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五章 世上無我這般人
作者:
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0 字數:2247
竟然把烏楓給打暈了,她有點厲害啊。
郡王看了眼地上被丟棄的劍,起身走近田曼,“鄧公子看起來師傅不少啊。”
田曼手被反過來的力道震得生疼,
卻還是要保持微笑,“師傅說那個有用用那個,並無許多規矩。”
“謝少卿會說這種話,真是讓本王意外。”
“王爺跟我師傅關係不錯的樣子。”
“哈哈,還算不錯,但是他選擇起義軍那邊後,就難說了。”郡王說著話,臉色就生疏起來了。
侍衛將抓住的張天師和莊妍押送了回來。
郡王一笑,客氣道,“張天師這是去那裏,刺客已經被抓住了,隨時可以再用。”
那副樣子,完全知道張天師其實是巫蠱傳人一般。
但主動承認就是送死,張天師臉上掛著悻悻的笑,“方才這人太多太亂,巫祝傳人還是個小孩,出點事不是耽誤煉丹麽。”
說著還瞥了眼田曼,眼裏以帶著化不開的隔閡。
“張天師說的有道理啊,是本王誤會張天師了,還不快鬆綁。”
郡王跟個沒事人一樣看了下天色,“今天吉時以過去了,不如明天再練吧。今天都別走,在本王府上用膳。”
得以解脫的張天師隻得答應。
待郡王先走了後,兩人看著田曼頗為尷尬。
“張天師,一爐子好藥給廢了,明天還得煩累你來煉丹。”田曼抱拳笑道。
“應該的,鄧公子無需如此客氣。”
“我為什麽不可去看蠱童子?”莊妍接近烏楓就被阻止了。
士兵將烏楓抬走,告訴莊妍這是王爺的命令,要讓烏楓好好休息。
莊妍瞪了田曼一眼,就‘帶著’侍衛走了。
“張天師慢走,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請教張天師。”田曼想來一個訣別。
畢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傷害。
張雅山人子不盡是他的鍋,憑什麽她來受著業障。
要打打殺殺就打打殺殺唄,她不虛。
“鄧公子但講無妨。”
“人是人是娘生的,動物是動物的娘生的。生靈自當憐兮自己子女,為何對別人的子女就能陌路視之。
今天張天師對烏楓下手,明天別人對張天師的兒子下手,人不就陷入了仇怨之中,幾時能得清明。殺人者仁恒殺之,就算長生不老,又有何意思?
當耗死了所有有仇怨的人,那喜歡的人也必將如黑的反麵是白一樣,喜怒均成為塵埃。
獨立世間,情絲斷絕,那長生不老隻不過是萬年孤寂,縱使得到世間一切最好又有何意義?
小子不才,以為人之所以存在的證明,就是世間還有人能與之羈絆,若那人不在,自己的存在如跟木頭一般。
縱生命無盡,也不過是枉增年月。
田間勞作的農民不會想長生不老,他們很累,隻老婆孩子熱炕頭過一生便會自足。
朝堂之上的帝王做夢都想長生不老,擁有很多卻是虛浮的一個人,身邊妻不像妻,子不像子。
縱使長生也當時冰涼的。
人在母胎溫了八個月,那裏受得那許歲月多涼。
世道亂,人命微賤,人或聚而生亂,或各投明主,為的也不過一息尚存,匡扶社稷,主持正義。
而世間明者少,愚者多。深固人心的愚昧一日不除,殺戮和仇恨便比鄰而居,人一生將永無安寧之日。
今日是長生不老,明天是無盡財富,後天又是飛升成仙。無盡矣。
所以,張天師心中的長生不老是什麽?”
聽田曼說了一大堆話,就是說長生不老丹是迷信唄。
丹練不成的,勸你當個人。
張天師捏著胡子,搖頭晃腦,“鄧公子文采出眾,對人生的感悟如此深刻,老夫佩服。”
田曼嘴角一抽,她話癆而已啊,
“張天師說笑了,隨便說說而已。那張天師的意思是?”
“相形見絀,不可說,不可說。”張天師一笑,拒絕回答。
他隻是想完成師傅未完成的願望,他能說他沒有夢想隻能繼承夢想麽?不能,太掉價了。
“打擾了。”田曼有些惋惜的抱拳。
也不知道張天師聽進去沒有。
下次還敢動手,她不說話直接送他駕鶴西去。
仁至義盡了好不。
張天師的態度不明確,郡王眼睛亮了。
“有這樣的人才還練什麽丹啊。把縣裏最好教坊的舞姬都叫來,本王要擺宴。”
“是,王爺。”
晚上的宴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盛大的多。
還請了許多官員、富戶。
歌舞到半夜都不停息。
田曼想撞牆死了算了,郡王竟然給她找了好幾個小館!
全天下都知道了她的性取向,男裝直接被廢了。
她還穿這身鑲金嵌銀百花富貴真絲錦緞夾襖佐白狼王整皮毛披風的男裝作甚,作甚!
“我不勝酒力,這杯敬各位,各位吃好喝好。”
田曼起身,一杯酒悶了,對著郡王抱拳。
沒有阻礙就走了,她走後,郡王給侍酒的四個小館一個眼色,人心領神會紛紛退場。
出去不遠的田曼很快被追上。
看到跟到後院的小館,田曼心裏悲催啊。
她就怕表現突出受人垂青,搞出這種荒唐事情。她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不能接受,沒有專業體檢報告,還是保命要緊。
“你們別跟了,都送到門口了,回去吧。”
一個俊俏的白麵小哥一臉溫和,“郡王派我等來服侍公子,想必也沒有另外安排住處,天冷的很,想必湖上已經結冰了。”
“這樣啊,那你們進屋吧,別凍著。”田曼給親衛遞了眼色:靠你們了,親。
親衛互相看看,稀少的社會經驗,並不能讓他們理解這些‘略好看’的男孩子是做什麽的。
守著不出房間就成了唄。
通宵就很艱巨了,自動換班。
田曼鬆了一口氣,還好就要離開夏林了,再多幾天她的道心會不堅固的。
王府響起笛子的聲音,非常小的聲音,烏楓睜開了沉睡的眼睛。
“聲音再低一點,人聽不到的才叫引笛。”張天師指導著莊妍的技藝。
莊妍點點頭,眼睛密切注視著烏楓的反應。
心念著:快去殺了‘鄧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