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魚湯
作者: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0      字數:2467
  田曼疑惑的看著左巍,什麽事情,這麽晚了還得說?

  “夫人,你不答應什麽?”

  田曼扯過椅子坐下,一臉淡然。

  “田曼,你。。”

  州牧夫人眼角緋紅,正要怒斥田曼,頓時感覺氣氛不對,話還沒說出口就咽了回去,看一眼田曼又看一眼左巍,愣在原地、手足無措。

  “州牧大人,有話可以直接說麽?兩句說完的那種,我很困了。”

  田曼忽然想到熬通宵的製度,打了個寒戰。

  “石炭。”

  左巍冷淡的看著田曼說了兩個字。

  田曼手肘撐在桌子上,單手捂著臉,想笑但是笑不出來,說:“這個事情兩句扯不清楚,明天再說吧,行不?”

  左巍一言不發,州牧夫人定在原地也沒動。

  “還有什麽事麽?”

  田曼這回也疑惑了,目光從州牧夫人臉上轉到左巍臉上,這夫妻兩個相處模式太奇怪。

  話音剛落,左巍轉身離去,州牧夫人也跟了出去,屋子你隻剩田曼一人。

  田曼揉揉眼睛,剛才左巍似乎瞪了她一眼,難道生氣了?

  管他呢,反正州牧夫人哄好了便是晴天。田曼伸了個懶腰,動作輕快的插上了門栓。

  翌日。

  武都府院子。

  清風吹的樹影斑駁,院子裏樊壽正在練劍,田曼斜靠著柱子,雙臂抱胸,滿眼都是羨慕。

  有一次算一次,田曼開口學劍法,樊壽便拒絕或者轉移田曼注意力,次數多了,樊壽再沒話。田曼看著便看著,看著隻是看著。

  田曼腦子裏一直在想左巍桌上的信函,從雷州來要求青州派兵支援。

  左巍不願意把兵權交給都尉,還打算自己去,田曼當時就給他駁回去了,開玩笑,搖錢樹怎麽能種在戰場上。

  她昨天才大概對這裏有比較清晰的印象,今天就要戰場考驗,給誰誰也受不住。

  田曼拿出一塊木製的令牌,大概知道左巍為什麽不願意分兵權給都尉,手上有兵很開心,左巍的快樂真簡單。

  樊壽收劍歸鞘,轉身看著田曼,田曼才驀然回神。

  “你別想了,派兵是遲早的事。”

  樊壽平淡的說,麵色被太陽曬成小麥色,剛練過劍,整個人顯得健康又陽光,田曼嘴角掛著莫名的笑。

  左巍那個戰爭狂熱份子,竟然要這麽個帥哥替他去前線。

  田曼聯想到上戰場的可不就是這些年輕人麽,心裏就惆悵。

  樊壽看田曼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寬慰說:“你放心給大人治眼睛,我跟都尉帶兵去雷州即可。”

  “我放心。”

  田曼皮笑肉不笑,拍拍樊壽的肩膀。

  青州百姓苦,剛倒台一個結黨營私、搜刮百姓民脂民膏的州牧,又來一個不好好看家掙錢、一心想去戰場建功的州牧。

  百姓還在瘟疫過度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這個時候圈地自肥還來不及,往戰場去送人頭。。。

  田曼冷笑一聲,問:“昨天的魚,州牧怎麽沒吃完?”

  樊壽麵色凝重,本以為田曼做魚是生魚片,沒想到連湯帶水刺還那麽多。

  “田大夫,州牧公事繁忙,吃砂鍋魚太費時間,換個法子。”

  “哦。”田曼單手抱臂,食指點在臉上,天真的說:“等炒鍋送來就做紅燒魚,州牧不喜歡燉魚,今天就吃烤魚吧。”

  “田大夫莫拿樊某尋開心。”樊壽一本正經的看著田曼。

  “那就燉肝吧。”

  田曼挑眉,吃魚肉對小孩好,田容正是長個子的年紀,肝髒也可以,左巍順便帶上吧。

  “田大夫,我是說,開藥。”

  樊壽一眼看穿田曼在想什麽,她給身邊丫頭喂什麽他都不管,但是這麽糊弄州牧,他心裏火大,說話直白不客氣。

  “是藥三分毒。”田曼也不客氣,說:“能吃好就別去吃藥,鍋裏的魚也別浪費,我去端來。”

  樊壽見田曼怎麽都說不通,走進書房。

  進門看到一地黃豆,抬眼看左巍正在桌邊練筷子。

  “大人。”

  “別說話。”左巍像模像樣的夾起一顆黃豆,手穩不抖,“成了。”

  樊壽無語的看著左巍,筷子有什麽好用,吃烤羊不下肉,花裏胡哨的假把式,給人糊弄了還這麽開心,怎麽想的?

  “田曼說去端魚,大人還要吃麽?”

  “收拾一下。”

  左巍收拾桌上掉的豆子,樊壽把地上的收來一並倒進碗裏,瞥見桌上的圖紙。

  “田曼又做什麽東西?”

  “蜂窩煤跟爐子,還有風箱。”左巍眼裏有光,嘴角掛著一絲笑,樊壽立即明白自家少爺另有打算。

  “田曼做這些像是往廚房裏用的,有用?”樊壽疑惑。

  “大用。”

  左巍撐著雙臂,麵朝桌上的圖紙,腦子裏不知在盤算什麽。

  “隻要把這些東西做大,就能用在兵器上。”

  樊壽看向圖紙,說:“田曼說不定還知道鍛鐵的方法。”

  “確實。”左巍抿著嘴,剛才試探田曼,田曼這個人聰明,她要是不願打仗很難讓她配合製造兵器。

  這女人知道很多對他有用的東西,隻是太聰明不好糊弄。

  “讓她說?”

  樊壽低聲說,眼裏泛起寒光。

  “軟硬不吃,逼急了可能會一死了之。”

  左巍皺著眉頭,沉聲念道。

  “大人心疼那具身子?”

  樊壽不信,自家少爺怎會對一個山野女子動情。

  “那有什麽可惜。”左巍聲音冰冷,說:

  “她一個幽魂,去哪裏不是去。照她的為人,根本不會在乎一具別人的身子,當真是自由的很。”

  “她對錢感興趣,卻不是什麽錢都賺。到底在乎什麽?”樊壽看一眼左巍,搖了搖頭。

  “總會有讓她在乎的存在。”

  左巍看著桌上圖紙,讓田曼協助製造兵器跟打一場勝仗的難度竟然差不多,或者說更難。

  兩人不再說話,不一會田容端了一鍋魚進來。

  “州牧大人,樊護衛。”田容怯生生的問候,把頭埋得很低。

  “田大夫哪去了?”

  樊壽蹲身接過魚鍋,起身見左巍麵色有些變化,卻又說不清那裏不對。

  “夫人去都尉府,叫田大夫一起去了。”田容不敢看他們兩個,眼睛看著手,手握在一起。

  “你是田曼身邊的丫鬟,叫什麽?”

  魚還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左巍打量起田容。

  田容一身水紅色的衣裙,梳著兩個丸子的發型,簡單幹淨。

  “田容。”

  樊壽看向左巍,正迎上左巍的目光。

  門上一塊新匾:謝府。

  “夫人,這不合適,你見嫂子拉我來作甚?”

  “做口紅啊,你做口紅的那些東西妾身以差人從道觀取來,呆會你露一手。”州牧夫人眼神以示鼓勵,信不走進謝府。

  田曼才不想搞這種事情,她很忙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