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至深
作者:旋風棉花糖      更新:2020-12-27 17:23      字數:2189
  一聲娘子頓時將齊清嵐喊懵了,回過神來那人已經一臉喜色拉了她的手。齊清嵐一時間怒不可遏,甩手便是一巴掌:“誰是你娘子!”

  那人說話不知真假,一身功力卻著實深厚。隻是微分雙手,齊清嵐便覺掌中力順勢被卸了下去,比趕蒼蠅的動作還要輕巧。隻這一手,齊清嵐便知自己絕不是人家對手。正思謀間,那人已經又蹭過來,仍是親親熱熱要拉她的手:“娘子,你別生氣了。我這幾日找不到你,心慌的很。”

  難不成這人是個武功高強的傻子?

  齊清嵐一時無語。偏偏路旁那商家也是個熱心腸,瞧見這情景,隻以為是齊清嵐在鬧別扭,笑嘻嘻的勸和:“這位娘子,你瞧你夫郎生得這樣體麵,又肯聽你的話,還有什麽別扭的。趕快帶了他回家吧。”

  那人聽了商家這樣說,卻道:“不怪娘子,都是我惹娘子生氣了。娘子,我知錯了,你別又扔下我走。”

  果然是個傻的,跟個傻子計較,不也成了傻子?

  齊清嵐二話不說,扭身便走。那人雖然頭腦有點問題,功力卻是實在高深,任憑齊清嵐走的多快多急,他也能跟的上,而且還能不間斷的在她耳邊說上兩句,直把齊清嵐聽得快要崩潰。

  “娘子,你瞧,這支發簪配你剛好呢。”不等齊清嵐有所反應,一支發簪已經插進她的發間。

  “娘子,是你喜歡的繡帕!”一塊淺粉色的花帕又被塞了過來。

  “娘子......”

  “別叫我娘子!”齊清嵐出離憤怒,一時忘了人家武功比她高出好多,剛一抬手要打,那人便順手握住她手腕,輕輕巧巧帶了下來。

  “娘子,你怎麽舍得如此對我?”

  這人兩眼晶亮的瞧著她,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隻這一會兒的功夫,便恍如和齊清嵐感情已經好的蜜裏調油,“娘子,做什麽這麽生氣,誰惹了你,告訴為夫,我替你出氣!”

  “你......”

  “我不叫你,叫我阿遠。”這人很堅持,“要麽就叫夫君。”

  齊清嵐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勉強運氣壓下火,腦子才微微清楚一點。看來不順著他的意思她是不可能有發言權了。算了,跟個傻子計較什麽,這筆賬她記下了。

  “阿遠……”

  “娘子,真喜歡聽你這麽叫我。再叫一聲好不好?”

  眼瞧著這人得寸進尺,齊清嵐所有理智立刻光速消失,下意識便一腿踢出。耳聽得那人一聲慘叫,飛出去幾米遠。齊清嵐心中怒氣正盛,準備再追過去補上一腳的時候,一陣香風嫋嫋而來,略一遲疑的功夫,一個眉目如畫的清秀女子已攔到她麵前。

  “姑娘,請慢動手。”清秀女子目帶悲戚,看了眼地上那人,才對她道,“阿遠已是傷了,怕是先醒不來。我名景華,可否請姑娘幫我一個忙?”

  齊清嵐未及說話,便見景華雙袖伸展,左右一拂,眼前情景已變。竹林蔥蔥,碧水淙淙,一張石桌,兩個石凳,而剛才躺倒地上的司徒魅遠已經安好地躺到了一張小榻上。

  霎那間便能引入幻境?齊清嵐心念電轉,下意識便道:“景華姑娘果然出身名門,名不虛傳。”

  那叫景華的女子原本正要施禮,聽了這話卻緩緩起身,輕聲道:“姑娘認識我?”

  齊清嵐想起隨師父初出京都遇上的花九郎,再看看此時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那個阿遠,忍不住心裏天平歪到終南山去,那麽一個皎如明月情深一片的好兒郎,哪兒比不過一個傻子?忍不住就想替人家說兩句話:“我不認識景姑娘,不過聽師父的一個朋友說起過。他叫花九郎,言談間對姑娘甚為推崇。”

  正想看看這姑娘什麽反應,沒想到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是應了一聲,便斂衽為禮,請了齊清嵐坐下。

  齊清嵐頓時替那花九郎默默惋惜,瞧這景華姑娘的樣子,這怕連花九郎是誰都不見得記得呢。眼見景華殷切看著她,隻好安穩坐下,聽景華將她與這阿遠之事娓娓道來。

  原來,這阿遠名司徒魅遠,乃是鬆江宗中長老之子,與景華也算是青梅竹馬,年長之後,兩人都有愛慕心意,便就稟明家族打算喜結連理。兩家都是望族,對這事也是樂見其成,便先為二人定下,預備擇吉成婚。孰料,這司徒魅遠在一次約戰中重傷而回,傷好之後便添了這樣一個毛病,他開始不喜景華,看見就繞著走,然而對與景華有著種種相似的女子卻又追著喊人家做娘子。

  齊清嵐聽到這兒,想起花九郎也說自己與景華有幾分相似,便下意識細看了景華幾眼,果然眉眼處不細看極為相像。景華見她打量,也不在意,隻繼續道:“好在他這病症,也有對症之法。便是他喜的人若也開始喜他,他便不再糾纏,反而厭棄。這兩年,不算姑娘,他總共碰上三位‘娘子’,便都是這樣離了他的。”

  齊清嵐聽到此處,總算明白過來,遂道:“景華姑娘的意思,是要我裝著喜歡他,自然就可脫身了?”

  “我知這事有些難為姑娘了。”景華站起身來,“姑娘難道不奇怪,他這樣雄渾的內力,你是如何傷了他的?”

  齊清嵐此時才想起來,司徒魅遠功力的確遠在她之上,雖然那一踢她下意識用了內力,可萬也到不了踢昏他的程度啊。瞧見她糾結,景華才道:“不瞞姑娘,在以前,阿遠對我,是極好的。縱使我發脾氣動了手,他也不會用內力抵抗,因為他怕內力反噬傷了我。如今對你們,也是這樣。”

  說到這裏,景華聲音低軟,想是想起了從前,滿目溫柔的看著榻上的司徒魅遠。自己就在身邊,卻要看著心愛的人滿世界找人替代自己,這種感覺實在痛苦,齊清嵐不禁唏噓:“將司徒公子害成這樣的人,必是恨極了你。若不然,怎麽想得出這樣折磨人的辦法。”

  景華正輕輕為司徒魅遠理順衣衫,聽了這話,淡笑道:“是啊,是恨極了我。說起來,是我累得阿遠如此。縱使讓她受再多折磨,以前的阿遠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