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身形瘦弱，蹲在那裏小小的一坨。

  此時人們都搶著去施粥的粥棚，都沒有注意到地上還蹲著一個孩子。

  姬綰七擰起眉頭，將馬的韁繩遞給白音，自己逆著人群過去，將小女孩抱起來。

  “不用怕，我不是壞人。”

  感覺到小女孩的機警繃著的身體，姬綰七出聲安撫。

  難民們紛紛朝著粥棚的位置湧去，沒一會兒，她們原本站著的地方，就空了下來。

  姬綰七抱著小女孩，走到白音身邊。

  剛剛走過去，就聽見小女孩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嚕聲。

  見狀，白音取下套在馬脖子上的一個水袋。

  裏麵裝的是她們先前吃剩下的小米粥。

  小女孩接過水袋，以為是水隨便喝了兩口。

  喝下去才發現不對，趕忙狼吞虎咽地吃。

  “慢一些。”

  姬綰七小聲提醒，然後示意白音牽著馬，和她一起離開這裏。

  她們身上還有一些果脯，隻不過這裏人多眼雜，若是拿出來的話。

  恐怕又會引起騷亂。

  這樣的事她們已經經曆過一次，所以二人將小女孩待到偏僻一些的地方，然後才將果脯分給她。

  小女孩拿著有些幹硬的果脯，拚命地咀嚼，生怕下一秒姬綰七她們就會把食物收回去。

  小女孩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吃起東西卻絲毫不慢。

  半包果脯很快就被她吃完。

  吃完以後，她便眼巴巴地看著白音手裏剩下的那半包，舔了舔舌頭，望眼欲穿。

  “你還要吃嗎？”

  白音見狀，伸手把果脯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靦腆地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後就把果脯護在懷裏，並沒有忙著吃。

  白音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你不吃嗎？”

  小女孩搖搖頭，說話有些生硬沙啞：“飽，娘親，餓……”

  白音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你是想把果脯帶給你娘親？”

  小女孩可勁地點頭。

  與此同時，她掀起自己身上破爛單薄的衣服，把果脯藏在裏麵。

  蜷曲著小身子，然後就拉了拉姬綰七的衣擺。

  “你是讓我們和你一起去？”

  小女孩點點頭。

  姬綰七和白音對視一眼，牽著馬匹跟在小女孩後麵。

  小女孩始終保持著蜷曲護食的姿勢，機警的眼神留意周圍。

  帶著姬綰七和白音走過兩條街道，最後紮進一個小巷。

  小巷子裏錯亂擺放著各種廢棄的雜物，小女孩輕車熟路地越過這些雜物。

  帶著姬綰七和白音一直走到巷子的最深處。

  在這裏，姬綰七和白音看到一個破爛不堪的小家。

  一張打著補丁的遮雨的棚子，一塊門板幾塊磚頭壘起來的床。

  床上還躺著一個瘦弱的女人，一雙深深向內凹陷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神采。

  直到看見小女孩，才有了一絲亮光。

  “氿兒回來了！”

  聽到母親的呼喚，小女孩立馬抱著懷裏的果脯奔過去。

  “吃、吃！”

  小女孩說話依舊不利索，將果脯取了出來，放在女人的手裏。

  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些許欣喜。

  女人看見果脯，並沒有急著吃，而是深深地皺眉，嚴厲詢問小女孩：

  “這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