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推薦了他常吃的一家重慶火鍋，門口都是排隊的人，嗬！合計著還是家網紅店。瞧這架勢不排三四個小時，是吃不上咯。

  唐栗餓的肚子打雷，想提議換家店，隨便吃點也成。周毛威拉著她直接進店了。

  “老板和我是哥們。”

  “我等著看，別最後某些人啪啪打臉。”

  小周擼了一把自己的前劉海。

  “今兒，哥讓你體驗把VVIP的超級待遇！”

  他逮著一個禿頂的大叔，說了幾句，示意唐栗過去。

  兩人很快被安排了座位。

  “周毛威，有點江湖地位。”唐栗豎起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讚。

  服務員幫他們點完菜，準備取走他們的菜單。

  唐栗瞥見服務員圍裙上的標語：地道的重慶火鍋。腦海閃過一個畫麵，她的頭有點疼，仿佛想起了什麽，卻又不真切。

  畫麵影影綽綽，她看見空中有很多衣服。

  她抬起手抱著自己的腦袋，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不要緊吧？”

  嚇的小周六魂飛了五分半。

  她的一隻手往前做了個不要打擾的手勢，繼續沉浸在回憶中。

  她問自己，“長袖、褲子、外套……這些衣服有什麽特別。到底是哪個細節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不對，不是衣服！

  她靈光一閃，終於明白過來了，是字！是衣服上的字！

  “老咪道麵館！”她提高嗓音喊了出來。

  這時，服務員正給他們端來赤紅赤紅的鍋底，尷尬的對著她笑笑。

  “你野心不小，查肖磊的案子，還要插手我的失蹤案……”

  “不是！雷神之前住的地方，我記得有看到繡著老咪道麵館字樣的衣服。”

  “這麽巧？不會是你查案查瘋了，有幻覺了吧……”

  小周狐疑的瞧著她。

  “真的！我有預感，雷神的案子一定和女子失蹤案有關係。”

  小周揀起一塊肉片，放在鍋裏燙著。

  “你我口說無憑，明天去局裏看看莫姐今天下午盤的口供，就知道是不是一個人了。”他撩起肉片，沾了點香油，還沒放進嘴裏，唐栗起身讓他別吃了。

  “我們現在就去。”

  周毛威沒理她，又拿起一片肉下鍋燙著。

  “和你說話，沒聽見啊。”

  “要去你自己去，我昨天到現在，一直在忙這個案子，都沒回家，湊合著在警局眯了會兒。早中飯也就餅幹啃啃，吃了碗泡麵，難得現在想好好吃頓飯，都不踏實。”

  她乖乖的坐了回去。

  “當然也不止我一個這樣，組裏的人都很拚。”

  說完，又往嘴裏塞了口肉。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強求就顯得有點不近人情，無理取鬧了。

  “行，那就明天。”

  她舉起筷子，徹底進入吃貨模式，狀態猶如闖蕩江湖的俠女，大口大口吃著肉片、蝦滑、午餐肉等。邊吃邊喊來服務員，對著他伸出兩根手指，“再來兩盤肉！”

  “這頓吃的超過癮！”

  小周心裏狠狠抽著自己耳光。沒想到唐栗看著瘦，巨能吃，比他一個小胖子飯量還大！

  他把她先安全送回家。

  一個人就容易胡思亂想，她想起讀書時的美好時光，憶起雷神的音容笑貌，眼角有些濕潤。

  世事無常……

  手機屏亮了起來。

  “我剛回局裏對比了莫姐的調查記錄，真有人和兩件案子都有交集。”

  字打了一半，還沒來得及回複，又收到一條消息。

  “明早我來接你，一起去查查。”

  唐栗利索的回了個OK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小周很準時，接了唐栗，就去肖磊之前的出租房。

  “不得不承認，你記憶還不錯。連這麽細小的細節都能記得這麽清楚。”

  唐栗坐在副駕駛，瞥了一眼他。

  “趙若琴，就是失蹤的女子，是在10月10號最後一次被人看見，10月13號麵館老板張文兵報的案。”小周一邊開車，一邊給唐栗概述失蹤案案情。

  “據張文兵說，10號那天下班時，她人不舒服，向他請了1天假。但是12號也沒見她人。怎麽都聯係不上，他親自上門去找她，同個出租屋的說她10號之後就沒回來過。心裏不踏實，就報警了。”

  “說得過去，沒有毛病。”

  唐栗自己是做餐飲行業的，她很清楚這些小館子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少一個人，店麵就會手忙腳亂。

  麵館老板希望店員好好上班，店裏有秩序，不影響營業的心情，很能理解。

  “我們聯係了她的家人，在上海的朋友以及同事，都和她沒有特別的聯係，也沒聽她說過會去哪裏旅遊之類的。”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換句話說，就是莫名人間蒸發了。”

  小周突然猛一踩刹車，兩人往前一衝。唐栗剛想問他會不會開車，一看到地兒了。

  第三次走這條小路。每走一次，心裏的陰影就加重了一層，從骨子裏透著寒意。

  “這地方夠靜謐的，人都不見一個。”

  韓樂樂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推開黑鐵門，眼前的場景和之前差不多。

  唐栗指了指半空中飄懸的衣服。

  “那天我和韓樂樂來也是這樣，我記得那件寫有‘老咪道麵館’的衣服就掛這裏。”她指著靠近左邊的位置。

  “你知道麵館老板是誰嗎？”

  她搖搖頭。

  “走，我們上二樓，會會他。”

  小周對著門牌號，敲擊一扇上著紅油漆的門。

  聽到房內傳來一陣腳步聲，門徐徐打開一條縫。

  “你們是誰？”

  “警察。”小周舉起他的警探證，“方便進去說話？”

  門開大了些，示意他們可以進去。被門擋住的房主的臉，終於看清了。

  正是那日的鄰居大叔。

  唐栗看見他，表情有些詫異。大叔瞧見她，也是同樣的驚訝。

  “張文兵，是你吧？”

  大叔點點頭應了聲。

  “趙若琴，是你店裏的服務員？”

  “是的，前幾個月離奇失蹤了，還是我報的警。”他倒了三杯白開水，“可是找到人了？”

  “還沒，所以想來再了解點情況。”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實在沒什麽其他的信息。”大叔看看小周，又瞧了眼唐栗，“這姑娘瞧著眼熟，好像是之前來這找朋友的吧？”

  “大叔記憶真好，正是我。”

  他擠出笑容，“昨天來了位女警也問我這事了，聽說他死了……”

  小周搶過話頭。

  “我們今天就是再來問問，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

  張文兵舉起茶杯的左手，很輕微的顫抖著，咽了口口水。

  他輕輕哦了一聲，問道，“今天你們來，可是凶手抓到了？”

  唐栗和周毛威對視一眼。

  “還沒。肖磊之前的生活，也想向你再了解點情況。”

  “他搬來沒多久，平時也見不著，偶爾看到，就打個招呼。我對他也沒啥了解的。”他指著唐栗，“該說的之前都和這姑娘說過了。”

  她站起來，在房裏四處敲敲摸摸，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頭看了眼。

  “大叔，你平時戴手套嗎？”

  “之前有一副，不過壞了，就扔了，怎麽了？”

  “我看你廚房刀具挺多，平時在麵館親自出餐嗎？”

  她不回答他，而是接著提問。

  “現在人工費太貴，我最早也是廚子出身，忙的時候也會幫著店裏。”

  小周又問了些問題。

  兩人下樓，想著來都來了，就問問其他鄰居。

  拿出趙若琴的相片，都表示沒印象，沒見過。但是關於肖磊，倒有兩個鄰居的話有點意思。

  “哎喲。真的沒想到，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就這麽死了，看起來還這麽年輕，”一樓的小哥哥惋惜道，“特別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哦！對了，之前他家門口死了一隻貓算不算，現在小區野貓這麽多，也不是什麽奇怪事。”

  “什麽時候有死貓的？”

  小哥哥眼睛朝上，回憶著。

  “10月21還是22，差不多這兩天。”

  另一位是他邊上的鄰居，也是隔著木柵欄的那家。

  “經常淩晨半夜回家，喝的醉醺醺的，穿的衣服也是奇奇怪怪，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孩子。”大媽說著還撇撇嘴。“之前他還把我家Lucky給毒死了。”

  “毒死了？”

  “搬來沒多久，就和我投訴過我家Lucky吵，狗就是要吠的，你見過不叫的狗伐了。”她邊說邊露出不屑的眼神，“雖然他和我說過幾次，Lucky有點吵，不過他有時也會把那些吃剩的骨頭，肉給Lucky吃，我也沒和他多計較。”

  唐栗想起上次走到這裏為啥覺得不對勁，第一次她被那隻狗叫的嚇壞了，所以上次沒有狗叫讓她很奇怪。

  “那中毒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正要說，別打斷我。有天他給Lucky喂了紅燒肉，然後Lucky就死了！肯定是他在裏麵下的老鼠藥什麽的。”

  小周給唐栗使了個眼色，覺得這事蹊蹺。

  “那是什麽時候毒死的？”

  大媽扳著手指頭，算著日子。

  “應該是10月29號。而且哦！我覺得他死了這件事，肯定是仇家或者高利貸幹的。”

  “為什麽這麽說？”

  “你曉得他房租多少一個月伐？八千，多少年輕人租的起？而且，你曉得伐，他搬走的時候麵都沒有露，還是他妹妹來安排的，什麽妹妹，我猜是他小情人。”

  回到車上，小周就問唐栗。

  “你怎麽看？”

  “全是問號。”

  小周提醒她把保險帶帶好。

  “雷神不吃豬肉，怎麽會做紅燒肉？”

  她歎了口氣。

  “我覺得張文兵牽扯進兩宗案子，時間又這麽接近，肯定有問題。”

  唐栗和他想的一樣，最懷疑麵館老板。但是趙若琴、張文兵和肖磊這三個人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又是怎麽扯上關係的。

  本以為解開一個團，才發現還有千千萬萬個團等著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