  ······

  弗陵習慣性的把杆子握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黃敘從她身後走了過來,姿勢親昵,半擁著她。

  “把球杆對準白球,再對準你要打的球的角度,而開球要用力,把球打散,接下來就要一個一個地打了。”

  “聽說今晚有人在這裏賭。”弗陵說。

  黃敘身子彎下,湊到她眼前:“你想要賭啊?”

  一小混混湊了上前,於黃敘邊上喋喋不休地張嘴說話。

  “敘哥,賭球的人就在那張最中間的桌上。”

  黃敘抬眼去瞧,竟是笑了。

  “老水還親自下場了?他以前可是職業運動員,倒是拿過不少國際賽事的獎杯。但這些年......”染上毒癮的人,就算有金山銀山也是揮霍無度。

  一小混混嗤之以鼻,“當初就算再光榮燦爛,現下也隻是打打球謀點薄利。”

  “如今看到咱們敘哥,老水不還得給敘哥您幾分麵子呢!”

  弗陵起了興致,湊上去看。

  黃敘怕她走丟了,緊追上去,“小笙,你如果想賭,押他準能贏。”

  弗陵問,“你有錢嗎?”

  黃敘點了下頭,拿著錢夾。

  “想錢生錢嗎?”

  黃敘皺了下眉頭,握著她的手臂:“這裏的錢可不是隨便都能拿的,我縱著你,但你也不要總做一些觸碰我底限的事。”

  弗陵一臉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事的無辜眼神。

  “這裏魚龍混雜,什麽牛鬼蛇神都有,我不喜歡你的樣子被人看見。”黃敘握住她的手拉她離開。

  弗陵撒開他的手,忿然道:“你不讓我繼續送外賣也就算了,我想賺錢你又不肯,我之所以答應會考慮跟你談戀愛可有前提在先。”

  黃敘牙關癢癢,“你看上去又不像是缺錢的。”

  弗陵麵無表情,反正他說什麽自己也聽不到。

  ······

  弗陵下了賭注後,折返回去的時候瞧見一路緊盯著自己的人,主動走上前去。

  “你一直在看我?看什麽?人太多不好意思是嗎?那找個隱秘的地方,我們談談。”

  一處隱蔽的房間裏。

  弗陵剛一進門,逡見咬著自己鞋麵那隻嘰嘰喳喳的進寶,急忙將它撈在掌心裏。

  “你怎麽逃出來了?”弗陵笑,順著它的毛道,“算了,逃出來正好做我耳朵。”

  於水先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又始終沒人接聽,待眼前的女孩子又抬眼看她時,這才動了動唇。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到這個地方來了?”

  弗陵挽唇,“我母親的骨灰,怎麽回事?”

  於水先麵色發白,不自覺地咬了下腮邊。

  弗陵斂下了嘴角的笑意,“我母親真正的骨灰在哪?”

  於水先緊抿著唇,“你父親偷偷拿走了,一年多前。”

  “當時我在殯儀館工作,收了你父親的錢後偷偷把骨灰盒帶出去給他,這一年多來就隻放了個空骨灰盒,裝的也是隨便找的豆粉,目的是為了不讓殯儀館的人發現。那天是你來了,我很意外,我還以為骨灰盒裏的秘密不會被發現。”

  弗陵低聲嗤笑著,“你跟他還有聯係吧,如果有,讓他早點把骨灰還給我。”

  於水先道:“他前陣子遇襲了,我最近來都聯係不上他。”

  ······

  出了房間後,弗陵斂上了嘴角的苦澀。

  這一年來,周懷雋改頭換麵,擁有新的身份後出入國外內無往不利,手段似乎比起她想象的還有高明許多,便連她這次得以提前出獄,都有他的筆法。

  如今他回雲城,於水先竟說是來為了自己而來。

  “既然是來找我的,怎麽還不出現?”弗陵摸著掌心裏藏著的小家夥,眉心微緊。

  轉身時,猝不及防撞到一人。

  她擰眉瞧去,因為身高的緣故,不得不仰頭。

  薑哲神色不虞地看她,“還我。”

  弗陵愣了下,薑哲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左手邊一個房間拉了過去。

  薑哲眼神鋒利而危險,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就如他整個人一樣,鋒芒畢露,他是那種不需要站在聚光燈下才會有存在感的人,隻單單憑借那一舉一動,就如隨意的一個眼神,便能勾動所有人的呼吸。

  比起黃敘,他更像是社會上無惡不作的惡霸。

  “看你長得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鬼心眼怎麽這麽多?說好的借我玩兩天又怎麽了,沒想到你偷偷摸摸就搶回去了,那你也得把招財還我。”

  弗陵將鬆鼠拱手相讓。

  進寶忿忿然:“又這樣,你又這樣把我送走,我以後再也不做你耳朵了,唧唧!”

  薑哲點了點鬆鼠的頭,咬著唇角低聲笑了笑,“對了,我給它叫什麽名字好,進寶,進寶好聽嗎?招財進寶,順耳又好聽,你覺得呢?”

  醉鬼!

  弗陵心生不耐,轉身要走。

  薑哲手臂撐在她身後的門上,唇角翕動,似笑,似威脅,眼神冷冽,如出鞘的劍戩,被他眼盯著,身上就如長了芒刺一般。

  “周笙,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碰不得。”

  弗陵微張了張唇,不明所以地側過頭去看他。

  “薑哲,你到底想做什麽?”

  薑哲被她這樣近距離瞧著,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鹿斑的眸子裏,如深海中雌伏的墨藍,眼神勾畫著她精致的眉眼,心口也砰砰地跳著,沒出聲,像是怕打碎精美的瓷,像是怕驚擾畫中的人。

  直到自己的指腹被進寶咬了一下後,他才回了神,鬆開撐著門的手,放她離開。

  等到她推開房門離開後,才低聲下氣地擼毛,“就是想找你說說話,幹嘛這麽凶?”

  ······

  球桌上,已經進入了比賽。

  於水先和薑哲各自站在球桌的一側,現下是薑哲在發球,她對桌球的規則一竅不通,隻是隱約記著袋子裏的球數,猜測誰穩居上風。

  “我說賭老水才能贏,你為什麽不聽我的?”他沉著臉色,坐在弗陵邊上。

  弗陵托著腮邊,坐在椅子上,吸了一口鹽汽水,悶不吭聲。

  黃敘牙關緊咬,又懶得跟她發火,目光死命地盯著那個,恨不得她押注的那個輸了才好。

  這個桌球室實際上是他的地方,最後不論誰輸誰贏,這些錢大部分還是入了他這個莊主的口袋。

  相比於黃敘一直把狐疑的目光落在薑哲身上,弗陵的視線倒是在他的對手手上。

  那個中年禿頂老男人,於水先。

  自己不旦見過,還是一個多月前,在雲城殯儀館見過一麵。

  當初對他最深的印象便是他食指和中指指腹上的綠色印記,如今想想,便是用巧粉擦球杆的時候在指腹上留下來的痕跡。

  第二次見,見他從周懷雋的車上下來。

  第三次,她假借送外賣的名義經常出入桌球室,也因此得知了一些他的癖好。

  於水先,原先是國內最優秀的球員之一,曾代表中國參加東亞運動會獲得斯諾克個人賽冠軍,被禁賽前於德陸世界排名第43位,而連續在比賽中作假導致個人職業生涯毀於一旦。

  而不湊巧的是,她意外發現,於水先吸食毒|品,黃敘則是為他提供貨物來源,黃敘的再上家到底藏身何處?

  她忽然起了好奇。

  正尋思間,球桌邊上的人忽然躁動了,邊上的黃敘忽然將手捶打在前麵的椅子上。

  “他媽的,好說是什麽斯諾克個人賽冠軍,就這種水平?”

  弗陵抬眼,視野所見,是大家在鼓掌起哄。

  黃敘嘴角扯動:“贏了,你高興了?”

  弗陵看著那於水先在眾人的起哄下,開始脫身上的上衣。

  “大概能贏多少?”

  “翻兩倍。”

  她看到他口型,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清楚,這件桌球室是黃敘開的,他這個莊主在背地裏肯定也賺了不少。

  這又涉|賭涉|毒的,自己真小瞧這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了。

  一小混混貼上來獻殷勤,“大嫂真旺夫。”

  黃敘揚了揚唇,指尖落在她鬢角邊,眼神掛著寵溺。

  “她就隨便押的注。”

  小混混又說,“那也是大嫂手氣好,這要換成別人都沒有這麽好的手氣。”

  弗陵側過頭:“我拿本金,其他的還你。”

  黃敘搖頭,將贏回的錢全部放在她這裏,“都給你。”

  “等你什麽時候表現好了我再要。”

  弗陵看了眼球桌那邊還在起哄讓輸掉的人脫衣,眼簾微垂道,“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黃敘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便追了上去,“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