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伸著纖細的小手指，指了下姬綰七和白音：“哥哥姐姐，給。”

  女人這才注意到姬綰七和白音的存在。

  她略微打量了一下兩人，禮貌的一問：“二位是……”

  姬綰七開口道：“我們是外地來的，在街上碰到小姑娘，跟她過來看看，打擾夫人休息了。”

  在女人打量姬綰七的時候，姬綰七也同樣在打量眼前的這個女人。

  女人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一臉的病態，躺在床上很是虛弱。

  但是在這樣雜亂的小巷裏麵，這狹小的空間卻井然有序。

  從小女孩衣服上的補丁來看，那細密的針腳，也不是一般人的女紅能走出來的。

  女人微微勾唇，盡管身處這樣的境遇，卻依舊可以看出她接受過很好的教育。

  “二位哪裏的話，多謝你們給小女的果脯，謝謝。”

  女人並沒有拒絕姬綰七給小女孩的果脯，而是很有禮貌的道謝。

  這比起自視甚高的拒絕，更讓姬綰七覺得順眼。

  “若夫人不嫌棄的話，可否讓我看看你的病？”

  女人的病看上去並不會是瘟疫，這一路上她和白音叫到不知道多少得了瘟疫的人。

  雖然也十分的虛弱，但是同眼前這個女人的虛弱卻是不同的。

  女人聞言，微微怔住一下，隨後搖搖頭。

  “不勞煩公子了，我的病……我都知道。”

  她一邊說，一邊側目慈愛地看著小女孩，眼裏滿滿的不舍。

  姬綰七也不勉強，雖然並未診脈，但是她粗略地看了眼女人，便大體知道了她的病情。

  很嚴重。

  早就不是藥石可以治愈的。

  她也隻不過是想替她減輕一些痛苦罷了。

  “看，娘親，看病。”

  就在這時，小女孩握住母親的手，眼裏帶著執拗，堅定地說著。

  女人笑著想要拒絕，但是觸及小女孩眼裏的堅持，一時就心軟下來。

  見狀，姬綰七走上前去，“還是讓我替你看看吧。”

  說著，便伸手將女人手腕上的衣服往上拉了些，開始把脈。

  當姬綰七微冷的指腹觸及女人的脈搏的時候，不論是姬綰七還是病榻上的女人，眼裏皆閃過一抹驚訝。

  姬綰七驚訝的是，女人的病情遠比她預想的還要嚴重。

  如今竟然早已是有油盡燈枯，憑著一口氣強撐。

  而女人驚訝的，則是別的事……

  姬綰七把了把脈，就收回手，並沒有做別的診斷。

  任何診斷對女人來說，都已經是毫無意義的事。

  她想，女人之所以還活著，大概就是為了這個女兒吧。

  “病，好嗎？”

  小女孩抬著頭，清澈的大眼睛望著姬綰七，等待她的回答。

  姬綰七微抿嘴唇，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既心疼又不忍心欺騙：“乖，你娘親現在很好。”

  現在很好，但是以後，就不知道了。

  她取出幾片人參切片，“夫人，這些人參切片，或許能讓你好受一些。”

  診脈中她發現，女人的身體應該一直都是用各種名貴藥材吊著的。

  如今江淮這種情況，她們母女又居住在這裏，自然是沒有那些名貴的藥材可以服用。

  所以身子越拖越差，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