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怎麽欺負你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19 17:32      字數:2385
  “什麽上麵的……”

  靖寶忽的領悟過來,氣得惱羞成怒,某人卻已經腳底抹油,溜了。

  我怎麽和這樣的人做兄弟!

  我一定是眼瞎了!

  靖寶一路都在反思,快到翰林院正門時,她斂了所有神色,整整官帽、官袍,又用力的拍了幾下臉。

  這樣,臉色會看起來好看些。

  一腳跨出去,目光掃過不遠處的馬車,嘴角無聲勾起。

  他在呢!

  “七爺!”

  忽的,一道久違的聲音橫出來。

  夕陽裏,傅成蹈一身家常青衫,抬步上前,頭微仰著,溫和的衝靖寶微笑。

  “傅大哥,你出遠差回來了?”靖寶收了驚色。

  “回來了!”

  傅成蹈笑笑,“剛剛去衙門消了差事,過來看看你,給你帶了兩箱吃食和小玩意,放在馬車上。”

  靖寶了然地抿一抿唇。

  吃食和小玩意送到翰林院門口來,顯然是要避嫌,這個男人是知道分寸的。

  “明兒個休沐,樓外樓又上了新菜,晚上我請傅大哥喝頓薄酒如何?”

  傅成蹈一怔。

  “我有話想對傅大哥說。”靖寶也不遮著掩著。

  傅成蹈何等聰明的人。

  他猶豫片刻,淺笑沉下去,說了句“明晚不見不散”,才踏進如血色般的夕陽裏。

  靖寶看著他背影,指關節發白。

  “爺?”

  阿硯悄無聲息的走近,“那兩箱東西如何處置?”

  “先放我房裏,等我明晚問清楚了,再說如何處置。”

  “是!”

  “你先回去吧,今兒個我要晚些回來。”

  阿硯看看爺,再看看遠處停著的那輛馬車,點頭的同時,又在心裏歎了口氣。

  ……

  走到馬車前,齊林殷勤的掀開簾子,靖寶抬頭,一刹那屏息。

  車裏,男人穿著大紅色長衫,一張麵孔都似被這一身的豔色襯得多了兩分血色。

  這是靖寶第一次看到顧長平穿紅色,不由悄悄的抿了嘴:好看。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靖寶伸手握住。

  那手稍一用勁,她就勢踩住矮凳,便鑽進了車裏。

  簾子落下來,她還沒來得及適應車裏暈暗的光線,忽然腰間一緊,一雙手從後麵輕輕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怎麽耽擱這麽長時間?”

  他的臉埋進她的肩窩,口氣似嗔似怨:“讓我等很久。”

  “出來時碰到……”

  “噓!”

  腰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他鼻間的熱氣灑在她耳邊,“別說話,先讓我抱一會。”

  似怕她不明白,他又添了一句:“想你了!”

  靖寶被他抱著,心跳得要瘋。

  被這個男人撩撥的。

  若不是此刻她就在他懷裏,便是借她幾個膽子也想象不出在外人麵前一本正經,為人師表的顧長平,私下會是這樣一副春色。

  這時,隻聽男人啞啞問道:“怎麽這麽香?”

  “……出來前特意打井水洗了把臉。”她誠實的回答。

  他笑了。

  熱氣鑽進她耳朵裏,癢癢的。

  “巧了,我也特意回府換了件衣裳。”

  靖寶情不自禁的抿了下嘴唇,心在飄,身在飄,什麽都感覺在飄。

  “那荔枝,甜嗎?”他問。

  “甜!”

  “還想再吃嗎?”

  靖寶微驚,“你又剝了?”

  顧長平又笑,鬆開一隻手,把她的臉掰過來,似笑非笑道:“嗯,又剝了,你嚐嚐。”

  說著,他低下了頭,舌尖輕輕撬開了她的齒貝……

  他完全沒有給她呼吸的餘地,靖寶感覺自己肺裏的空氣,車裏的空氣都被抽走了,眩暈感呼嘯而來。

  就在快斷氣的時候,他放開了她,又將身子往車裏挪了幾寸。

  靖寶紅著臉,垂著頭,不敢扭頭去看。

  騙子。

  她想。

  顧長平也不想她扭頭看。

  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自持,他已經快摁不住了。

  妖精。

  他想!

  馬車疾馳起來,涼風透過簾子吹進來,車裏溫度稍稍降了些。

  “是真剝了!”

  顧長平指了指小幾,靖寶盯著上麵那盤荔枝看了一會,又默默的挪開了眼。

  大騙子!

  她低著頭,從顧長平的角度,能看到她小巧的鼻梁和灩瀲的唇色。

  小妖精。

  他也默默的挪開了視線。

  他曆經兩世,前一世是萬花叢中過,尤其在蘇婉兒入宮後,徹底的放縱起來,女人們自薦枕席,他則來者不拒。

  再活一世,那些男男女女的情欲之事於他來說,乏透了,無聊透了,便是天仙脫了衣裳在他麵前,他也隻是看一眼,歎一聲,不會再有下文。

  可這丫頭不同。

  隻一個吻,便能吻出幾分蠢蠢欲動來。

  你得有分寸。

  顧長平在心裏對自己說。

  說是這麽說,但心裏的蠢蠢欲動又掀起來,他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在阿寶的眼裏,跟流氓沒啥兩樣。

  顧長平到底是經過風月的,他抻直了一條腿,換了個坦然點的姿勢,“吃吧,順便和我說說剛剛遇到了什麽人?”

  “傅成蹈。”

  靖寶不想把兩人難得的相處,用在說另一個人的身上,於是又道:“新鮮的荔枝很難得,先生從哪裏弄來的?”

  真會轉移話題!

  顧長平喜歡她這樣的小心思,把盤子往前推推,“溫盧愈托人捎來的。”

  “溫大哥現在怎麽樣?”

  顧長平皺了下眉,“還行,忙著錢莊的事情,咱們也別聊他。”

  靖寶的臉又像染了紅色。

  “也”?

  原來,她的小心思,他都知道哩!

  “那,聊什麽呢?”她犯了難。

  從前在國子監,她和錢三一那四個人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到了先生這裏,哪一句都不能隨便說,一說便顯了潦草,非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迸,才顯出真心。

  顧長平嘴角的笑意很淡,“也可以什麽都不聊。”

  他的本意是就這麽坐著,看著,相伴著便很好;但靖寶腦子想的卻是另外一句:

  什麽都不聊,那豈不是又要吻她?

  她臉上一熱,忙偏過頭去,“先生怎麽總欺負人?”

  顧長平自然是聽得懂這話裏的嗔意,彎著眼睛,嘴角的笑意濃了許多:“你也可以欺負過來。”

  他的衣裳是紅的,唇色是紅的,甚至連笑容都沾了紅色。

  這話的殺傷力實在太強,靖寶根本招架不住。

  她這人,凡事非得被逼到絕路上才會還擊,於是,她眨了下眼睛,學著戲本子裏的登徒子伸出一隻手,托住了顧長平的下巴:

  “說吧,想我怎麽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