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也算是沒辦法的事了，既然這樣的話——”

  他朝那人魚看去。

  “除此之外，人魚先生還有沒有什麽比較在意，或者記憶深切的事情了呢？若是有的話，可否說一說？好讓我們聽一聽，看看對接下來的準備離開，有沒有幫助？”

  “——我想想——”

  情緒波動很大的人魚，靜了一靜後，緩慢的開始想，片刻後，搖了搖頭。

  “沒有了，我隻有這麽多的記憶了——”

  “這樣啊？”

  少年點了點下巴。

  “那，人魚先生在被抓之後，中途有無醒來？或者說，有無見到過什麽，除了那位傷害歐拉的男人外，餘下的什麽，對你們有所傷害的人？”

  “有很多，可——”

  人魚有些無奈和歉意的看著那少年。

  “記不清了——”

  “唔，這樣呀？”

  他沉吟了下。

  “那，人魚先生介不介意我複製下您的記憶？”

  “哎？”

  大概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讓人魚懵了一懵。

  “複，複製記憶？”

  “對的。”

  少年點頭。

  “由於人魚先生遭受過很嚴重的傷害，所以，會根據您本身對傷害的害怕程度，進行本能的防禦，因此呢，或許不是人魚先生不記得，而是下意識的將它忽略或者掩蓋起來了——”

  “那麽，倘若我將人魚先生的記憶複製一份，這樣的話，好進一步的排查一下，或者尋找一下其它的線索之類的——”

  “呃——”

  他的話，讓人魚怔了好一會兒，問了一句。

  “你們，為什麽這麽關心，有哪些人類傷害過我們呢？”

  對於這個問題，打從一開始他就有了，隻是先前一直處於混沌之中，再加上其它的問題，也就沒來得急問，而這會兒，他的情緒逐漸的穩定，也就問了自己所疑惑的點。

  至於這個點，讓少年彎唇而笑。

  “是這樣的人魚先生，我們因為一些事情，需要找到幕後黑手，而，在尋找的過程中遇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人魚先生和您的小夥伴們，也是在這個過程中碰上的——”

  “所以呢，我也就想著，看看能不能再深處的尋找一下其它的線索，看看這些事情到底有沒有牽連，若是沒有那就算了，若是有，自然是不能輕易錯過的不是？”

  “——也是。”

  人魚點點頭。

  “那，你複製吧，畢竟，我的記憶隻有這麽多，再多的真就沒有了，不過——”

  它頓了下。

  “也極有可能是因為被傷害過，所以出現記憶防禦，也是有可能的——”

  “那麽——”

  少年彈了彈指尖，銀絲一閃，鑽進人魚的眉心。

  “多謝人魚先生的合作，唔，當然，如果可以的話——”

  他點了點邊上那幾隻漂浮著的人魚。

  “能否讓我也把它們的記憶複製一份？”

  “可以。”

  意外的，這人魚很好說話也很配合，當然，也或許是因為它們的命是這二人所救的願意，所以才對複製記憶這種事情沒什麽太大的抵觸。

  等夙顧白複製完它們的記憶後，又抓了幾隻海洋生物，將它們對這西海的記憶給綜合了下，然後摸了摸下巴沉吟。

  “爺怎麽感覺這淵海，有點兒像是女巫手心裏的水晶球呢？”

  ？？

  什麽鬼？

  這莫名其妙又冷不丁的話，把人魚給聽的一愣一愣的，也把舒千落給整的一懵。

  “你，啥意思？”

  “唔~”

  夙顧白眨眨眼，點了點那幾隻被他提取過記憶的小可愛。

  “它們，是西海的生物是沒錯的，對西海的記憶和印象，與人魚先生對西海的記憶與印象，在大方麵是差不多的，可，區別在說——”

  “人魚先生們的記憶裏，確實有淵海淺灘的薄弱點，但，這些小可愛們卻沒有，乃至，它們根本就不知道，淵海之外還有人類的世界，仿佛——”

  他點了點下巴。

  “人類這種生物，似是從它們的認知中消失了許久一樣——”

  ？？

  不是吧！

  舒千落瞪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說，淵海已經被封閉很久，跟外頭徹底隔絕了？”

  “可能~”

  少年眨眨眼。

  “至少這些小可愛的記憶是這麽回事，不過，也或許是因為，這些小可愛並未開智，所以，記不了太多東西的緣故。”

  說到這裏，他朝有些錯愕的人魚看去。

  “說起來，人魚先生有沒有發現——”

  “什麽？”

  不是太明白這人類的少年想說什麽的人魚，怔怔的看著他詢問。

  “你，想說什麽？”

  “唔~，這裏——”

  少年指向四周。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應該也算是西海的一部分海底了是吧？”

  “呃，對的——”

  人魚點點頭。

  “已經有海地了，確實算是一部分西海海底，隻是——”

  他擰眉不解。

  “哪裏不對嗎？”

  “不對倒稱不上，隻是，根據這些小可愛，和人魚先生們的綜合記憶，像這種深海海底的地方，該是有一定程度上，生存了許久，或者說是像人魚先生這種，天生開智的海類存在才對，然——”

  少年挑眉，虛點向這海底。

  “方圓數裏，好像，並沒有哦~”

  ！

  這話，讓後知後覺的人魚神情空白了一瞬間，緊接著，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讓它瞬間化為一道極光，嗖的一下消失在二人眼前。

  這一出，讓舒千落眨了眨眼，又歪了歪頭。

  “你不會是想說，這西海雖然還是西海，但卻不是人魚記憶中的那個西海了？畢竟——”

  她攤了下手。

  “千年呢，咱們的千年可是由古代延伸成了現代，那麽，像海底世界這樣的存在，總歸不可能會一成不變的不是？”

  “沒錯。”

  夙顧白點頭，眸光閃閃。

  “爺覺著吧，咱們可能被困在這裏頭了？”

  ？？

  這話有點兒嚇人，讓校花大人的眼睛都睜圓了幾分。

  “什麽意思？”

  “唔~，就是——”

  他伸手指指上空。

  “爺的精神力還算可以，正常情況下，延伸個上千裏還是可以的，且，這種情況還是大範圍的掃查，而，倘若僅是單一的測個深度，萬裏保低也是沒問題的，但——”

  少年彎唇而笑。

  “在咱們同人魚先生閑聊時，爺的銀絲多的不說，少的至少也朝上延伸五萬裏，但，很顯然，依舊沒有到頭呢——”

  “！這？”

  舒千落的臉色一變，聲音沉沉。

  “淵海通到天上去了不成？竟然延伸到這種程度還沒頭兒的？”

  “嘛~，通不通天爺不知道，但——”

  夙顧白那含笑瀲灩的表情之上，帶了些戲謔般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