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出巡(12)
作者:慕寒千雪      更新:2020-12-27 06:00      字數:2384
  值歲旦際,益州文武諸君,本該休沐在家。

  不過,王上南巡至成都,誰也不敢拿休沐說事。

  故而,這場大宴,從正午末,直至月懸星稀。可算是讓手底下這幫子官吏,吃好喝好,盡興而歸了。

  一下午的時間,高誠也飲了不少的蜀酒,腦袋昏沉的厲害,那種久而未見的迷離醉意,再次品嚐到了。

  兩名宮婢,小心翼翼的扶著自家王上,回到太少宮寢殿內。

  坐在榻上,高誠迷離著目光,盡量保持著身子的穩定。但,這對於一個喝醉的人來說,顯然挺困難的!

  “啊!來人,侍寢!”

  高誠大喚一聲,鬆了氣力,當即歪在榻上。

  兩名宮婢對視一眼,最終一同上了榻。

  這可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大王尋常間,根本就不怎麽飲酒,更別提有醉意的時候了。

  ........

  次日一大早。

  高誠打著哈欠,眨巴著眼睛,看著一左一右的兩名宮婢。

  “唉~這叫什麽事啊!”

  撫著額頭,搖晃了腦袋,高誠一遍拍著兩人的肩膀,一邊說道:“速速起身!”

  “嗚~不要,冷~”

  .......

  好吧!

  自己怎麽碰見了個奇葩的宮女!

  另外一名宮女,倒是不失所望,突然就睜開了眼,愣神片刻後,匆忙把被子拉到脖頸處,害害羞羞的回頭看向自家大王。

  “奴婢....奴婢.....奴婢這就侍奉大王著衣!”

  說完,就欲掀開被子起來。

  高誠一把壓下被褥,言道:“不必了,好好照看這個小迷糊,孤自己就行!”

  小迷糊?

  那宮女顯然愣了一下,不太明白。

  高誠也懶得廢話,徑直下了榻,穿上衣襟,就往門口走去。

  臨近門口,又回頭言道:“稍後,孤會安排人來服侍爾等,好生休息。待回到長安,爾等再去拜見王妃。”

  “奴婢遵命!”

  ...

  一出門,就是陣陣寒風。

  “謔~”

  高誠緊了下衣口,成都都這麽冷,那今天北方估計要比去年還冷上不少啊!

  “大王!”

  “嗯?彥明?”

  看著閻行手攥著一件羊旄披風,高誠也愣了下,皺眉言道:“孤不是說了嘛,有弟兄們在,不必日夜守在殿外。”

  閻行笑了笑沒說話,拿起披風,幫高誠掛到背後。

  高誠裹了裹前襟,係緊後,又說道:“日後切莫如此了。汝可是孤最信得過的人,爾要是凍出了什麽毛病,讓孤上哪再找個宿衛大將?嗯?”

  說完,還拍著閻行的肩膀,笑了下。

  閻行點著頭,回應道:“沒了末將,還有一眾兄弟呢。再說,昨夜不比平常。”

  “嘁,怎麽?難不成,這成都城內,還有人敢暗害孤不成?”

  高誠帶著開玩笑的口氣,隨口說了句。

  稍後,見閻行不說話。

  自己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消失,麵色漸冷。

  “趙常侍呢?”

  “已在偏殿等候,還請大王移步。”

  “走!”

  高誠原本熱騰騰的心,逐漸冰涼,沒想到還真有人打算暗殺自己啊!

  嗬~

  不錯,有膽量!

  哼~!

  距離不遠,走了百餘步,繞過一處院落湖秀,高誠便隨著閻行,進入一間不起眼的居室。

  門口,也足足有十幾名內臣守著,不同凡響。

  走進室內,趙常侍正佇立在前。

  “仆拜見陛下。”

  “不必多禮,讓外麵的人都散開。”

  “諾!”

  高誠坐到案前,閉門沉息。

  趙常侍和閻行,並立於前,等待著大王的詢問。

  “具體是什麽情況?”

  高誠睜開眼睛,看向二人問道。

  閻行抬手作禮,言道:“回大王,昨日末將率禁衛入太少宮後,便掌控宮內險要。在檢查任使君留下的廚匠、廝仆以及婢女時,有一婢女身懷凶匕。”

  “而後,閻統領便命人傳訊於老仆。老仆一一檢查了所有飯食,於鼎羹內,現有劇毒。現在所有的廚匠、廝仆、婢女,全都審查了一遍。”

  趙常侍捋了下白鬢,沉聲言道。

  高誠深呼吸了一口,突然回想起昨日進入正殿時,閻行衝著自己好像點了下頭。看來,由頭在此啊。

  若沒有閻行和常侍的小心謹慎,自己估摸著都夠死兩遍了。

  還真是夠狠,擔心殺不死自己,又置放毒藥。

  嗬!

  “查出來了嗎?”

  “眾口一詞,指向任使君,而且他們所有人,也都是任使君府上的人。另外,昨日入太少宮時,任使君在見到禁衛的時候,身行顫了一下!”

  趙常侍年紀不大,眼光卻是毒辣的狠。

  高誠眨巴了下眼,也沒回憶起他所說的任岐顫身,擺了擺頭,說道:“不會是任岐。孤死了,對他任岐沒有任何好處。隻有孤在,他任岐才能坐穩布政使的位置。汝二人怎麽看?”

  “老仆乃是內臣,不當插手外朝之事。”

  “大王怎麽說,末將就怎麽做!”

  “........”

  聽到兩人所言,高誠不由嘴角一苦,早知道就把奉孝也帶來了。起碼,遇見事,也能有個商量的不是。

  “盡管開口說話,祭酒和參軍都在長安,身邊就爾等親信。汝二人不說,難不成還讓孤去問策於兵卒、內臣?”

  “末將不敢,大王不如傳任使君來太少宮,一來可細察此人是否忠耿,二來即便不是任使君,但宮內外人皆出其府邸,也可了解一二。”

  閻行當即言道。

  旁邊的趙常侍,倒是沉索了片刻,稽禮言道:“大王若是缺智謀之士,老仆倒是有一人選!”

  “嗯?何人?”

  “成都張鬆!”

  “張鬆?”

  高誠眉頭一緊,問道:“張子喬不是進鴻臚寺大行令了嗎?莫非還在成都?”

  “這....調查司那邊言張鬆有些不滿此職,故而一直未去長安就職,反倒是留在成都,閑賦在家。”

  “嗯?汝這老仆,看來沒少從調查司那邊了解情況啊。”

  “這是老仆應該做的。”

  “嗯,那就派人去請任岐和張鬆來。孤倒要看看,大行令這麽適合他張子喬的位置,緣何不坐。”

  一場合縱抗強,可是讓高誠對張鬆很是重視。

  本來還打算讓他幹幾年大行令,然後就可以慢慢提拔起來。畢竟還是有些年輕,驟居高位,他人可不服氣。

  熬上十幾載,當個大鴻臚卿,伐交伐謀,盡顯其能,豈不美哉。

  結果,居然不樂意,嗬!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