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變故
作者:
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0 字數:4382
兩份請柬,兩個不同的馬場。
很為難,駱家可沒有李家厲害,即便先到也未必能先去。
一邊是廣源商會,一邊是青石會。馮家能教兩個商會手裏的馬如燙手山芋急著脫手,謝家可有參與此事?
危險雖然很大,馬這種稀缺資源還是要爭取到的。
“我先出去了,那使節再派人來,放著別理會。”想到自從那次一場驚豔之後,駐西戎部落使節便時常派人來邀約,私下聚會怎能去。
如不是監察使在,顧及麵子,怕是此人不管不顧便要親自來騷擾。
“知道了。”蘇桃錦點點頭。田容也笑著跟田曼告別。
不多時便來到門口,見那兩個小子還在扯皮,田曼無奈的搖頭。
“姐,你就收下我吧!”休狂看到她,誇張的揮著手臂,一臉飛揚的笑容。
田振拳頭握緊,街上還有人時不時瞥一眼,他隻攔著不讓進,休狂便更加沒皮沒臉賴著不走。
“做個大夫的話,你可以去實習看看,醜化說到前頭,你要是說話不過腦子,被病人家屬投訴了,我便給些盤纏,天大地大你自去罷。”
休狂聞言立即點頭,“治病救人不多大點事情,活死人肉白骨的法子可要教我啊。”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我姐肯留你,你還敢提條件!”田振聽到這貨要留下,鼻子都氣歪了。
“振兒,他是你帶回來的,你帶著他吧。”田曼見事情解決了,按著田振橫在門口的手臂側身下了台階。
“姐,早點回來啊。”休狂笑嘻嘻的對著田曼呼和了一聲,回臉便看到田振黑如鍋底的臉色。
被吩咐了,田振也沒法推脫,便將醫館他自己不願意管的人都交給了休狂,自個站一邊監督。
休狂也不虛,麵對病人虛寒問暖,開的方劑便宜實惠,很好抓藥。田振不禁對他的印象改觀:此人確實有些本事。
讓田振看出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會被派最重的活。有病人就治病,人少了帶徒弟,實在閑著這麽大個屋子也可清掃一番。
問就是家裏不養閑人,能一個人幹的活為啥要請兩個。田振也想府中多請些請丫鬟,這幫學徒的大老爺們在這住著,滿園溜達看著真不像話。
外院還都是些護家的兵,一大早便練習武功。
“田公子。”番示兒殷勤的招呼田振,別的便沒有這等熱心。
他們到底是要回去部隊的,田振想到此處便煩悶著回了一聲。
“公子今天不抄醫術麽?”番示兒見他開始擼袖子,為難的兩邊看了一眼。
“有活字印刷我抄個屁,來,跟本公子活動活動筋骨。!”左右活動著脖子,田振一臉輕蔑的挑釁看著一人。
領頭的一步踏出,看著田振的眼睛紋絲不動。
這一下可把田振氣毛了,府裏養這些玩意真膈應人!
“別傷著公子!”番示兒連忙叫道,他管著的幾個人不頂事沒能越過人去阻攔。
身著勁裝晨練出汗的士兵們將兩人圍在中間,一聲聲鼓勵著場重兩人拳頭越打越重。
“欸,別打了,這叫田大夫回來怎麽辦啊。”人群擠嚷著,不和群的番示兒很快被擠出圈外,隻能看到城牆般的人背。
“走走,去把幾個門守著,別讓好事人進來看到了。”一通吩咐,手下人便去守門。
蘇桃錦聽著喧嘩聲而來,遠遠張望著不敢往前走。
“蘇姑娘,這是你本家人給你的信。”番示兒將寫著‘桃錦親啟’的信封送到蘇桃錦麵前。
拆開信閱讀,蘇桃錦麵色一下煞白,裝著鎮定道,“我出去一趟。”說罷,拿著信低頭往門口走。
番示兒一看她去的不是正門,又是一個人走。想到管家也是這麽沒的,到現在此事還在秘查,也不管尾隨女子這般羞事,悄悄跟著保護。
蘇桃錦出去田府不遠,進到一家客棧。
“公子找我何事?”拘束的跪坐著,蘇桃錦眼睛始終飄忽著不敢看李洵。
“我聽聞田曼研製出了一種藥粉,可令女子肌膚生出血色印記。”李洵說話開了一個頭,端著茶杯湊到嘴前,未飲一口抬眼看著蘇桃錦的反應。
扯著袖口,蘇桃錦蹙了下眉,“田曼說起義軍必敗,可是真的?”
“她還跟你說了什麽?”李洵神色一冷,放下了茶杯。輕輕一聲響動便驚了蘇桃錦一下。
咬著唇,低下的頭從未抬起,“沒有。”
“從未見你戴這種發簪,那裏買的?。。。田曼送的。”
李洵見她不敢抬頭跟他對視也不多想,將長久以來灌輸給蘇桃錦的道理再講了一遍,滿滿的迫不得已才讓她留在田府,她背負的責任沉重雲雲。
聽的多了蘇桃錦早以麻木,唯有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願望一直纏繞著她。
歌妓卑微,自從她餓的奄奄一息被李家收養,便被告知她的身份原是赤龍國公主。李家謀劃著複國大計,若是成功了,她便是名副其實的公主。
協助李家本就是她因該做的。
可是幫助是需要這樣不斷要求的麽?
“桃錦,你的心裏不該有疑惑。”李洵看著她,她也看著李旭的眼睛,刹那間腦袋裏一片空白。
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桌上,“我帶來了。”
“你稍等。”李洵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拿著瓶子去到一邊。
紗簾後,李洵命一女子脫去上衣,將藥點了上去。
用水試過擦不掉後,李洵麵色笑容明顯。
“田曼那裏還有多少這種藥?”李洵回來後庇膝跪坐,臉色以恢複如初。
“近日方才研製出來,僅此一瓶。”
看蘇桃錦滿是猶豫的樣子,李洵先誇了她幾句才道,“如不是發現的早,過不多時滿城都是赤龍國公主了,你將此藥帶來功不可沒。
藥方在何處?”田曼就愛搞這個,寫出來了教給別人做,防不勝防。
蘇桃錦癟著嘴,扭捏的拿出一張紙放到李洵麵前。
“桃錦。”李洵歡喜的語調瞬間即逝,一張臉僵硬無比,“上當了麽?”
“公子多心了,此方是田曼交給我做練習之用。”
“原來如此,看來我是多心了。”李洵握拳的手緊了緊,“桃錦。。。”
“公子有何吩咐?”蘇桃錦看到李洵神色有變,想必與往常一般,交代完事便打算走了罷。
李洵的聲音有些清冷,“謝家掌握了一些對李家不利的東西,沒法顧你了,今隻有一條路可保你安然無恙,
你可願意跟著州牧?”
“州牧夫人她?”蘇桃錦神色震動,顫抖著嘴唇都要控製不住了。眼前這個男子可是她幼時戀戀的人?!
剪不斷的聯係讓他再次出現,再此提線木偶般控製著她,如今連木偶都不玩了,送與別人!
“京中來書,州牧夫人的母親召她回去,動身時日並未聲張,想必是今日了。你若想好了,盡快準備。”
不忍看蘇桃錦的眼神,案桌上的花紋線條簡單粗狂。
“我。。。不想去。州牧他根本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我去幹什麽呀。”
笑著笑著,眼淚便大顆滾落,裙上多出幾個圓圓外綻的水印,蘇桃錦拿出手帕捂著臉低下頭去。
若是沒過過無拘無束的日子,她忍也就罷了,可見過光明後怎麽還能忍受漫漫黑夜。
“你若離開,便沒命可活了。”李洵仰臉看著她。
蘇桃錦站的直直地,垂眼看著李洵淡然地眉眼,無力地坐了下來。
“田曼她。。。”她說過什麽都不必做,她會保護我的。蘇桃錦眼睛眼睛亮,對上李洵眼。
“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做。身為公主,你要自己做些事情才能讓人服從你。”李洵說罷,便拿起瓶子。
“你的印記有些淡,把衣服脫了。”
“鄧家那位才是真公主麽?”
“不知道。”
“我學了治療眼睛了醫術,安神的熏香也會製些。”
“甚好。”
聽著李洵舒心的聲調,蘇桃錦想起這般景象恰似少年時。李洵保護受欺負的她,用別的女孩替代她去。。。
這般便還了恩罷,可別在說保護的話了,受不起!
她的肩膀在顫抖,哭泣的聲音刻意壓製住,還是如芒刺穿透了李洵的心。
心髒狠狠的縮了一下,李洵將一點嫣紅穩穩地點在了蘇桃錦背後淡淡的印跡上。
為了家族大計,田曼可不能跟州牧牽扯不清,她因該有更廣闊的前程。
你身子弱,隻得養在深閨後院中。這樣對大家都好,你習慣就好了。
“你要幫助她。”李洵輕輕的說道。
蘇桃錦心裏自怨自哀的悲傷隨著李洵的述說,漸漸撩撥起一絲怨毒的火焰。
為什麽要為了那個女人犧牲我!
“公子,有人尾巴跟來。”
李洵聞言隱蔽的往樓下看了一眼,“不能忠心侍主,留著無用。”隨從應了一聲便下樓去了。
一連串的馬車停在無人的街道上。
仆役不停的往車上般東西,拿出了搬空武都府的架勢。
“快點,沒吃飯啊。”謝沁守著她的寶貝,生怕被人弄壞什麽東西,她舍不得砸碎可不能讓別人砸咯。
來往仆役、丫鬟小心著搬東西,路過她麵前都特別小心謹慎。
“哼。”謝沁間沒有能挑剔的地方,不滿掛在臉上,抱著手臂,手裏握著一根收起的長鞭。
“夫人,田大夫在跟州牧說話呢。”瑾兒望了眼門外:盼星星盼月亮總算要回京城了,可是樊護衛不回去,平白少了一半輕鬆。
瑾兒的心思全顯在臉上,謝沁瞥了一眼,“她真不知道我這便要離開了?”
“不知吧?”瑾兒眨巴著眼,謝沁眼前一晃便往裏邊走。眼看著州牧的家令在看著搬運,瑾兒忙跟著謝沁一塊走。
看一眼少一眼,也顧不得羞怯。
“馬場也不是很遠,我為啥不能去?”田曼話有些冷,說了半天左巍啥意思啊:不讓她去,換馮鑫算幾個意思啊。
“新式馬具由你去辦,這也是大事。”
“給馬配鞍,去看馬也是我的部分啊。這時候加進來一個馮鑫,不太合適。”這一塊已經劃給李家了。
這兩家姻親的這就打起來了,神奇。但是能不能不要連累她啊,淚目。
“都是男人你去幹嘛啊?”
“。。。”這就很難說。
田曼無語良久,左巍他變了。這般死活都攔著還是第一次,讓他把時間拖下去,一個馬場都去不了,計劃直接打水漂。
“你派人跟著吧,樊壽怎麽樣,你信的過他吧。”田曼沒好氣的妥協道。
“我再加幾個人。”左巍暗笑一聲,點出一連串的名字,末尾加了一個謝京江,把田曼嚇得一愣。
小江師傅練兵那麽忙,她都舍不得謝京江老是來回跑。跟去馬場也太浪費了。這左巍這麽浪費她的資源一點不心疼啊。
“他老呆在宅院裏,別生出什麽病,李家馬場風光甚好,他在也可幫你忙。”說罷一臉‘就這麽定了’,田曼無語。
確實可以幫她參謀一番,但是太浪費了,心怎麽這樣疼。
“你不是老叫他師傅麽,看起來不甚歡喜,他確實很嚴厲。”左巍邊點頭,邊淺笑。
呼出一口氣,田曼也不想說什麽,“就這些人吧?沒事我先走了。”
“沒良心的,你這就走了。”
謝沁一陣風一樣走來,對左巍福身一禮。
“是啊。”田曼對她抱拳,剛才那一聲著實震驚,她下意識離遠了些謝沁。
看她動作謝沁有些不滿的撇嘴,“我又不會吃了你,躲什麽?”
“我就要走了,你沒點表示?”
“有好東西定記得夫人。”田曼一點都不相信,眼前這個人不像要走的樣子,或許多心了。管她呢,是福不是禍,隨便啦。
“巍郎,方才妾身聽到兄長之名在隊列之中。”謝沁入情如理的說著,當著田曼的麵磨到隨行的機會,笑靨如花。
說了些恭喜的話收了尾,田曼便出去了。
跟著左巍學本事,然後單獨出去當個頭目也不白受這氣。
“你可是對州牧動情了?”樊壽目光犀利如鷹。
田曼咧開一個笑: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