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了？好端端的嗷什麽嗷？”

  ……我該怎麽告訴你這個殘忍的現實？

  舒千落嘴角抽抽，最終還是不忍心給他當頭一棒，隻是默默的合上嘴巴嚼著草莓幹，抬頭望天。

  呃，不是，是望天花板，哎呀，也不知道這天花板是什麽材料做的，邊邊角角都發黴了，也不知道修修——

  “唔~”

  而，身為坑人專業戶的少年，歪了歪頭。

  “可能，是心疼它的肉被你吃了吧？”

  ？？？

  滿臉懵然，不然瞅著他的方理事，一邊嚼著嘴裏的肉，一邊狐疑的問。

  “不是啊，我是問你，它這冷不丁的嗷什麽嗷？叫的那麽慘，你到底對它做了什麽？”

  “肉啊。”

  淡定如斯的少年，捏著一滴血都沒沾的手術刀，指指他盤子裏被吃個一幹二淨的肉，再指指豪豬先生那一條被片去一大半，露出白花花骨頭的腿，認真解釋。

  “你把它的肉吃完了，它傷心了，所以就嗷了起來，嗯，沒毛病。”

  ……

  ……

  “……咕咚。”

  下意識的，喉嚨一滾動，那被嚼一半的肉就那麽順著喉嚨滑到了肚子裏。

  明明嘴裏還殘留著香甜鹹滑的味道，被那軟乎乎，熱騰騰的肉給暖的，舒舒服服的胃還在叫囂著想吃，想吃超級想吃——

  然，方理事的手卻開始哆嗦了起來，像突然得了羊癲瘋一般，顫抖的讓他端不住那水碟子，吧唧一下砸到地上，被摔了個四分五裂。

  “我，那，肉肉是，是——”

  “豪豬先生的豬腿肉，味道很好吧？”

  少年笑眯眯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推銷自己的廚藝。

  “除了小落落外，方理事是第二個吃過爺做的料理喲~，一定終身難忘吧？”

  “……嗝！”

  不受控製打了個響亮亮飽嗝的老男人，慘白著臉，顫巍巍的轉過頭，看著那被桌子擋住，明明沒流血，也沒有血氣，但偏生就被削皮剔肉的豬腿，閉眼睜眼，睜眼閉眼的自我催眠性。

  這是噩夢！

  絕對是噩夢！

  讓我醒過來！

  趕緊醒過來！！

  快點醒過來啊啊啊！

  然，非常遺憾，哪怕他把眼情都閉抽筋了，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非常殘忍的告訴他，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

  他確實吃了半妖的腿肉……

  “砰——”

  一息間，他的雙腳像是突然失去了知覺，雙腿亦像是癱瘓了一樣，讓他不受控製的朝後倒去，還發出了讓人牙疼的砸地聲。

  就連那認真研究天花板的小妮子，都被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刺的哆嗦了下。

  哎呀媽呀，聽起來都疼~

  也不知道理事摔壞了沒？

  她悄咪咪的轉了轉眼珠子，朝他看去，毫無意外的，看到了一具直接跨過死亡，跨過入土為安，跨過時間洗禮沉澱，直接由一個大活人凝聚成雕像的老男人。

  甚至，這個老男人的還龜裂開來無數道紋路，證明他確實廢掉了。

  “……真可憐。”

  校花大人悄咪咪的吞了吞口水，嘖嘖搖頭。

  “都是年齡一大把的老男人了，怎麽還這麽沒警惕心呢？狗東西的食物是你想吃就能隨便吃的嗎？真是活該！”

  ……這踏馬都是什麽魔鬼？！

  原本還殘留著一絲意識的方理事，這下被舒千落扔下來的最後一根稻草給徹底壓的分崩離析，陷入‘死亡’。

  而，扔下深水炸彈，將人直接炸死的少年，卻歪了歪頭，有些好奇的咕噥。

  “理事的承受力竟然這麽脆皮的嗎？哎呀，先前竟然沒看出來呢~”

  ……舒千落嘴角抽抽。

  很好，這很狗東西！

  他總在一次次刷新她對他的認知，讓她總是對厚臉皮這三個字，有著更深一步的了解。

  “那麽，豪豬先生？”

  將它的慘叫全部封在這間禁閉室內的少年，笑眯眯睨著他，認真問。

  “現在，願意回答爺的問題了嗎？嗯，不回答沒關係，那就給你催眠好了~”

  這般說著，他慢條斯理的打了個響指。

  痛到扭曲打滾，卻毫無辦法掙脫開來的豪豬先生，下一秒就陷入了呆滯的安靜，讓舒千落唾棄的撇撇嘴。

  真狠。

  先是視覺刺激，再是痛覺刺激，等雙方皆達到臨界點後，再將其催眠。

  這前前後後的一係列行為，將豪豬的意誌力給徹瓦解掉，讓其毫無反抗力，省的在詢問的過程中，激起他的警惕性讓其失控，被大腦自行銷毀。

  這種審問手段，一般都是監獄裏針對那些窮凶極惡的亡命徒用的。

  那種人，心理素質過硬，各樣的審問手段基本都見過，對他們也沒什麽用，但這種的帶著血腥**的卻非常有效。

  有時候，以狠製狠，以暴製暴，以惡製惡是最有效迅速的方法，但，卻不被提倡。

  “你是什麽類型的半妖？”

  催眠了豪豬先生的夙顧白，嗓音緩緩悠悠的開口，不像是審問，反而像是在拉家常。

  “黑棕獸——”

  聲音低迷，意識陷入某種悠閑享樂幻覺的豪豬先生，有問必答的回道。

  “黑棕獸是什麽？”

  “——黑熊和棕虎的後代。”

  “？？這算是什麽雜交品種？”

  校花大人驚呆了，蹭到狗東西身側，小聲問。

  “就那樣的，確定能生出孩子來？”

  “所以它是半妖。”

  夙顧白低笑的擼擼她的腦殼。

  “沒聽見先前方理事說，半妖們是有妖力的，既然有妖力那麽動用妖力生出後代來也不是沒可能呀。”

  ……好像確實是這樣——

  舒千落砸吧砸吧嘴，滿眼驚歎。

  “厲害了~，你繼續——”

  “那麽，你的雙親也是半妖？”

  “——是的。”

  “你出生多久了？”

  “——三百多年了。”

  “生活在哪裏？”

  “——玄門。”

  “玄門哪裏？”

  “——玄，玄門——”

  這個問題，讓豪豬先生出現了掙紮，額頭上都沁出了汗，嘴巴開開合合數次想把它生活的地方說出來，可，好像是被下了什麽禁語似的，讓他怎麽都說不出來。

  這一幕，讓二人相視一眼。

  夙顧白眸光一轉，漫不經心的換了個話題。

  “你的同伴多嗎？”

  “——很多。”

  這個問題，它回答的倒是很幹脆，可見有些事情就算他清楚，知道，但卻無法宣之於口，可見這些半妖們之間所遵循的規矩很嚴苛。

  但，這也從側麵說明，半妖是有組織，或者門派之類的！

  眸光閃了一閃，他轉手術刀繼續問。

  “你的同伴也都是半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