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二章 寧可錯罰別人
作者: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1-01-31 06:05      字數:6787
  “左丘秋君。”

  田曼嘴角一勾,伸手往前一揮。

  親衛張開布兜子向秋君而去,動作是慢了些,但勝在不會肢體接觸。

  秋君氣的臉抽抽,

  “田曼,你當我是什麽,竟敢以此羞辱我。”

  “我想請你回去喝茶,你可願往?”

  “滾!”

  田曼蹭了下鼻子,“那不就結了。打暈了帶走。”

  “就憑你。”秋君輕笑一聲,揮動骨杖,鈴聲脆響,似乎是鈴聲,更像是馬蜂群的聲音。

  這個季節怎麽會有馬蜂,出來也給第一時間凍死了。

  田曼搖搖頭,方才那一瞬,眼角似乎瞥見鋪天蓋地的馬蜂群,可回神便是漫天冷霧,把月亮都給蓋住了,毛毛的,看的人心裏也發毛。

  秋君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田曼,下一秒,手腕就被捉住了,田曼看著她,眼裏滿是譏笑。

  “怎會對你沒用?”秋君大驚。

  田曼瞥眼身邊,兩邊都沒人了,親衛蜷縮在雪地裏哀嚎,捂著臉抱著頭。

  眼看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了。

  田曼手上緊了幾分,“你這能力挺有意思,解開否?”

  秋君咬牙獰笑道,“你去死,我就放過他們。”

  “那不成。”

  田曼溫和的笑了下,一拳打向秋君喉嚨,秋君下意識拿杖擋,哪知道是個虛招。

  “秋君。”田曼趁她腦子空白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秋君一愣神,眼裏半分疑惑,田曼皺眉,鬆開她的手腕。

  剛鬆開,又抓住,猛地往下一扯。

  秋君瞪著眼,對上田曼半眯的眼睛。

  “你也是巫師?”秋君呼出一口大氣,麵色凝重。

  “完全不受心理暗示,身體本能你也克服的差不多了,拿什麽練出來的?”

  田曼似乎聞到血腥味,來自受害者的恐懼,在秋君身邊圍繞。

  秋君扯出一絲笑意,“是巫的話,你本事不差。”

  “嗬,你沒練體術吧?”比起秋君勉強的笑,田曼笑的純粹的多。

  看到這張笑臉,秋君鼻梁上的疤痕在發燙,氣的眼睛都紅了。

  田曼一下拍掉她拿出的笛子,抓住她的衣領,給她背後來了幾下重的。完全不想留活口。

  秋君嘴角溢出血絲,昏死在了田曼懷裏。

  滿地打滾的親衛,漸漸回神。

  翌日。天氣不是很好。

  蕭南山心情沉重,拿出半個月軍餉,買了香燭紙錢,在關押活人傀的鐵籠子外,蹲下來燒,嘴裏念念有詞。

  一陣旋風把紙灰卷了起來,撒的他滿臉都是。

  他一屁股墩坐下,又一軲轆起來,向風來的方向叩拜。

  整個人,神神叨叨的。

  田曼看著他,若有所思。

  城外回來的士兵報告,“田道長,城外二十裏找遍,沒有發現你要找的小女孩。”

  “幸苦了。”

  田蓉難道被狼叼走了麽?這倒黴妹子。

  田振一點都看不出擔心的樣子,果然不是親的。

  “姐,給你蜂蜜水。”田振遞來半尺高的杯子,田曼接過,惆悵的看著水色,

  “你。。。”

  這個弟弟有點棘手,不能靠近秋君和莊妍,怕他給人開門解鎖。

  出城去找田蓉,萬一又有別的煉魂師把他拐跑了咋辦。現在對煉魂師不甚了解,雖全注意力能免疫,但遭不住兵員被蠱惑。

  練兵習文,這小子也不喜歡,

  “去煮飯吧,清淡一點的。”

  說完,端著湯就走了,田振不悅地盯著她的背影。

  田曼懺悔打起架來不管不顧,但再來一次她還這麽做,甚至要對秋君下死手。

  “田道長,你打算在鴉城呆多久?”李缺半路攔住了田曼。

  他身邊是一眾鴉城官員。

  官員見到田曼,點頭示意並無更多動作。

  而對李缺,各種詢問,問漠城領主的情況,問他們各家的利益等等。

  田曼咧嘴一笑,“路況不好,得看領主怎麽安排。”

  “那領主怎麽安排的,田大夫因該知道的吧。”

  李缺壓著火氣,他來找獨孤月報仇,不是來給田曼當書記的。

  發號施令急吼吼的往前衝,等到日常維護,就換回女轉,幾個意思啊?

  還有那些小癟犢子,一個跑的比一個快,啥理由都說的出來。

  “我有空去問問。”

  田曼好脾氣地說:隻要李缺還在正常運轉,罵幾句又何妨。

  李缺滿眼都是火氣,一聲不吭的看著她。

  田曼眨巴了下純潔的眼睛,

  “我把魚子瑜治好了,李公子就能輕鬆些了,這段時間拜托你了。”

  李缺咬牙遠去。

  那恨恨的眼神,不似裝出來的。田曼有些心涼,但沒啥,被這樣看慣了。

  “魚子瑜,給,蜂蜜水對嗓子好。”

  田曼淺笑,遞出水杯,水還是溫熱的。

  魚子瑜接過,嗓音跟嘴裏含了一口沙子一樣,

  “田道長,你原來真在軍中。”

  “你這是什麽話。不說這個了。蕭隊長說阿姐和軍隊回不來,但是問題不大,你好好養病。”

  田曼心情很好:萬騎大將在附近,右賢王還會遠麽。

  如果阿姐能拿下右賢王這份軍功,十三軍從此就有了名號。

  想的美的很,但阿姐怎麽能打得過。

  左安之到底是選擇了左巍,阿姐再怎麽嫂子當媽,知道了也會傷心。

  為了讓阿姐不知道,連魚子瑜都不能告訴。

  忽然間,田曼覺得自己長大了,知道照顧別人的情緒了。陷入自我感動沒兩秒,她就清醒了,照顧別人的情緒,還是很排斥。

  治療魚子瑜,不過是這小子是自己人,自己人就治療啊,也算投資未來了。

  魚子瑜嗓音很啞,說不出完整的話,眼巴巴看著人,十分可憐。

  田曼笑了下,

  “你好生歇著,這兒有我,沒問題。

  多喝水,多休息,注意保暖,最多十天也就好了,這段時間,李缺和鴉城的諸位頂著,你無需擔心憂神。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得先顧著你自己,才能有所為。

  這幾天你好好養病,病好了回去,職位隨便你挑,沒人能頂替你的位置。乖啊。”

  侍女抱來好幾床絲被,田曼交待了些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還有侍女的基本操守,就離開了。

  魚子瑜:“。。。”

  田曼的關心就像一陣風,來的快去的也快,過後還不帶一絲絲溫存。

  駱山衝、張子源、魚子瑜,本是梯隊秘書組,現在魚子瑜病了,她去哪裏找駱山衝呀?

  要是情報沒錯,駱山衝去找左巍了,左巍死翹翹後他也有生命危險。

  還是要完成清霜的囑托,去救左巍?

  可是,左巍哪裏需要幫忙,就算性命危在旦夕,他哥哥也過去了呀。

  自己這邊,還沒進去西戎地界。

  而去,貿然進去好危險的。

  左巍不幫自己,還把自己手裏的大將拐跑,憑什麽去救他?

  田曼踢了一腳雪,白沫飛濺,爾後又係數落地。

  雪地還是那個雪地,邊上的土路卻是沾上了雪點子。

  幹想是想不通的,不如。。。

  宰了秋君等人,北上找謝京江。

  還好早約定了他帶人南下,隻要解決關鍵的起義軍就行了,也不知道仗打的那麽猛,能剩下幾個人。

  起義軍。

  沒落皇室無限悲殘,咱定不當這倒黴公主,愛誰誰當。

  田曼來到關押秋君的地方。

  秋君,一個不會合作的,白影閣的煉魂師。

  人早就醒了,手銬腳鏈齊備。

  秋君看著一言不發、冷冰冰看著她的田曼,

  “田曼,鴉城有三千女兵,情況很危險,我可以幫你保護她們。”

  “不必勉強。我發現你這人不懂撒謊,心裏想什麽全在臉上寫著。”田曼訕笑道。

  柴和炭火很緊缺,攤勻了,燒了前半夜,凍過後半夜。

  建一個焚化爐,燒的掉秋君,燒不掉活人傀。

  萬一那東西還有呢?不說百來號,就是再加一隻,也吃不消。

  那恐怖玩意,很容易造成炸營。

  危害蠻大。

  田曼雙手撐在木籠上,俯視秋君,滿腦子如何處理她的屍身一二三。

  秋君看的背脊發涼,那眼神她再熟悉不過,

  “你殺了我,你會遭報應的。”

  “我不怕。”

  田曼直身,招來看門的兵,“去看看焚化爐造好沒有,實在弄不好,不來風的地方搭個簡易的也行。”

  “田曼,我倒了八輩子黴才會遇到你!”

  “你自己貼過來的,不怪我。”

  “活人傀是不死不滅之物,長居一地,土地變沙,無法耕種牧草。

  你若敢傷我,我便驅使它跟著你一輩子,你一輩子就像沒腳的鳥兒,永遠在流浪。”

  田曼看了她半響,正色惋惜道,

  “你還挺可憐。

  對於你的遭遇,我們漠城有專業的解決辦法。

  想要解脫,我可以提供幫助。

  但,我覺著沒有哪個必要,你很想看我失敗、看我死亡吧。我這個挺記仇的。”

  秋君哈哈一笑,

  “我想殺了你,勿論你是不是煉製長生不老藥的藥引子,我都想殺你了。落到你的手裏,悉聽尊便。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的身體用千種蠱蟲淬煉,你殺了我,你或許能活,但你的士兵,都將給我陪葬。”

  “這麽毒,不愧是你。”

  田曼武力點滿,能殺,但是對神神道道的事情,還真得掂量些。

  這世上,還有好多她不懂的。

  對於秋君的威脅,她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師傅謝京江,雖是正統巫族後人,可畢竟沒有係統學習過先人榮光。

  一個是獨孤月,離白影閣那麽近成長,知道什麽的可能性很高。

  但是這兩個人,都不在身邊。

  召回需要時間,讓秋君保持清醒,萬一想出逃跑的辦法,三軍危矣。

  但是秋君是百毒不侵,那麽,什麽毒都可以有她來試咯。

  田曼眼睛一亮,

  “你這個老師傅千裏送人頭,我非常感動。晚輩不才,對白影閣的蠱毒頗有些好奇,閑暇時間,研製出來些藥物。

  請老師傅,試試。”

  田曼拍了兩下手,侍者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邊一字擺開三個瓶子,一指銀針用布裹著。

  “田曼,你果然如此自私。你妹妹田蓉生死未卜,我能救她,你卻要拿我試藥?”

  “興許被狼叼走了,你要告訴我她在哪裏麽?要說的話,連帶你的同夥一起說吧。

  你比我後到鴉城,下毒需要時間,沒有同夥是做不到的。

  當然,我對此不是很有耐心知道。

  絕對的力量蒙蔽了我的雙眼,反正到頭來,你是凶手。”

  田曼一番言論下來,秋君震驚,張嘴瞪眼說不出話來。

  靦腆地一笑,田曼命令士兵將秋君從木籠子裏抓出來,她現在就要試試這些藥。煉毒篇裏邊的藥,針對煉魂師的身體,特殊材料,特殊破壞。

  秋君也研習此篇,不多時便聯想到了田曼手裏的藥,對她多麽的危險。

  “田曼,有話好說。”

  “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說的,你都是直接殺我的,我對你不僅沒有一點用,還不知道哪裏惹到了你。

  你就算損害了組織的利益,你都要殺掉我。”

  田曼手裏抽出一根銀針,臉上掛著微笑,

  “方便說一下,我哪裏得罪你麽?”

  秋君眼睛軲轆一轉,偏了臉,不去看田曼。

  田曼搖搖頭,把銀針收了,換了注射器,拔掉瓶塞,玻璃管子升上淡黃的液體。

  針頭半個米粒大小,以是這邊工藝的極限了,紮人肯定特別疼。

  秋君看著針頭,眼睛以瞪到最大,已經沒有了煉魂師的尊嚴,她怎麽也想不到,才得到的煉毒篇記載的毒藥,第一個實驗品竟然是她。

  雙手雙腳都被困著,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田曼,婁氏是我白影閣逃走的藥師,我要怎麽處理她們母子三人,是我白影閣內部的事情,你無權幹涉!”

  “那不成呀,田蓉是我妹妹,她家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你這是什麽混賬邏輯,你都不在乎她的生死!”

  田曼撇嘴,手指在她手臂上遊走了一截,看到下針的地方,

  “你們白影閣,想殺她又想殺我,我跟她自然就是姐妹了,沒毛病啊。”

  說完,針尖被紮進肉裏,秋君痛苦的抽搐。

  藥水全部被推進,拔出針頭,豆大的血點冒出,田曼拿消毒後的布,給她按住。

  接下來,靜待藥效。

  秋君紅著眼看被紮的地方,

  “田曼,你不得好死。”

  “嗯,借你吉言。”

  田曼不以為意,這話她聽過太多遍,膩了。

  拿出從秋君身上搜出來的煉毒篇原文,她極富學術精神的,檢查了一遍配方。

  “給藥多了點,你因該承受的住吧。

  忘了告訴你,方才給那藥,能讓蠱體從內部開始腐爛,但你不是一般人,就算沒了內髒,我覺得你也能活一陣子。

  另外兩瓶藥,一份是解毒的,一份是激發爛腸藥藥效的。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是爛柯人。

  我覺得叫爛柯人比較好,有仙氣,你說呢?”

  “分明是鬼氣。”

  秋君從牙縫裏擠出話來,眼神欲將田曼剝皮拆骨。

  田曼微微一笑,

  “登仙和變鬼,是一個意思。

  你感覺怎麽樣?

  有遺言可以告訴我,不說,你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沒有回聲。

  田曼叫人記錄時間,和階段效果。

  轉頭就去隔壁找莊妍。

  對於莊妍,她真不想說點什麽。慘是挺慘,但關她什麽事情。

  莊妍嘴巴沒秋君的嚴,聽說要打針,把她知道的都說了。

  關於活人傀的消滅辦法,看起來,她確實不知道。

  沒多久,便找到了田蓉。

  小姑娘狀態不是很好,僅有一絲氣息,臉上都長了凍瘡,扒開眼皮,瞳孔極度渙散。

  又一個病號。

  同夥人去樓空。

  按照莊妍的口述畫像,全城通緝。

  再轉頭看秋君,依然死去,走的不是很安詳。

  田曼默哀了一會兒。

  跟白影閣的仇怨無解了,不如將狠辣絕情進行到底,走反派的路,讓反派無路可走。

  可惜了,沒問道蠱童子和活人傀進一步的消息。

  秋君死的有骨氣,但毫無價值。

  “姐,吃飯了。”

  田振端著飯菜進來,瞥了眼不知死活的田蓉。皺眉,但什麽都沒問。

  田曼看著他,有點慚愧,殺紅了眼不管不顧,冷靜下來,看這個家,根本不能算家。

  “振兒,你帶著榮榮去找休神醫吧,在我身邊,你會遭遇沒完沒了的生命危險。”

  田曼大口吃飯,就跟最後一頓一樣。

  “你怎麽說這種話,不做研究了?”

  “不做了,你還是找了地方好好活著,躲著點白影閣就行。”

  知道聽說西戎王室覆滅的消息,到時掛鉤王室的白影閣,也消失了,便安全餘生。

  田振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走。”說罷轉身去看田蓉。

  “不走,”

  田曼嚼了兩下,咽了飯,看著田振的後背有點生氣,

  “我醜話說在前頭,王二現在什麽樣子,你就什麽樣子。在煉魂師麵前,你無力抵抗,你要是倒戈對付我,我不會顧念親情,我打仗什麽樣,你不是沒見過。

  為了我們都好好活著,戰後的前途會很光明,暫時的分開是必要的。

  你帶著田蓉和他哥,走的遠遠的,這有我沒問題。”

  “別逞強了,你連說實話的底氣都沒有。”

  田振給田蓉掖好被子,輕飄飄的話狠踩了田曼的尾巴。

  田曼吃飯一點滋味都沒有了:好弟弟,真會找話說。

  麵對手下將士,她真的不敢承認性別,這也是無法完全將後背交給戰友的原因。

  而去西戎腹地,跟戰友朝夕相處,這致命的問題會暴露的很徹底。

  偏見重到,無法去試探。

  所以有毒吧,他們不接受,就同歸於盡。

  或許沒這麽窒息,但人心隔肚皮,群體降智商,不想成為犧牲品。

  不想被火刑那次重演。

  左巍已是個準死人,不可能還會救人,更何況,已經跟李喜那樣了,跟左巍也算斷了個徹底。

  要還有什麽羈絆,幫宿體養孩子。

  他們到是在陰間團聚了,嗬嗬,祝他們幸福。

  田曼慘然一笑,端起碗接著扒飯。

  最近思想越發不正常了,難保不是戰爭創傷,那些回去種田的士兵,需要心理醫生。

  是時候考慮戰後重建。

  田振有點心虛地偷眼看田曼,一切正常。

  過了把穿女裝的癮,田曼換了身輕便保暖的衣袍,來到沙盤前。

  青鬼一身戰袍,衣領的血點子猶在,臉上添加了幾道破口。

  “你被狗抓了麽,抓你的狗逮回來沒有?”

  逼自己搞狂犬疫苗麽,好分神的勒。

  青鬼轉臉看沙盤,“不是狗。我們還是研究仗怎麽打吧。”

  田曼古怪地看著他。

  她可一點不想因為狂犬病,失去一員大將,尤其是青鬼可能會傷著其它將軍。

  星鄙夷地看了青鬼一眼,

  “他打架,被虎爪打破相了,領主你不要管他。

  不致命,沒意思。”

  “星,我可是為了你,你怎麽能對我這樣。”

  “你自己看不慣,別拿我當借口。”

  田曼默默地看著,青鬼臉上一紅,咳了一聲,像模像樣地指著沙盤一處,

  “這塊斥候調查過,右賢王的部族在此過冬,還未離開。

  今年風雪盛極,漠西到四五月才正真開春,牲口才有新鮮的草吃,他們至少還需要呆兩個月。

  西征軍拆分為虎威軍、鎮遠軍,分別在這兩個位置,鎖住了左賢王與北部南下的咽喉。

  北狄疑似有火器存在。”

  “別疑似,就假定他有,虎威軍加鎮遠軍,再加謝家軍,能抵抗左賢王和北狄聯軍多久?”

  “領主,你說他們擋不住左賢王?”

  青鬼看看田曼又看看沙盤,苦思,怎麽看都擋的住,雲瑤一方勝算在六成以上,又是本土作戰,斬殺不利軍的元帥之後,更沒人敢後退一步。

  怎麽個輸法,才能戰敗。

  “必然是不能擋住的。”

  田曼喃喃道,眼睛看著沙盤上各軍隊的位置,眼裏很冷。

  越亂越好。

  “不能擋住?我們要插手麽,沒必要插手那邊的事情。”

  “這個以後再說。右賢王身邊還剩多少大將?”

  “六個,他部族損失很大,不足五萬騎兵,抓了很多雷、青兩州的百姓,聲稱十萬大軍。”

  田曼點點頭,

  “可以戰。”

  “我做前鋒,誰都別跟我搶。”青鬼昂首挺胸,掃了眼沙盤周圍的將軍們,將目光投向田曼。

  田曼不言語,

  “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