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聽到是沉樓跟白白對上的，牛嵐一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那就好，沉樓雖是塊又臭又硬的破石頭，但，他還沒那個膽子真的對白白下死手，頂多就是弄傷他，那孩子皮厚，隻要不是致命的傷，都會沒事兒的，不過——”

  他無奈的伸手掐掐眉心。

  “也借此讓他長長心眼兒，吃吃教訓，未嚐不是好事，那孩子雖然麵麵俱到，可對於穀主，仿佛天生不對盤，所以，一遇上穀主，可能就會失控，讓沉樓挫挫他的銳氣，讓他沉一沉情緒，未嚐不是好事——”

  可。

  他這憂心又無奈的話，卻讓金不換和穴青雲，一臉冷漠的望著他，沒說話。

  二人這般模樣，讓牛嵐一掐著眉心的手滯了一滯。

  “不對？”

  “……白白，一招，就把沉樓的黑劍給焚了，要不是穀主出手，別說沉樓，就連沉蓮，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會當場夭折——”

  嘎？

  這完全的，跟他料想的慶幸，背道而馳的話，讓牛嵐一窒息在了那裏，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一息後，他舔了舔幹澀的唇角。

  “所以，受傷的是——”

  “不確定，但是——”

  穴青雲擰了擰眉。

  “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有東西朝穀主襲擊去，不過被穀主給攔下來了，可——”

  他眸光有些晦澀的望向錯愕難當的牛嵐一。

  “那能把黑劍都給焚化成灰的力量，我不並認為，不會對穀主造成任何傷害，畢竟——”

  穴青雲吸了口氣。

  “在當初的事件中，不管是我們，還是雙生子，乃至穀主本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重創，那麽——”

  “自然都是不能跟巔峰時期相比的，想來，正是因為這樣，穀主才確認了白白的威脅係數，也才因為，讓雙生子去點燃誅神塔——”

  這話一落，他頓了一頓，垂下眼。

  “當然，這僅是我自己的猜測，畢竟，當時，不管是白白還是穀主他們，動作都快的讓人捕捉不及，所以，具體如何，我也不知——”

  話雖這麽說的，但，他的猜測，正中牛嵐一心頭的憂慮。

  也讓他清楚了，為什麽穀主會讓雙生子去點燃誅神塔，因為，白白，那孩子天賦覺醒的過於迅速，成長的也過於驚人，細算下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有了這般的能耐。

  那麽，若是再給他成長的時間，他定然能將所有人都踩到腳下，到時候，將無人再是他的對手，所以，穀主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然，知道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然，這二人也不會回來找自己，讓他想想法子了——

  牛嵐一彎腰，將腳邊那有些支離破碎的收音機給撿起來，試圖將它給修補好，可，它被摔的有些狠，隻能發出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無法再像之前一樣，清晰的接收到電台，這讓他笑了下，歎息一聲。

  “被摔壞了的東西，終究是有裂痕的，修修補補，還是有痕跡可見，可大可小，可清晰，可微弱，縱然你舍不得丟，想讓它好起來，很多時候，也無事無補，哪怕你給它換個殼子，換個內裏的零件，讓它好起來，可——”

  他頓了一頓。

  “已經被篡改的麵目全非，便不再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一個了。”

  這話，讓穴青雲蹙了蹙眉，亦金不換有些擰眉，一時間，都有點兒不是太能明白，牛叔想表達的是什麽。

  而，看著他們那有些疑惑茫然的模樣，牛嵐一笑了笑，將收音機放在三輪車裏，問道：

  “白白，當真恨足了穀主？”

  “……是。”

  穴青雲點頭，眸光晦澀。

  “白白對穀主的恨意，當真令人毛骨悚然，似是到了瘋魔的地步，可——”

  他擰了下眉，有些不解。

  “在當時，若是白白真的想殺了穀主，也未嚐不可，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沒有動手，而是在一招之後，甩手走人了，不過，當時，白白的笑容，很是奇詭——”

  這話，讓牛嵐一又是一歎。

  可見，穀主，十之**的，被傷到了。

  不然，那孩子，如何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呢？

  至於，他為什麽沒有直接殺了穀主，想來，在穀主的身上，還有那孩子未曾了解清楚的事情，所以，他才沒有趕盡殺絕。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不知想到了什麽，讓牛嵐一的神情，晦澀了起來。

  “那麽，白白可知道誅神塔一事？”

  “……不知道吧——”

  穴青雲和金不換相視一眼，不知怎麽回事，心底不太妙。

  “當時，白白離咱們的距離很遠，且，咱們談話的時候，四周還有屏蔽結界，他應該聽不到吧？”

  可，不知怎麽回事，二人卻感覺到有些心驚肉跳。

  實在是那死孩子的能耐，總是將他們迎頭一棒敲的找不著東南西北，所以，縱然在他們的認知裏，覺得他不可能聽到，可，卻不敢百分百的肯定。

  而，他們那遲疑不定的神情，讓牛嵐一哽了一哽。

  很好，他的直覺告訴他，白白極有可能已經知道了誅神塔被點燃一事，隻是，卻未必知道，那被點燃的誅神塔到底代表著什麽。

  不過，好像知不知道都沒區別，反正從那孩子幹出來的事兒，就能得知，他跟‘全世界’對抗到底的態度了。

  “……”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不是太擔心了？

  牛嵐一嘴角微抽的望天，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他這般模樣，讓滿心忐忑的穴青雲和金不換越加的不妙了。

  “牛叔，你說白白他能不能聽到？就算他有順風耳，可，過萬米遠的距離，他怎麽著都應該聽不見吧？”

  可，這疑問，牛嵐一卻沒回答，而是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

  “變天了，你們該哪兒哪兒去，別來煩我了——”

  這話一落，他便攪著三輪車準備進屋，讓穴青雲和金不換一臉懵。

  “哎，不是！牛叔！你還沒說怎麽辦呢？”

  “我能怎麽辦？”

  牛嵐一沒好氣的側頭瞥他們一眼。

  “我是能打得過穀主啊還是能幹的過白白？一個都收拾不了，我管誰去？還能怎麽管？沒聽見我說變天了，你們該哪兒哪兒去嗎？還囉嗦啥？”

  “……不是——”

  金不換臉都綠了，大步上前想要去攔人，倒是逐漸品過味兒來的穴青雲，伸手拽住他。

  “牛叔，他的意思，極有可能是讓我們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