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

  跑了十來圈下來，周虎麵紅耳赤，心髒突突跳個不停，雙手撐腿大口喘著氣。

  手機沒有一條消息進來，他仰頭喝了口水，大口喘了口氣，自言自語：敢情真被我說中了！

  手中的瓶子被捏的變了形，他對著空中打了一套組合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眯著眼躺在操場的草坪上都迷糊了，手機忽然有了提示音。

  “有喜歡的人，今天剛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他掃了眼消息就繼續睡了。

  操場的燈一盞盞滅掉，全場陷入一片漆黑，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蓋著一層薄紗，呼吸漸漸勻稱......

  ...

  七月中旬，蘇伊然和弟弟回了趟老家，一進院門外婆就迎了出來。

  “哎喲是不是我的寶貝們呐，一個二個都長這麽高了！”外婆步履緩慢卻帶著激動朝他們過來。

  “外婆～”蘇未宇聲音特別甜，乖乖湊上前攙扶她，“我最近可長高了噢，你看”他用手在頭頂比劃了下。

  “哈哈哈哈哈，好！長高了好，以後娶媳婦兒不愁！”外婆拍著他的手笑意不絕，“聽你媽說你最近高考了，感覺怎麽樣啊，考不考的上理華大學？”

  “外婆！”蘇未宇跺了下腳，“我哪考的上那兒啊！不過嘿嘿”他指了指蘇伊然，“我姐的學校應該是沒問題了。”

  蘇伊然癟著嘴跟上他們，“外婆，咱進屋說，好久沒見了想弟弟不想我嘛～”

  “那哪不想呢，你和小宇就是外婆的這個！”外婆伸出自己沒有一點肉的手，用手指指了指手心和手背。

  “嘿嘿我就知道外婆最好了”他們坐到客廳，隔壁的鄰居一下就聞著味兒過來，“喲倆外孫回來啦！”

  蘇伊然平時隻有放假才有時間回來，和這些鄰裏都不太認識，“嬸嬸好。”

  身穿大花背心，磕著瓜子的中年婦女坐下，用牙齒開了顆瓜子到嘴裏，“你們外婆平日裏就跟我們念叨你們倆，可把她想著了！”

  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就隻是笑著點點頭，偶爾看一眼蘇未宇，想讓他接話。

  “這是大孫子伊然吧，看著真是有氣質啊，和我們這些鄉下的果然不一樣，身上都透著城裏的味道”婦女攤開自己手裏的瓜子，“吃不，家裏自己種的。”

  蘇伊然向來不太愛吃這類小吃，乖順的接過，“謝謝嬸嬸。”

  瓜子剛要到手婦女就收回了手，“有男朋友了嗎，嬸嬸家裏有個侄子也在城裏上大學，跟你差不多大呢！”

  她的意思很明顯。

  蘇未宇向來不參與這種會談，打開電視機看起來。

  蘇伊然臉悄悄紅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回絕，“沒......沒呢，在學校事挺多的，暫時沒有這個想法，謝謝嬸......”

  “都成年了還沒有談過戀愛呢！”婦女立刻換了副嘴臉，尖酸刻薄現於臉上，她眯著眼搖頭晃腦的審視她。

  “都二十了吧，在我們村裏孩子都可以打醬油呢，看來在城裏讀書也沒有那麽神乎嘛！”

  蘇伊然被噎的說不出來話，外婆“哐當”把喝水的水杯用力砸到桌上，“哪來的撲棱蛾子，大白天都不消停，亂飛！”

  蘇未宇都側頭看過來，默不作聲的看她們。

  外婆語氣不重，但威懾力卻十足，穿背心的大嬸斜了蘇伊然一眼，從凳子上竄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該給我兒子做飯了......”

  她扭著臀一晃一晃的走了。

  蘇伊然鬆了口氣，外婆起身往臥室走。

  “外婆你咋啦”蘇伊然怕她被氣到，屁顛屁顛的跟上哄她，“剛才嬸嬸也是閑聊兩句，您別放心上噢。”

  外婆勾著的身子忽然挺起來，如一棵鬆柏，“哼！別想欺負我孫女兒！”

  蘇伊然被外婆可愛到，老人說這句話時非常鏗鏘有力，她感覺她假牙都快飛出來了。

  “嘿嘿外婆你怎麽這麽好啊，這麽幫我撐腰可會把我慣壞喲~”蘇伊然靠在外婆身上撒嬌。

  外婆的頭頂隻到蘇伊然肩膀，身上到處是皮包骨頭，頭發卻是黑黝黝的，她雖年邁卻一點不服老，每每一長白發就會趕時髦去幾裏外的理發店染頭。

  窗外的樹嘩啦啦的響動，花草香夾著微風灌進房裏，這種香味她再熟悉不過了，小時候她對五顏六色的花格外感興趣，總是跑到後院奶奶種的花園裏玩。

  外婆弓著身子在房裏轉悠了半天，倏地蹲下身子，側頭在床下摸什麽東西。

  “您幹嘛呀我幫您”蘇伊然靈活的跟著蹲下，把頭往裏邊探。

  熟悉的感覺一下就湧進了腦中，外婆還是把它們藏在這裏！

  手被打了一下，蘇伊然嘻嘻哈哈起來，“您果然很愛我們哈哈。”

  憶起童年。

  那會兒蘇伊然和蘇未宇被送回來過暑假，和現在一樣，那會兒天氣倒還沒現在這麽熱，剛來半天兩姐弟在屋裏玩著玩著就餓了起來。

  趁老人出去種農作物就在家裏鬧騰起來，到處找吃的喝的，那會兒小，不知道天高地厚，仗著家裏沒人管，兩姐弟差點把房頂都給掀開了。

  “姐我好餓啊，外婆什麽時候才回來呀！”蘇未宇把一個鐵盆扔到地上用腿踢著玩。

  蘇伊然那會兒上小學已經懂了些事，邊訓斥他邊把盆撿起來放到原地，“我不我學著媽媽平時做飯的樣子給你做一頓？”

  他們如狼似虎的大搖大擺進了開門進了臥室。

  “好啊”蘇未宇正要答應時腳邊忽然踢到了什麽東西，又踢了下發現竟然還挺帶感，於是他大力一腳把腳邊的東西從床下都踢了出來。

  “哇！”蘇未宇看到一大袋的粉色一下就激動的叫了出來，他拍著小肉手口水流一地，“姐姐姐！糖！！”

  在地上撿了一個掉出來的喂進嘴裏，蘇未宇樂的直拍手，“真的耶！好吃好吃！”

  蘇伊然看著蘇未宇吃的一臉幸福，沒多想也坐下一起吃起來，“好好吃呀，看看還有什麽。”

  她很輕鬆的往床底看了一眼，底下居然全都是零食，有一小包一小包的麻辣條，有一板一板的AD鈣和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