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益州之行(2)
作者: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0      字數:5036
  謀大事者不急於一時,田曼明白司空渾意在打磨她。

  出府後,臨上馬車看了眼漸晚的天色,北風之寒,田曼不覺時間充裕到足夠把一切原委理清楚。

  回到下榻的宅院。鄧平安等人早以回來。

  “咦,你們這麽早回來作甚?”田曼看著桌邊飲茶的三人不滿掛在了臉上。

  跑這個地方來就宅著?!

  鄧平安端著熱氣騰騰的陶杯,瞥了眼烏楓,“還不是這個小子,根本帶不動他,難道還是個處男麽?”說著眉頭一挑。

  “真的假的?”田曼啊嘞嘞的過來看著烏楓,氣的烏楓直瞪鄧平安。

  雖然鄧平安目的不明,疑似敵方,田曼還是本著直覺去親近他。而烏楓,這可是要拿下馮三小姐的高級貨,怎麽能不會玩。

  “哥,你們兩個帶他去青樓玩吧。”田曼正經提議道。把桌邊三人嚇得不輕。

  去做什麽哥倆都清楚,但是田曼這麽理所當然得說出來,感覺有些羞恥。

  偏偏田曼一點都不尷尬。。。

  鄧寶妻妾都有,擔心家人安全還來不及呢,實在沒心情玩樂。

  隨起身咳嗽了一聲,“商隊帶來的貨賣的緊俏,我挺忙的,平安你帶他去吧。”說完便離席而去,晚飯都沒回來一起吃。

  “妹子,這小子帶不動,我估計啊,帶他去別人該把他當姑娘了。”鄧平安蹭了下鼻子,妹子不尷尬他害羞個啥。

  田曼端著茶水飲著,眼珠轉向烏楓。聽到鄧平安的話他耳朵都豎起來了。

  “烏楓,我這有三顆藥丸,是第二療程的藥,價格非常貴。你要的話就要聽我話,達到我說的標準。”

  聞言烏楓抬起眼,眼裏怨氣不減,“有幾個療程你先說清楚。”

  “三個。”

  烏楓拳頭捏緊差點就發飆了,想想還是算了,“你要我去辦什麽事情?”

  “我不給你錢,去青樓讓兩個姑娘自願為你從良,時間嘛,三天。”田曼正經的在跟他說話,暗自開心。

  “這根本就不可能!”烏楓想來也沒辦法,拍案就跟田曼吵架。

  鄧平安看著而來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最後把時間延長到了七天,烏楓又答應了田曼準備丙字鬥草節的蛐蛐,扶額歎息:

  這小子太嫩,根本不是妹子的對手。

  七天時間能幹嘛啊,還不是讓自己看著烏楓。怎麽感覺像是在互相看管,妹子她。。。

  一瞬間鄧平安眼前隻有兩人說話的畫麵,耳裏沒進來一絲聲音。妹子在懷疑麽,說謊的代價啊。但是現在還不能跟她說,在得到軍隊之前。

  “擇日不如撞日,你們這就出門去吧,哥哥,你可要好好帶他。”田曼眉開眼笑的一拍手。行商追事太枯燥了,還好有烏楓小可愛可以逗逗。

  至於蛐蛐什麽的,完全感覺不到樂趣何在。

  丙字鬥草節上,一堆堆的人都在趕著最後的鬥蛐蛐狂歡。

  蛐蛐的叫聲起起起起起。。。

  “蛐蛐到底有什麽好玩的,為什麽烏楓都玩的那麽開心啊?”田曼感覺被孤立了,這三個男的都玩的進去,隻有她不能。

  放在人山人海的展會上,她一個女子是那麽突兀。

  “妹子,你不玩這個去找個地方聽曲子吧,多帶點人啊。”鄧平安草草關心了兩句便陷入一長酣戰之中。

  至於鄧寶,靠譜的哥哥今天難得休息,田曼不想去打擾他。

  “女道士這個團體還是太少了。”田曼感慨了一聲回去換了身行頭。

  幾天時間將貨物等方麵的事情辦好了,該打招呼於拜訪的人都去了,緊張忙碌的狀態一下子空下來,反倒顯得這身道袍清幽。

  看著衣櫃裏一色清淡的道袍,田曼想到司空渾說的一句話。

  “人間煙火麽?”目光停留在包袱上,打開一看是她冒充鄧豪穿的衣服,火紅的袍子。

  “田道長,司空夫人有請。”丫鬟低頭福身道。

  “什麽事情?”田曼放下袍子,聽著屏風後丫鬟的說話,換了身合適去玩的衣裙。

  司空渾到底沒那麽快放下疑心呢,田曼不知知否多心,叫去泡溫泉就去唄,還能推了不成。

  清水灣一所富麗堂皇的大宅裏來了很多夫人,這個夫人那個夫人的,來頭都很厲害。

  田曼到時,領路的小廝滔滔不絕的介紹。

  整個山都是司空家的,這個牛了。

  司空夫人一眼便認得出來,於司空渾站一塊的話,活像兩個圓滾滾的福娃。

  聽聞這個夫人是司空渾後娶的。

  “司空夫人。”田曼眨了下眼,這地方很適合增加些美容美發的項目,泡完溫泉亮閃閃的離去。。。化妝品防潮這塊得好好理理了,不然真耽誤賺錢。

  司空夫人看到田曼蹙了下眉,“這個稱呼多生分呐,你叔跟你爹感情好,你就叫我聲嬸嬸吧。”

  “好的,嬸嬸。”田曼乖巧道。叫媽都沒問題,好好的生意拉再近的關係都不至於談感情。

  見田曼這麽乖,一堆‘大嬸’圍了過來。旁敲側擊問的大多數指向了廣源商會。田曼來這收廣源商會的事情都傳開了,鬧得滿城風雨。

  對此田曼不打算跟她們多說。按照廣源商會在益州的影響,這裏泡溫泉的怎麽也有趙家女人一份。

  都是趙大人的注意,怪不到田曼。

  “你不要生你爹的氣,男人就那個樣子,忍忍就過去了。。。”司空夫人占著是田曼長輩,說話開始跑偏。

  田曼泡在水裏,感覺在一鍋肥肉湯裏,很膩,往出水口走了些。

  青玉鋪的溫泉池子,大大小小的十幾個。田曼感覺很像澡堂子。。。

  一個穿著絲浴裏衫的女人懶洋洋的靠在石邊,看了眼田曼,目光相遇她便錯開了眼,

  “你們聽說了麽,那個年輕的青州牧納了一房小妾。”

  她一說話,嘰嘰喳喳圍來一片女人,眾星拱月般把她簇擁著。

  司空夫人看到便很不開心。

  “聽聞左將軍為一人專情了一輩子,怎的兒子沒繼承這個,真可惜。”

  “左家三公子不也的個花花個子麽這有什麽。隻是可惜了謝家小姐,禦賜的太子妃不要,一片真心錯付了人。”

  “聽說是赤龍國公主,流落風塵被青州牧收了去,也最近的事。。。可真了,還是個幹淨身子呢。。。謝都尉是挺可憐的。。。”

  。。。

  田曼懵逼在一邊聽著,這信息爆炸的,老底都給翻出來。這些女人好恐怖啊,私密如幾時幾刻蘇桃錦侍的寢都知道。

  李家到底在幹什麽啊,她才說要罩著蘇桃錦,蘇桃錦就被送給了左巍。

  田曼想安靜一會兒,可女人的生聲音還在往她腦子裏灌消息,什麽樣的都有。

  “都別說了,田大夫可在那兒呢。”一個女人挑眉向田曼這邊看。

  無數雙眼睛看向田曼,夾雜著做作的驚呼,“天哪,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不知道你在這兒。”

  那個女人又說,“左公子比起別的男人有良心多了,做知陽道長的徒弟,一般身份盼幾輩子都盼不來。

  妹妹這姿色真是可惜了,入了道門可有三年不能開葷了。”

  又酸又羨慕的樣子,想排擠又不敢,開了段子引得一群女子嬌笑。

  “你是說不能碰男人麽?”田曼一句話問的落針可聞。

  女人臉上有些掛不住,“那可不是。過了三年又三年,直到妹妹顏色衰敗。或者左公子把你給忘了,你再跟知陽道長求情,也許能找個人隱姓埋名生活。”

  “這麽慘啊。”田曼想了一下往後的計劃,她可沒打算停止蹦躂。隻要左巍還在那個位置,談合作的時間還多著呢。

  解決了一波師兄弟麵子問題,套進去三年性福,虧得心都碎了。

  看田曼這麽痛苦,女人出了氣開始安慰她。

  左巍這可稱心如意了,從一開始就打算把她踢進道門裏去幽禁。田曼那個氣啊。

  蘇桃錦,緣分盡了。田曼說不清道不明,或許這就是生活,可悲的成年人。

  “別傷心了,等左公子把你忘了,嬸嬸給你牽線,找個好的布會虧了你。”司空夫人悄悄跟田曼說。

  “嬸嬸,來泡溫泉就是為了放鬆開心的,我帶了些新出的化妝品,你給看看。”

  田曼抬眼就把事情拋到腦後,看到司空夫人這富態的樣子,好多金元寶在眼前晃。

  她要獨成一軍,需要源源不斷地錢。

  “你這小丫頭,往臉上抹的東西怎麽拿這來,沾了水不是糟蹋了麽。”司空夫人嘴上說著心疼,眼睛已經眼巴巴望著了。

  丫鬟將東西用托盤送來,一支支玉般光澤的細頸瓶子。

  “這是什麽?”

  東西送來就招來了很多人的注意,她們不看,一個個聽的很專心。

  “朱砂痣,沾一點在身上會開花,皮膚越好花開的越好看。”田曼拿起一個拇指大小的瓶,在司空夫人麵前拔了瓶塞。

  一股淡淡的香味從瓶子飄出,周圍脂粉氣瞬間被壓了下去。

  “還挺香的,不是嬸嬸不信,這用在身上的東西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司空夫人眼睛已經移不開了,玉瓶在田曼青蔥的指頭裏捏著誘惑力增加了許多。

  田曼沒急著給她們證明,而是不急不忙的講了段彼岸花生死戀,婦人的淚把溫泉水都沾鹹了她才滴了點在手腕上。

  紅色的一滴液體滴在玉白的手腕上,像被很多小手拉開的布,一朵花盛開,嬌豔鮮活。

  “真漂亮。給嬸嬸試試。”

  不多時,托盤裏的貨被一掃而空。

  這些貴婦人開了這個風向,不多時滿城女人都要這玩意了,又可有賺一筆。田曼眉眼一彎,便向司空夫人辭行。

  “司空夫人,你這侄女能弄到不少稀奇玩意啊。”

  “她要這麽多錢做什麽,不會在養小白臉吧。”

  。。。

  說做就做,田曼找齊了原料就開始調配,關鍵的成分很難提煉,但是稀釋後做成一次性的不難。

  雖身在益州,憑朱雀堂底下的關係大批賣東西不難。

  “道長,郡守府、司空府的邀請函到了。”

  “啥玩意?”田曼一會兒消停都沒有,人在家中坐,事從門外來。

  收了信函,田曼先開了司空渾的,磨她兩天了總該約個時間去什麽伏龍了吧。拆開一看果然,兩天後。

  “郡守六十大壽,我。。。”田曼第一反應想吐血,益州官僚作風她是見過的,雖有人幫著還是很難,送禮這塊又要心意又要高雅,最重要是貴啊!

  要命了,萬一再來個吟詩作對田曼身上的銅臭味都掩蓋不住。她想到這,第一反應就是去臨時抱佛腳。

  鄧寶回來看到田曼來回踱步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妹子,出啥事了?”

  “郡守過壽,他會不會刁難我。”

  “呃。。。因該不會。不如我替你去吧。”

  請帖上寫的名號是田曼的,雖可以冒險稱病讓鄧寶替,但那麽做影響不好。

  “刁難就刁難吧。真耽誤事,我本打算把軍隊弄起來就離開這裏,李家、駱家那邊的馬兒可不等人,駱山衝跟我說都是上好的白馬,讓馮家或者謝家分了就麻煩了。”

  “有這麽嚴重,那兩家怎麽不自行用?”鄧寶覺著肩上擔子重,田曼拿到足夠證明這支軍隊的材料就走,那麽他跟鄧平安必須留下。

  那個弟弟吧。。。還是得靠他自己。

  “張家沒出那個事情他們是可以自銷的,出事之後他們連兵都不敢養,正好需要個由頭集結族兵。”

  “妹子,你這不是趁火打劫麽?”

  “我這是劫富濟貧,還有,我給錢買的東西,說話硬氣點。”

  鄧寶不敢說不,能看到機會還做到這一步,田曼的魄力比大多數男兒都要強。

  “往後咋們就有自己的軍隊了。司空渾初期給的幫助咋們得接受,但你別被他給壓製住了,這支軍隊必須姓鄧。”田曼要做的僅僅開了一個頭。

  兩人商議了許久,鄧寶聽的直冒冷汗,他想到一些可能但不敢往深了去揣測。

  到鄧平安帶著烏楓回來,兩個人看起來不那麽妙。

  “鼻青臉腫的咋地了?”田曼眼睛在他們身上來回看,這兩個不是那種會跟人當街鬥毆的性格啊。

  “都是哥,他贏了就走,我跟烏楓兩個玩著玩著就有人來挑釁,那個什麽公子帶了好多人,要不是咋們本事還出不來呢。”

  “哥,你跟誰鬥的蛐蛐?”田曼要平時不會管這兩兄弟的事情,如今這要傳出去鬧幾天,活生生的把柄往外送。

  鄧寶眼珠子一轉,覺出不妙,“姓張的,好像跟青州張家有點關係。”

  “躲不掉啊。”田曼招呼人去探聽一下風聲,然後坐回了椅子。

  她參與到青州張家族滅一事早晚會被報複,有這個覺悟。打聽到張雅山受過張家資助進京後,她到此也有避風頭的意思。如今這個監察禦史跟隨也長成了不大不小的一個靠山,該有些人出來浪的。

  最令人心煩的是人太多了,誅五族根本沒啥用。

  小鬼難纏啊。

  看田曼沒一點笑容的臉,鄧平安故作輕鬆的笑道,“鬥輸了不服氣,打個架不多大點事情。別往心裏去。”

  “早知道我把師弟帶來,現在就怕上邊有人支持他們。話說這個時候監察使者該回京複命了,到郡守過壽那天十有**能遇見。”

  烏楓半天沒吭聲,看田曼這樣煩惱暗自出了口惡氣。叫她這麽欺負人,報應來的好。

  “張雅山那小子,你兩個好像有娃娃親欸。”鄧平安扯到了傷口,疼的一抽氣。聽著就非常疼。

  田曼尷尬的笑了下,拿出藥給他擦,“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該來的總會來的,想也是想著怎麽降低損失。”

  “說的對,妹子這話說的比哥都成熟啊,嘶~”鄧平安一直活絡著氣氛,田曼挺感謝他的。不是一個人苦想辦法,還挺溫暖的。

  人沒追到門口,傳回來的消息有限,沒法判斷前路禍福。

  “我晚上出去。”烏楓一臉淡然的跟田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