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莫姐帶隊二人，繼續在現場搜索。

  唐栗跟著娘舅，帶這位自稱是經紀人的女子一同回警局，既然她認識張露露，昨天兩人也見過麵，那她多少可以提供些有用的線索，不管是不是直接和命案有關，起碼能對死者的生平有些了解，也是好的。

  尤其像張露露這樣的女子，私生活和屏幕前感覺完全是兩個人，作為她的經紀人，是最合適的人選，去獲取這方麵的信息。

  娘舅本來想讓唐栗一個人去問話的，但是一想，自己這外甥女經常2G網絡，娛樂八卦圈的事還是小周了解行情，但讓小周一個人，又怕問的不夠深入。左思右想，就讓兩個人一起。

  女子名叫張海翹，是張露露的經紀人，昨天接完通告送她回家後，自己便回了家，這些小區大門的電子監控都能證明。她最近在幫張露露接新戲，雙方條件談的差不多了，於是就給張露露打電話，但是一直都是關機狀態，心裏不太放心，所以專程開車過來，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悲劇。

  “那你知道她昨晚到今天還有可能和誰有聯係嗎？”

  “應該沒有了。”

  她抿了抿嘴唇，拿起桌上的溫開水，喝了一口。

  “露露從小就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內心比較脆弱，也很怕生。所以除了我，她沒什麽朋友。”

  周毛威聊起八卦，眼睛都發光了。

  “那她是你發掘的嗎？”

  “嗯，《海鹽》是我當初力推她的，我無意中在街上看到她，覺得和蔡曉晴的感覺很符合，就把她介紹給了導演，沒想到真的紅了。”

  “紅了。”

  唐栗語氣摸棱兩可，聽不出是什麽意思。但她對張露露的走紅還是覺得蹊蹺。

  “大家都知道娛樂圈不簡單，她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性格又內向，怎麽能混得這麽風生水起？”

  唐栗也不客氣，反正是不是名人，在警察局都是一視同仁，還原真相才是她應盡的職責。

  張海翹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我看露露是個好苗子，將來潛力很好，所以為了做她的經紀人，我把其他藝人的約都推了，隻負責張露露一個人。”她一直低垂的眼睛，突然直視前方，看著對麵二位警察，“露露性格含蓄害羞，可業務能力是在線的，她天生就是應該活在鏡頭下的。而且我也是業內混了十幾年的金牌經紀人，人脈有，光是刷臉也有三分薄麵。”

  唐栗麵色平靜，在自己的本子上畫了一個圈，將張海翹的名字圈住。

  這個人，憑她直覺，值得深挖。

  她說的話看起來是沒有問題，但是總有哪裏讓她覺得怪怪的。

  “話說張露露的家裝修，還有她私下的打扮，和她在屏幕前的形象不太一致。”

  對方怔了一下，眼神有些敵意。

  “這和案子有什麽關係嗎？”

  “了解死者的生活，能很大程度幫助警方還原案情的一些可能。”

  “現在很多藝人都是這樣，台上立人設，台下隻要不出亂子，就是經紀人也無權管的太深入。”

  雙方陷入了沉默。

  “我想見下露露，看她最後一眼。“張海翹很努力的忍住了淚水，但是淚眼婆娑，小周抽過一張紙巾，遞了過去，”現在死者在進行屍檢，等之後，我們會聯係你來認領的。“

  “露露難道不是意外嗎？為什麽還要屍檢？“

  她不敢相信，“這可憐的孩子，有誰會想對她動手？”剛說完這句自問自答，她悲傷的麵容閃過一絲詫異，仿佛想到了什麽可能性。但很快被她遮掩了過去。

  都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張海翹自己雖然不是演員，整天看別人演戲，想來耳濡目染之下，也深得幾分演技。何況，人本來就是天生的演員。

  “張小姐你也別太傷心了，要是有什麽想起來的，哪怕你覺得是和案子沒什麽關係的，都可找我們。”

  小周心腸軟，淚點更是低到無底線。每次問話，尤其是這種煽情場麵，搞到最後他自己就忍不住想哭。要是讓他看瓊瑤阿姨的電視劇，那流下的眼淚估計都可以匯成大海了。唐栗對他翻了個白眼，她很懂娘舅為什麽很少讓小周進審訊室，要是她，也會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