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少年驚訝的望著惱怒至極的宮奶奶，奇怪的歪了歪頭。

  “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

  宮琦有些氣急敗壞的否認。

  “你別聽那些嘴碎的人胡說八道！我跟牛嵐一沒有任何關係！一點兒都沒有！”

  “可是——”

  戳著下巴，狐疑沉吟的少年，‘小聲’咕噥。

  “牛爺爺親口承認的呀~”

  ？！

  這話讓宮琦臉都綠了，磨著後槽牙。

  “牛！嵐！一！”

  “阿切——”

  如往常一樣，坐在他那有些破舊的手攪三輪車上，停在門前銀杏樹下乘涼聽戲曲兒的‘瞎眼’老頭兒，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

  這讓他有些奇怪的揉了把鼻子。

  “誰罵我？”

  而，就在這時，兩道身影，似是縮地成寸的閃到他麵前，臉色很是難看，這讓牛嵐一心頭一沉。

  “出什麽事了？”

  “……”

  金不換張張嘴，聲音都在抖。

  “穀主，讓雙生子點燃了誅神塔。”

  “啪嗒——”

  牛嵐一那擱在膝蓋上的收音機，滾到了地上，摔裂了外殼，亦發出了輕微的，損壞聲，猶如他此時的心情。

  好一會兒，牛嵐一都沒有開口說話，讓金不換都要哭了。

  “牛叔！您說話啊！誅神塔一旦被點燃，那後果，您不是不知道！到時候，萬勢齊聚，萬力齊發，娃子哪兒還有活路？！”

  這，牛嵐一如何不知？

  可，穀主的命令，但凡是宗祭穀之人，誰能反抗與違背？

  不過——

  靜了好一會兒的牛嵐一，望向麵前這二人，聲音沉沉。

  “好端端的，穀主為何要點燃誅神塔？可是在玄門發生了什麽過於超常之事？”

  然，他這疑問，讓麵前的二人窒了一窒，這讓他心頭大感不妙。

  “白白，幹了啥？”

  ……果然還是牛叔比較了解那死孩子——

  金不換和穴青雲，一個伸手擼臉，一個抬手掐眉心，神情無力又無奈。

  “他，摧毀了天盤——”

  ？？？

  牛嵐一懵了一懵。

  “天盤？國府的那個天盤？”

  ……不然還有哪個天盤？

  二人嘴角微抽的點了點頭，讓牛嵐一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雖然，他知道那孩子定然有著非同一般的能耐，不然，如何能讓他感應不到氣息？再加上那天地異象，他自然是知曉，那孩子的天賦，已經逐漸的在覺醒。

  隻是——

  那也不能突然間逆天成這樣兒吧？！

  天盤那種東西，那可是正二八經的，被天道設定在玄門，看似是每隔一段時間會隨機抽走一部分人將其帶走，至於那些人被帶到了哪裏，眾人是一無所知的，所以，大家夥都下意識的以為，他們都死了。

  而實際上，他們未必就是死了。

  畢竟，就算他們被天道帶走，可他們的生命線，卻並沒有出現被銷毀的跡象，隻是，凝固在被帶走的那瞬間，戛然而止的出現了中斷分裂，讓其窺視不到未來的任何跡象，也沒有出現反向消逝的痕跡。

  所以，他一直都有所懷疑，他們隻是被天道送去了比較特殊的地方而已，至於那個地方在哪兒，哪裏特殊了，他還窺視不到。

  因此，僅能判定他們未必會死，可卻無法得知，他們到底如何，正因為這樣，他才什麽都沒有說。

  眼下這會兒，乍然聽到天盤被那孩子毀了，多少的，他還是不太敢相信。

  你想想啊，天盤是天道弄出來的，那麽，就相當於，天盤之上含有天道的力量，那種存在，是你想毀就能毀的嗎？

  然，他們家的孩子，就給毀掉了。

  這這，這讓他真的很懵啊——

  懵的都有點兒讓他開始懷疑，到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麵前這兩個老小子在糊弄他！

  可，很顯然，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沒有出錯，所以——

  果然是那孩子毀了天盤嗎？

  “……”

  深切的認清楚這一點的牛嵐一，伸手捂住額頭，有些無力。

  “我怎麽感覺，那孩子有點兒活該是腫麽回事？”

  金不換：“……”

  穴青雲：“……”

  二人一陣沉默。

  好吧，其實他們也是這麽想的。

  隻是，咳，卻不能這麽理所當然的認為啊——

  好歹那也是他們自家的孩子，怎麽著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沒了吧？

  被二人默默盯著的牛嵐一，深深歎了口氣。

  “雖然，天盤被毀了，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但，該怒的，該全麵通緝那孩子的，也該是國府那老頭子，跟長老院的人，穀主這是發的哪門子瘋？是不是有點兒，多管閑事了？”

  “要知道，源地和源境是有條約的，他身為源境之人，隻要沒碰上玄門被毀的事兒，他都插手不到源地才對吧？”

  誰知，他這不明所以的疑問，讓二人的眼珠子皆是一瞟，沒敢直視牛嵐一，這讓敏銳的‘瞎眼’老頭兒，心頭又是一跳。

  “該不會，不止這麽一件事兒吧？”

  “……”

  二人又是一默，讓牛嵐一突然間都不想聽了，可，逃避什麽的，那是沒辦法逃避的。

  誰讓，自家孩子捅了天，呃，好吧，這確實是真正意義上的捅了天，他伸手捂著額頭，又是一歎，那麽，他們這些家人長輩什麽的，能補救一下，挽救一下的，還是要爭取爭取的。

  被牛嵐一用犀利眼神盯著的金不換和穴青雲，默默的開口補充——

  “白白，跟，國府那老爺子過了一招，把國府給毀了，且，在此之前，天盤被毀之時，國府已經在玄門下達了，他和落丫頭的，特級通緝令——”

  牛嵐一：“……”

  不是想很接話了。

  “以及——”

  穴青雲推了身邊裝啞巴的金不換一把，讓金不換剜了他一眼，卻在牛嵐一眯起眼睛的瞬間，趕緊的，麻溜的接話。

  “娃子，呃，大概，可能，也許，在國府被毀後，被穀主給逮著正著——”

  牛嵐一：“……”

  “然後，娃子，對穀主出手了——”

  ！！！

  牛嵐一猛然一個激靈，錯愕難當。

  “真的假的？！”

  “……真的——”

  瞅著滿臉不可思議的牛叔，金不換點了點頭，還指了指身邊的穴青雲。

  “他在場，全麵圍觀——”

  這話，讓牛嵐一，驀的朝穴青雲看去。

  “所以，白白受傷了？”

  誰知，這話，讓穴青雲表情扭曲了下，呐呐開口。

  “沒有，白白一見到穀主，就對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乃至，廢話都沒多說的就對他動手了，可卻被沉樓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