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身世
作者: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0      字數:3402
  “大膽田曼你竟敢投敵叛國!”州牧夫人怒喝一聲。

  田曼一臉懵比“什麽意思?”

  “你看看玉上的刻字。”州牧夫人見左巍和知陽道長一同出來,略微緩和語氣。

  田曼翻來覆去看,沒發現什麽字啊。州牧夫人嬌聲軟語的對左巍說:

  “夫君,田曼拿著西戎國之玉。”

  左巍拿走田曼手中玉佩一看,“這是你的?”

  “一個堂主用這個買我一個藥方。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清白的。”田曼身正不怕影子歪,疑惑州牧夫人出於愛國還是針對她呢,或許都有,田曼不想樹敵,尤其是州牧夫人這種有背景自個還長腦子的女人。當對手,想想都可怕。

  州牧夫人轉頭對左巍說:“妾身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人。小昭妹妹是清白的。這個田曼確是個女土匪,夫君若是不信,駱書令可以證明。”

  “妾身知道夫君心疼小昭妹妹,可是夫君是青州的父母官,要為青州百姓的安危考慮。”

  知陽道長撫著胡須頗為認同州牧夫人的話,道:“能有此妻夫複何求,左將軍好眼光啊。”

  “道長謬讚了,妾身隻是在做分內之事。”州牧夫人向知陽道長福身一禮,看向左巍,左巍看著田曼,州牧夫人看田曼的眼神越發冰冷。

  “你沒事吧。”田曼看瘋女人新衣紅了一片,汩汩血水順著裙子流到地上,一下子倒在地上眼睛睜著沒了生氣。

  田曼蹲下,瘋女人了無生氣的眼珠子裏映著她模糊的樣子,田曼心裏不是滋味,伸手給她閉了眼。

  這人是鄧小昭什麽人,能夠拚死相救?

  “叫人好好安葬她。”左巍冷漠的看著田曼,丫頭沒了,因為這個女人不能入土為安,越看越恨。

  “見過州牧大人。”

  “駱書令,把你遇見田曼的經過跟州牧大人仔細說說。”

  “是,夫人。”駱山衝眼角餘光掃了田曼一下,一五一十道:“小的去鄴城探親,遇見田曼要去青州便結伴同行,在氓岩山遭到山匪劫道,田曼與山匪頗為熟絡,蝴蝶夫人對其姐妹相稱。。”

  “你跟蝴蝶山莊的山匪是什麽關係?”左巍問田曼。

  “沒關係,愛信不信。”

  “夫君,投敵叛國不可開先河。田曼之事得徹查才是。”

  “來人,將她暫且收監。”

  武都府地牢。陰風陣陣,老鼠滿地走。

  “不愧是我,也有今天。”田曼自嘲道,收拾了塊幹淨的地方盤腿坐下來,心裏其實慌的一批,媽媽從小教育她進牢裏的都是壞人,人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立場,心中酸澀難言萬一。

  牢門口悉悉索索響了一陣,鄧母滿眼疲憊的進來,將一個食盒推近田曼,說:“。。吃吧。”

  “那個。。對不住。”田曼打開食盒,拿起一塊餅嚼著。

  “孩子,說起來是我對不住你。”良久鄧母小心翼翼問:“招兒還能回來麽?”

  “她已經去了。”田曼對鄧母沒有怨恨,鄧小昭的娘又不是她的,關心自己女兒很正常。

  “既然如此,有些事必須告訴你。”鄧母看著田曼:“招兒身體上有一塊胎記,在後背上。姑娘莫讓人看了了去,以免惹來殺生之禍.”

  “蛤。”田曼使勁往後背看:“你別逗我。你們家有仇家就趕緊去解決啊。”

  “姑娘,招兒乃是赤龍國的公主,背負著國仇家恨。”鄧母緩緩說道:“我私心裏想著,招兒能找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一輩子平平淡淡。唉~天不隨人願,招兒年紀輕輕就走了。”

  田曼捂著心髒,要不要這麽刺激?

  鄧小昭是孤兒很可憐,但是,關她什麽事。

  鄧母抹了兩下眼淚接著說:“龍虎寨的人多是赤龍國忠臣之後。州牧清剿後,頭領往京城去,老爺讓大姐替你。。”

  “許肅還活著?”

  “嗯。。”鄧母見田曼吃好了,低著頭收拾餐盒,說:“姑娘,從今以後,你要去哪裏便由你去吧,我們老兩口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

  田曼目送著鄧母離開,女人不曾回頭。

  半響。

  “田大夫這還習慣麽?”州牧夫人似笑非笑的看著田曼,掩著半張臉。

  “夫人有何貴幹?”

  “鄧小昭這副皮囊真看不出哪裏好,能把州牧迷的神魂顛倒。。”

  田曼嗅出陳年老醋的酸味,心裏警鈴大作,“夫人,你放我走吧,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兩麵前。你兩位才是郎才女貌,鄧小昭已經沒了,她造的孽不能我來背啊。”

  “田大夫確實是無辜的,可難保鄧小昭什麽時候又活過來。田大夫知道妾身的難處。”州牧夫人一個眼色,兩個強壯的嬤嬤擠進牢房,州牧夫人道:“田大夫忍著點疼吧。”

  田曼看著火紅的烙鐵,州牧夫人陰森森的笑著,兩個嬤嬤將田曼抓出了牢房。

  熱浪貼近了田曼的臉,嘶嘶冒著氣。

  “啊!”

  翌日。天還未亮,武都府外當地鄉紳召集了一大堆平民。

  “州牧大人為民除害!”

  “妖女不能留!”

  “燒死妖女!”

  州牧夫人滿意一笑:“這事辦的不錯,領賞去吧。”

  “老朽是為民除害。”李先生忙跪拜,起身退出門外。

  院子裏,左巍眼見著田曼,被憤怒的民眾裹挾著押出武都府,樊壽攔著他:“州牧莫要意氣用事。”

  知陽道長撫著胡須慢慢地說:“這女鬼不願離開,唯恐造以此成大禍。此舉也是造福百姓了。”

  田曼披散著長發,神情疲憊,耳邊吵鬧聲不覺。直到被綁在火刑架上意識才清明了。

  早上。菜市口人山人海,人人皆是一副茫然又厭惡的表情,有婦女拉住好奇的小孩藏在身後,尖著聲音說:“妖怪要吃小孩呀。。”

  張大戶走出來向人群哭訴:“我那可憐的夫人啊,跟著我沒過幾天好日子,就慘死在這個妖女手上,可憐我五歲的兒子沒了娘。這個妖女殺人不眨眼,連瘋子都不放過啊,紮了好幾刀,都是血窟窿啊,可憐我那表妹。年紀輕輕就瘋了,慘遭這等毒手,可憐啊。。。”

  民情激憤,人人恨不得衝上去把田曼撕肉喝血。

  “大夥靜一靜!”李先生走到田曼旁邊高聲道:“這個妖女用我家小姐的遺體複活,我家老爺深明大義,為了青州的百姓同意火化小姐的遺體,燒死這個妖女!”

  “鄧館主好人哪!”

  “是啊是啊!”

  在百姓的熱烈呼聲中,老先生拿起火把靠近田曼。

  “住手!”左巍不知從哪裏殺出來,一腳將李先生踹下了柴草堆,整個人擋在田曼麵前,仿佛堅實的城牆。

  田曼嘴角扯了扯,鑽心地痛。

  火把掉進柴堆裏,火騰的燒起來,翻滾著熱浪往上竄。

  “大人別做傻事!”樊壽臉上青了一塊,見火已經燒起來了趕緊去扯左巍。

  “是兄弟就救她出去!”

  “瘋了!”樊壽一肚子氣,拔出匕首割田曼身上的繩子,田曼被綁的結結實實的,身上還被潑了火油。侍衛們見州牧危險趕緊撲火。

  一條火蛇爬上了田曼的身體,披散的頭發冒出青煙,氣味難聞。左巍抓住火繩割斷,撚滅火苗,田曼心裏不知道什麽感覺,無力的低垂著腦袋。

  劈啪——

  閃電劃破天空,空氣冷了幾分,大雨傾盆而下。

  “丫頭,沒事了。”左巍溫柔的說。

  田曼疲憊的看了個寂寞。

  田曼再醒來時身體沉重無比,臉上很痛,耳邊還能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你醒了。”樊壽瞪了田曼一眼。

  “老子是妖怪死了算了,救我幹啥呀?”田曼看他那委屈樣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樊壽默默拔出劍。

  “兄弟,有話好好說。”田曼秒慫,能活還是要好好活的。

  “州牧大人這事情鬧大了,正在處理。你臉怎麽回事?”

  “作的唄。別在意這些小細節,給我整點吃的。”田曼翻起來,衣服還是濕噠噠的。

  “拿去,自己換。”樊壽丟給田曼一套衣服轉身出了門,都被毀容了還笑得這麽開心,缺心眼麽。

  一路來到了前廳。

  左巍看到樊壽點了點頭。

  “你叫我怎麽跟左將軍交代,都多大的人了,行事還不顧後果。你知道這事被檢察史捅上去會闖多大的禍麽!”知陽道長一拍桌子。

  “道長。一人做事一人當,左巍為今天所做的負責。”

  “說的輕巧。罷了。那女子不是鄧小昭,且已經毀了容,你還要留在身邊麽?”

  “丫頭可能還會醒的。。。”

  “混賬。”知陽道長長歎一聲,“她留在你身邊對你並非好事,貧道就將她帶走吧。”

  “多謝道長!”左巍感激的一拜。

  道教是雲瑤國的國教,能進入道教修行的人最次也是達官貴胄家的子弟。知陽道長的師傅在京城擔任國師,及其有權有勢。能跟著知陽道長修行的人無不是天之驕子般的人物,破例帶著田曼,一則是老友多年的麵子,二則是左巍這個人是他早年的遺憾。

  樊壽端了一盤點心給田曼,田曼看起來很精神。

  “你以後跟著知陽道長修行,莫要惹道長生氣。”

  “修行?我不去!”田曼跳了起來,“救命之恩改天再謝,我還有事,先走了。”

  “當道士很有錢。”

  樊壽鄙夷的看著田曼厚著臉回來。

  “就這麽定了。”田曼正義凜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