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 南城門一二事件
作者:
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1 字數:4549
“老弟,方才那是個女的吧。噴噴,真稀奇,女的也能當近親衛了?”
葫蘆攤主將衣服穿好,把手揣進了袖子裏。
雪還在飄,他一到人少的地方,就跟自家兄弟站在了一起。
兩夥人跟著張子源馬後,中間分出了一條分明的小路。
張子源側臉回道,“領主身邊的女人可多的是,老哥以後豔福不淺。”
“哈哈,都帶著鬼麵具,咋看得出俊不俊,醜的我可不幹。”
“領主當然是挑的最好的,而你不是。”張子源抬頭望著天空。
“你。。”葫蘆攤主突覺氣氛不對,猛一回眼,刀刃以劈頭蓋臉而來,他嚇的一個激靈,推後半步,拔出刀回砍。
半個呼吸的時間,兩夥人以打了起來,殘肢斷臂血肉橫飛。
張子源策馬站的遠了些,他看到西戎人帶著弓箭。
素聞西戎勇士能百步穿楊,這沒有什麽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可不想當活靶子。
“張子源,你為什麽害我!”葫蘆攤主殺紅了眼,結果兩個人,向張子源殺來。
張子源嚇地打馬就逃,這機會不要可惜了。
葫蘆攤主追出十幾步,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坑,白雪被黑色蔓延,在火光裏閃著耀眼的紅色。
西戎人見張子源騎馬逃遠,一聲口哨招來戰馬,一群人圍獵一般向張子源包圍而去。
動手的太早,張子源根本來不及想最好的辦法,看此處離李家布防範圍近,就一股腦往那邊跑。
追殺而來的西戎人,發覺不妙,連忙掉頭跑,欲從武忠門伺機出城。
大轉彎時,甩出一人一馬,利劍一般追張子源而去,
那人在馬上彎弓搭箭,箭出而人落馬。
他臉上正咧開笑來,數支鐵羽箭紮透了他的身體,人也應聲跌落馬下。
“校尉,來人是西戎人。”
小兵檢查了人的屍首,向李隨報告。
“立刻調集巡衛隊,在城中搜絞西戎人,膽敢反抗者就地斬殺。”
“是。”手下人領命而去。
進來西戎人的事情不能被人知曉,還得盡快將城中的危險分子找出來,李隨想著肩上的重擔,絕不能給喜哥拖後腿。
“方才那是誰進到防區裏來了?”
“回校尉,像是那次來營地找你的那個人。他受了箭傷。”
李家都是族兵,調兵速度特別快,不到一刻鍾,他們能去的防區充滿了他們家的巡衛。
逃跑的那些西戎人,此刻已經變為了雪地上屍體,其中的一小部份。
“大人,沃隻是生意人訥。”南門有最多的西戎商人和平民,那些不願意打仗的,大多都在這邊集中安置,從事生產勞動。
今晚上本來吃了飯,高高興興的看著遠處炮火連天,不想就被老熟人找上門來。
“大人,沃們交稅了,這是憑證。”
“滾遠點。”
族兵們將安置點的西戎人集合在空地,留一小部分人看守,其它分成若幹小隊,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翻找。
沒有居住證的人,沒找到,翻出的財物倒是不少。
幾大箱的綾羅綢緞,滿鬥滿斛的珍珠、寶石。
茶餅、砂糖和細鹽可以當作貨幣,從犄角旮旯裏也找出不少來。
看的人眼睛都紅了。
一個隊長一腳踹翻皮球大的瓦罐,一些碎石頭傾泄而出,閃著沉靜海洋的顏色。
“你們這些東西都是從那裏來的?”
“這些都是沃們帶來的。”西戎商人臉色發白,沒有聽到消息說要來檢查,這突然的襲擊會讓他們破產。
他們找認雲瑤字的人,施以重金翻譯了新規,研究了一番。
都認為此刻兌換大批物資,過一陣子必然能大賺特賺。
西戎右賢王,以殘暴聞名,而漠城領主並沒有那麽殘暴,所以錢和人民因該歸順於右賢王。
仁慈在殘暴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而他們得為回歸西戎做準備。
這些珍寶多到一定數量,可以賄賂右賢王任命讓他們,掌管商城一帶經濟區,榮華富貴便享受不盡了。
而這樣夢,正在破碎。
“我怎麽不記得你們帶了這些東西,領主雖然保護個人資產,但是現在我族少族長在管這些。
對於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得從嚴調查。你們等通知。
兄弟們,都搬走。”
“嗷嗷嗷。”
“嗷嗷嗷。”
族兵舉著長槍歡呼,眉開眼笑的將一罐罐珠寶抱走,一箱箱綢緞抬走。
“你們。。那是沃們的東西。官署在東邊,你們怎麽往西邊搬?”
“官署還沒開門呢,我們家勉為其難先幫忙保管。”
“無恥,沃們要求見領主!”
“你去見啊,深夜驚擾領主可是死罪。”
心裏在滴血,眼睛在流淚,西戎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一個西戎人憤怒的上去阻止,被數杆長槍定在了地上,站著慢慢斷了氣。
“你們涉嫌窩藏混進城來的西戎兵,在撇清嫌疑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李隨俯視這空地上的西戎人。
他的出現,將西戎人最後想要爭辯的心,都給踩碎了。
某種程度上,李隨代表著李家少族長的意思,他都這麽說了,李家的態度很確定了。一群搶劫還要殺人的魔鬼。
“隨哥,搜到不少寶貝。小的待回送你屋裏去?”
“可惜了,我看的好幾個美人,要是把法放開點,咋們弟兄今晚就能好好享受享受了。嘿嘿。”
李隨聽著這些話,心裏很是受用。
但一想到李喜可能會反對,鬱悶的一擰眉:李喜變了好多,不知是禍是福啊。
以前隔三岔五找機會很妹子混一塊,現在老久都不去一趟。
他都要憋壞了,好不容易一次陰差陽錯讓李喜吃了那藥,他也跟著去暖香閣爽了一次。回來就鬱悶成那樣,下一次遙遙無期呐。
小隊長們看李隨忽然垮了連,連忙改口,“領主的法令好啊,我們一定遵守,明天。。。就送去官署吧。”
嘶的一聲,肉疼啊。
“送個屁,咋們自家不要開銷啊。”李隨一聽他們擁護領主,就揮臂作勢要打人。
“那就不送了,我們也不想送。”小隊長嘿嘿一笑。
“隨哥跟少族長說說唄,暖香閣沒了,咋們這些小兵那個今晚就斷了,帶幾個女人回去不過分的啊,是吧?”
幾個小隊長忙點頭讚同,眼睛斜向人堆裏幾個西戎女子。
年長的西戎大媽將女子們擋著,不讓人看,而高大的西戎男人擋在了他們之前。
李隨一看,眼裏怒火漸起,轉而麵對西戎人,下巴一抬,“喲,過了幾天好日子,還把血性給你們慣出來了。
當初被俘虜幾跟狗一樣,現在敢跟你隨爺叫板了是吧。
來人,把女人都帶走,男的反抗者一律殺掉。
爺我今晚就是來抓細作的,我說是誰就是誰。”
“隨哥英明!”族兵氣勢大漲,紛紛跑去人堆裏拉扯女子出來,遇到阻礙就一槍過去,透心涼。
“你們這群魔鬼,誰來救救沃們啊!”
一名西戎大媽,眼看著她年輕貌美的女兒被五個族兵拉扯走,自己卻無能為力,放聲大哭。
而她的身後,一些人已經倒在了血泊裏。
“我說所有女的,沒聽到啊。”李隨踢了一名族兵的屁股,他竟然膽敢對女人下死手。
“隨哥,這個太老了。”小兵被踢了一腳很鬱悶。
“你就想著你自己,你大爺不要啊。都帶走。”李隨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小兵一聽,喜笑顏開,“隨哥說的是。都帶回去,好看的男的也別殺,都帶回去。”
奔走呼號。
西戎男人互相交換了一個恐懼的眼神。
“沃看沃還是先去見蒼天吧,下輩子見,兄弟。”
一名素來受族中女子愛慕的西戎男子,淡定的與他的兄弟告別,拿出寶石鑲嵌的金刀,望著黑漆漆的天空。
天亮就能帶走黑夜的罪惡,而他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再見,我親愛的一切。
“我去,那是我的刀。”一個小兵看到閃閃發亮的名貴的刀,飛撲上去奪下。
以奇怪的姿勢被撲到在地,那個西戎人落下了屈辱的眼淚。
他的兄弟在一邊,握住了他的手,“你要活著,活著蒼天才會眷顧你,而放棄生命去不了蒼天,靈魂會與惡魔在一起。”
“我親愛的兄弟,我現在跟在地獄沒有區別,除非阿雅女神來救我們,不然我不願意屈辱的活著。”
小兵寶貝的將刀收進懷裏,站起身,給了地上兩個人一人一腳,“死毛人,真特麽話多,還有什麽寶貝交出來。”
“天呐,他沒有看上沃,沃為什麽有點失落。”
“嗚————”
城門方向的號角,再一次響起。
李隨望向那個方向,“都跟我走。”號角又起,城門的戰真是沒完沒了,喜哥還在那裏。
他得去幫忙。
“隨哥,有人來了,部隊番號不詳。”一人策馬飛奔而來,馬沒停就跳下馬來,半跪著匯報。
是個身手了得的人。
這樣的人,李家還有很多。
李隨麵對來者心裏是膨脹的。
“李隨,你這是在趁火打劫麽?”田曼沒有下馬,她找到了地方沒有找到張子源。
顯而易見,張子源沒有走她說的地方。
擴大了搜尋範圍,找到了些屍體,唯獨沒有張子源。
她現在已經很想打人了,耽誤了她不少事情。哪怕找到具屍體也好呀。
“你是誰?”李隨不覺得他認識這號人。
他在這搜刮的差不多了,隻想去城門口看看戰況。
“領主親衛前來督戰。張子源的特派使者,他被西戎人劫持,我們正在找他。”
“特派使者你們都能搞丟,領主這批親衛不行啊。”
李隨一笑。不過這也正好,是喜哥想要的消息。
他也不多為難,配合道,“張子源被西戎兵追趕到了我李家防區,他受了箭傷,正在昏迷中,沒有生命危險。
你們可有人能代替他過去,可與我同往。”
“沒事就好,我們現在就走吧。”田曼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拿出使者令牌,朝李隨舉著讓他看了個仔細。
李隨臉角一抽,這貨才是使者,張子源算個屁啊。
耍他玩呢!
“你。。得了,我們走。”憋了一肚子氣,李隨翻身上馬,往城門飛馳而去。
身後呼呼獵獵的跟著大批騎兵。
步兵大多留下善後。
田曼沒動地方,看向空地上哀哭的西戎人,“我是領主特使,你們這是什麽情況?”
西戎人還在觀望,族兵先是說話了,“特使,你還有重任在身,這裏交給我們來管就行了,你回頭來查看都行,可別因為這些刁民壞了大事。”
“是的,特使請先辦正事要緊。這些小事由我等來做即可。”
觀望的西戎人方才看見田曼與李隨相談甚歡,一個個都把田曼罵到了骨子裏,她要救人,他們是不信的。
可現在問了他們,他們說不說,落到這些族兵手裏都完了,有個機會說出他們的遭遇,自然不能放過。
“特使大人,救救沃們呀!”
“他們搶劫,搶錢還搶姑娘,沃可憐的顧問粗戶外。沃女兒啊。”
。。。
“搶劫。”田曼眉頭一挑,血脈裏被這個詞匯勾的蠢蠢欲動是怎麽一回事?
族兵一個個臉色都不甚好,“特使大人,這就是些刁民,不值得你屈尊來管。校尉大人過會來催就不好了。”
似乎沒聽出威脅一般,田曼依然頗為開心。
南城門治安大隊的兵馬由遠處而來,封鎖了這一帶。
看清楚對方身份的族兵,丟下搶,舉起了手。
田曼高聲道,“今夜此處之事官署自有處置,各位務必配合官員的工作。”
是官署那邊來的人。
看清楚這點,西戎人感動的淚目。
特使沒有向著李家族人,他們的錢財還有機會追回來,富貴人生在向他們招手。
“特使大人英明!”
一片歡呼聲裏,族兵的臉黑如鍋底。
“領主因該不會為這點小事跟喜哥撕破臉。”
“就是,多大點事情。我們以前抄掠的可比這多多了,不還是一點事沒有麽。”
族兵小聲議論道。
直到官署的黑閻王接手了此事,才心裏哇涼。
黑閻王,百年難得一遇的清官,年少時受富人欺窮人恩,如今在領主手下做事,視領主之法為人身準則。
隻要按照法來評判,他們跑不了一個聚眾搶劫,至於更多的罪責。。。
喜哥,來撈我們呀!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