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收好,我的撫養費12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3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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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明,弗陵還在糾結著,昨晚忽如其來的檸檬汁是怎麽回事。

  但看到第二天看他教訓蠢狗的時候,心底隱約地猜測到他是類似於小孩子羞恥的嫉妒心。

  嫉妒自己把招財霸占了,那他還有好幾大缸子的成年老醋要吃呢!

  “你笑什麽?”

  弗陵撫了撫上揚的嘴角,搖搖頭。

  昨夜檸檬精跟她說係統升級換代,日後的檸檬汁除了作為積分儲備,購買商品外,還能夠轉化為資金使用,昨夜她轉化了一部分資金用於臨時周轉。

  雖然這其中被檸檬精收了一部分手續費,但好在現在的她有錢,可以去租好一點的房子。

  薑哲一臉不信,抬手在招財臉上不輕不重地碰了一拳。

  招財微微一笑。

  一頭咬人的獅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頭獅子......懂得隱忍。

  薑哲準備出門,朝弗陵道:“我要出門,用我送你一趟嗎?”

  弗陵很討厭這種聽不見聲音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得倚靠招財這個耳朵替代品。

  薑哲就站在她麵前,削緊的薄唇翕動。

  “你不是要去你住的地方拿東西,用我送你一趟嗎?”

  弗陵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唇形,努力地學著辨別,想了想,大抵能猜出他說的是什麽,便點頭。

  出門時,弗陵想將招財也帶著,薑哲不肯,“帶來帶去,麻煩死,在家裏看家護院。”

  招財:“誰要跟著你,我是來給小笙當耳朵的。”

  弗陵逡了它一眼,輕咳出聲,示意它閉嘴。

  等薑哲站在電梯前等待時,弗陵便折身,轉回門口朝蠢狗道。

  “放心,等他走了,我就帶你去找新家。”

  “新家?”

  電梯內傳來某人的低斥聲。

  “周笙,還在等什麽?”

  ······

  今早,天還掛著幾點殘雨,雨疏風驟,外頭草木呼呼出聲。

  薑哲高挺的鼻梁上戴著一副墨鏡,也不知道是故意耍酷還是習慣而為。

  弗陵看著浸水的街道,“到這裏就可以了。”

  薑哲將車停路邊,放她下車。

  “等一下。”

  他從墨鏡後挑了挑眉,淡定地從錢夾裏取出二百五十塊道:“250。”

  弗陵嘴角緊抿。

  見她不動,他噙著嘴角那一抹壞笑,“收好,將軍的撫養費。”

  “不要嗎?”薑哲隔著車門與她說:“也不是誰都能這麽輕鬆自如地賺錢的。”

  弗陵將錢接過:“也對,像我這樣流著跟他同樣血液的人,看到有錢擺在眼前了,早該紅眼。”

  薑哲眉心微皺,有些不悅,因她這話。

  “周笙!”

  突兀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她轉過頭時,腦海中不斷收割著黃敘的檸檬汁。

  開門大吉!

  手被人強硬地往後一拽,冷冽的嗓音衝著她撲麵而至。

  “你一晚上沒回來就是去賺錢了?賺了什麽錢?”

  黃敘看著她捏緊的幾張少得可憐的人民幣,冷冷地笑了,“才兩百五啊,你怎麽不叫我,我可以給你兩千五。”

  薑哲看著站在她邊上,那帶著挑釁意味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著是那種賽車比賽才會穿的藍白色賽車服,身子高大筆挺,彎下腰來,單手撐在他半掩的車窗上。

  “你是誰?”陰鷙的笑掛著臉上,繃緊的手背幾乎可見暴起的青筋。

  弗陵將黃敘推開,朝薑哲道:“你先走。”

  薑哲唇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驅車離開。

  黃敘一腔怒火攻心,怒不可抑地看著弗陵道,“你到底有多窮,窮到你現在還要去賣這種地步?”

  弗陵不顧漫過小腿的積水,徑直往地下室的位置走去。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嘴角輕輕地揚起。

  今天實則是弗陵故意帶他和黃敘碰麵的,既然他也想著利用自己,那就給他一個順水人情。

  “周笙,我在跟你說話,你聽沒聽到?”

  黃敘看著她紋絲不動的,眼眶裏冰冷的氣息逐步將她背影攏住。

  一個月前,他在街上偶遇了她,那個時候並沒有認出來這個女孩並是一年前光彩照人的周笙。

  可第二次相遇,是在桌球室內,昔日裏明豔動人的雲城名媛竟然淪落到給人送外賣的地步。

  多麽有趣的因果輪回。

  昔日自己也是她的同班同學,也曾像每一個青春期荷爾蒙衝動的少年一樣追求過全校最出色的那個女孩,明裏暗裏送了去過幾封情書,奈何大小姐不把自己這個人放在眼底過。

  如今自己倒是要什麽有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手底下也有了幾筆閑錢,可當初的大小姐卻落了魄,苟且偷生什麽都幹。

  可曾經也是金枝玉葉養大的名媛,又怎麽會容忍自己過著如今這種低三下四的日子?果不其然,這才幾天,就攀上了高枝。

  黃敘看到那個不安分的女人從地下室中走了出來,夾在指尖上的煙重重地吸了一口,心底那股抑製不住的滔天大火,像憤怒,像仇視,又像一絲絲的嫉妒重重地噴薄而出,抑無可抑。

  “周笙,你如今都自甘墮落到那種地步了嗎?”

  弗陵從地下室出來,背上背著小提琴,手裏還抱著一隻毛發盡數濕透的橘貓。

  橘貓是昨夜大雨避難在她家的,趴在屋脊上等水退,弗陵去拿小提琴的時候,見它蜷縮在床上,原本已經不打算理會,但幾次折返,又去將它抱了出來。

  橘貓已經老了,毛發亂糟糟的,不漂亮,也不萌,眼睛還有些目露凶光,接下來能活的歲月其實也不長久,本不該多些無謂的牽絆……她就當再多一個耳朵。

  出地下室的時候,麵對黃敘的詰難,不予搭理,越過他跟前。

  她背著小提琴要回去時,黃敘又再一次擋住她的路。

  “為什麽?”

  她看人的嘴唇:“比較急著用錢。”

  “我也有錢。”黃敘喉嚨口灼得厲害。

  “我也有很多錢,不比他少,你看到我這輛車了吧,我現在是整個雲城排名第一的賽車手,隻要我想,每一場比賽的第一名,獎金都是我的。”

  她喔了一聲後,眸子清亮,嘴角綻放一抹笑,如冰雪初霽,美不勝收,“看不出。”

  有種人,美而不自知,周笙便是如此。

  黃敘掩住眼睛裏的憤怒,嘴角艱澀地撇開一抹笑。

  “你媽爸媽生得這麽漂亮,不是讓你來糟踐自己的,是讓你去糟蹋別人,你也糟踐糟踐我唄!”

  弗陵看了他眼底積蓄的壓製下去的火星子,道,“你想當舔狗?”

  黃敘斂起了嘴角的笑,手腕用力地掐緊了她,幾乎都能聽得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周笙......”

  弗陵懷裏的神態疲憊的橘貓忽然動了一動,卸下了一身病態,目光凶神惡煞的,張開鋒利的牙衝他尖銳地嘶吼著。

  他這才鬆了手,但態度語氣卻不曾和緩。

  “樂不樂意你說了不算,我得不到的東西,那就隻能毀掉。”

  ······

  琴行人跡寥寥,複古的裝修風格,暖色的壁燈,屋子裏沉澱著橘黃色的光影,留聲機裏放著上世紀的音樂。

  薑哲細細一數,覺得數額好像不太對勁,又拿著計算機一算,啪嗒聲響,指尖重重地叩起了桌。

  “七天,1750,真他媽貴。”

  自從周笙來將將軍帶走後,迄今為止也都一個星期了。

  腹誹聲引起了顧鷹的注意。

  “什麽?”顧鷹唏噓。

  “想將軍了,想就去找,別讓那小姑娘把將軍拐到狗肉館賣了,拋開將軍有點傻之外,好歹它曾經也是戰功累累的英雄,咱不能虧待了人民的英雄。”

  “她不至於。”他語氣有種過分的篤定。

  顧鷹笑,“你倒是放心。”

  薑哲百無聊賴地下頜靠著墊在長櫃上,“上回的線人被發現了,這段日子沒有任何線索,好無聊又沒事可做。”

  “無聊的話幫我看店。”顧鷹由衷建議。

  “有錢嗎?一天250的那種。”

  “這店本就入不敷出,上次台風天過後我損失了多少,請你看店還得給你250,你怎麽不去搶得了?”

  “倒是有人敢。”薑哲扣住桌笑。

  忽然眸子裏瞥見他牆角處放置的那把小提琴,目光微微一深。

  顧鷹逡見他的視線,挑眉道,“周笙放在這裏的,琴身被汙水浸壞了。而且這小提琴是外國貨,好多部件都得用進口的,我也沒修過小提琴,看上去,好像還有點麻煩。”

  “你見過小提琴嗎?你對小提琴認得嗎?不懂就別亂修。”他緊緊皺眉。

  畢竟不是專業的,隻是尚懂得原理就在這裏班門弄斧,這若是把人的東西弄壞了怎麽辦?

  “你怎麽比起主人還著急?”

  薑哲抬眸,淡漠的的目光落了落,涼薄的唇角翕動,“我是見不得好東西損毀在你手上。”

  顧鷹粗魯的動作微頓,敏感地追問,“男人是不是都對學音樂的女生有種情不自已的好感?”

  薑哲,“有話說話?”

  顧鷹撇撇嘴,“自從聽說周笙耳朵失聰的原因後,我忽然有點後悔當時的決定了。”

  “我現在還在想,我當初要不是為了追查一些線索故意放任她被黃敘糾纏不管不問,或許她現在就不會自甘墮落了,現在看她抽煙喝酒飆車樣樣都會,我都有點……”

  薑哲默聲。

  聽他語氣倒像是在懺悔,但薑哲清楚,顧鷹心底可不會如此的傷春悲秋。

  事情隻有能夠達到他的預期,至於犧牲多少他都覺得偉大而高尚。

  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薑哲說,“有閑情逸致想那麽多還不如去堵卡。”

  堵卡就是便衣巡邏,在轄區裏找找可以的人或車,現場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