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威逼加利誘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5-03 16:57      字數:2376
  靖寶扣在茶蓋上的指尖泛了白。

  連盛二都說難,那這事是真的難,王淵便是為了樸真人,都不會放過顧長平,這人素來有仇必報。

  “錦衣衛和刑部不是一個部門。”

  盛二目光淡淡掃過靖寶的臉,“我這裏難,不代表別人也難,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多謝二爺。”

  靖寶起身,“我送送二爺。”

  盛二坐著不動,“不打聽一下他們在牢裏的近況?”

  “有二爺在,不用打聽。”

  靖寶抽出一張銀票遞過去,“別和我客氣,牢裏不比別的地方,二爺的名頭好使,銀子更好使。”

  盛二深目看了靖寶一眼,起身接過銀票,塞進懷裏,“都說七爺大方,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靖寶無奈笑笑,“世人匆匆忙忙,不都是為了白銀幾兩。”

  “擔心他嗎?”盛二忽然話峰一轉。

  靖寶的假笑頓時僵在臉上。

  “擔心!”

  她的聲音,與這夜色相輔相成,“做夢都怕他傷了,冷了,痛了,餓了。”

  “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

  靖寶實話實說,“走一步,算一步,能把他全須全尾的救出來,最好;傷了殘了,也不怕,我養他一輩子。若真救不出來……”

  她用手揉著額頭,趁機擋住欲滴落的淚水,脆弱的那一麵終於示了人。

  “真救不出來,我也會好好活著,他總是在我心裏的。”

  似乎這話還不夠,她又添了兩個字:“永遠。”

  盛二靜靜地看著他,沒吭聲,心裏想到的,卻是另一個人。

  “見笑了,二爺!”

  靖寶緩過一股勁兒,吸了吸鼻子。

  “你一定覺得我們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太惡心,有什麽辦法呢,恰好喜歡的人就是他,旁的人就入不了眼。”

  “不惡心,比很多男男女女都真。”

  盛二聲音淡淡,“以後給我遞信,別找什麽小叫花,太刻意,讓顧懌來我盛府就行。”

  “聽二爺的。”

  靖寶頓了頓,“謝字太簡薄,二爺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隻管開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盛二嘴角往上一勾,“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顧長平也這麽說過,而且口氣都一樣。走了。”

  她人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便消失在夜色中。

  暖閣前的燈籠,被北風吹得搖擺不定。

  靖寶呆呆的立在當場,心裏盤算著有誰能讓顧長平挪出刑部監獄。

  顧懌和阿硯靜靜的守在一旁。

  七爺想問題的時候,蹙著眉,不喜歡有雜音,臉上的表情清湯寡水。

  “你們可還記得張長壽這個人?”

  兩人同時一驚。

  阿硯:“記得,當年石舜一案,石虎一案發生的時候,他是刑部右侍郎,是曹明康的人。”

  顧懌接話道:“曹明康死後,我家爺接手刑部尚書一職,他怕我家爺給他穿小鞋,還來府裏拜過碼頭,我家爺沒動他。”

  “後來先生因為樸真人,丟了官位,王國公接手刑部。

  春闈前夕,我和錢三一被誣陷在一品堂奸殺一妓女,先生為了救我們倆,用計讓整個國子監到禦史台靜坐。”

  靖寶娓娓道來:“幕後黑手是王家人,但替死鬼卻是張長壽,他被下了官位,至今閑在家裏,無所是事事。”

  顧懌:“七爺突然提起這人,是打算……”

  “這人一入官場就在刑部當差,一步一步從最小的七品芝麻官做起,慢慢爬到右侍郎的位置,刑部裏他的人脈應該最廣。”

  靖寶看了眼桌上的銀票。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暫時不能把先生挪出來,也能讓刑部上上下下的人,暗中護著他一點,尤其是大牢裏的人。”

  顧懌皺眉:“他的丟官,和我家爺多多少少有些關係,不知道肯不肯幫忙。”

  靖寶冷笑一聲:“他最恨的人,應該是王家,而不是先生。顧懌?”

  “七爺!”

  “你去找盛二,打聽一下他有什麽弱點。”

  “是!”

  “阿硯?”

  “爺!”

  “你陪我去張府,咱們先禮後兵,能用錢解決的事,堅決不用威脅。”

  “是!”

  ……

  張長壽看著麵前的不速之客,下意識的收攏嘴角。

  正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當初他在位上時,這小子還是個不起眼的監生;

  再後來這人中探花,進翰林院,又入秘書台,一路混得風生水起,自己卻丟了官位,如今狗屁都不是。

  不過,老天爺也沒讓這小子得意多久。

  顧長平一出事,隻怕他也像當年自己一樣,受恩師牽連。

  靖寶朝阿硯看一眼,阿硯立刻從袖中掏出銀票,放在桌上。

  “我不拐彎抹角。”

  靖寶道:“這是五千兩銀票,想勞您幫個忙,我先生落腳在刑部大牢,不求別的,隻求他全須全尾,沒病沒災。”

  張長壽心下一驚。

  顧長平不是錦衣衛的人抓的嗎,怎麽這麽快就落腳到刑部?

  眼珠子一轉,他當下明白過來,多半是王家人暗中做的手腳,想侍機報複。

  “七爺還真看得起我,我如今隻是個平頭百姓,自己還求沒病沒災,全須全尾呢!”

  他慢悠悠的端起茶,意思隻有一個:送客。

  靖寶笑了笑。

  “當年我與錢三一被冤枉,入了刑部大獄,過堂時,您高坐在堂前,一身官袍威風凜凜,一雙寒目虎虎生威,刺得我不敢多看一眼。”

  她突然說起舊事,張長壽心頭一震。

  “如今不過短短大半年的時間,您官袍不在,虎目生鏽,嘖嘖嘖……不知午夜夢回,您可怨,可恨,可甘心?”

  能不恨嗎?

  恨得牙根癢癢。

  但又能如何?

  “七爺啊,胳膊擰不過大腿。”

  張長壽冷笑道:“我勸你也息了那救人的心,別把自己都給賠進去。”

  靖寶笑了聲,“我既然能坐在這裏和您說話,就賠不了,不僅賠不了,過不了幾日,高朝、錢三一都能從錦衣衛出來,您信不信?”

  張長壽吃驚。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一件事:靖七也是顧長平的嫡傳弟子,他怎麽沒進去?

  他皮笑肉不笑道:“就算如此,又怎樣,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落地的鳳凰是不如雞,但落地的鳳凰能打雞。”

  靖寶看著他,“我們仨是什麽人,您一定有所耳聞,邊沙那位的脾氣更不好,我們拚不過王家是真,但對付您……”

  她笑著咬出四個字--

  “綽綽有餘!”

  祝:姑娘們勞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