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靖寶病了
作者:
怡然 更新:2020-12-26 17:06 字數:2259
院子外頭,兩個腦袋擠在一起。
“哥,七爺這是怎麽了,連燈也不點?”
“從顧府出來就這樣了!”
“受委屈了?”
阿硯搖搖頭,受什麽委屈啊,不就是顧先生有客,沒及時見爺,爺便鬧脾氣回來了!
這副樣子,哪像是個讀書人,分明就是受了男人冷落的小媳婦!爺啊爺,你活回去了!
阿蠻一看他哥搖頭,心裏更疑惑了,既然沒受委屈……難不成,是顧先生對爺說了什麽?
不會是表白了吧?
阿蠻怔怔地看著他哥--
我天,顧先生這人簡直看不出來,竟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啊!
……
靖寶病了,病在春天的第一聲響雷裏,等阿蠻第二天進來伺候時,她已經燒得人事不知。
阿蠻嚇壞了,一邊去通知陸氏,一邊讓阿硯去把老太醫請來。
老太醫診了脈,隻說著了風寒,用幾副藥便好。
哪知幾副藥吃完,連燒都沒退下去,這一下,連老太醫都急了,不能夠啊,明明就是那個脈相!
“實在不行,還請太太另請高明吧!”
“不必了!”
靖寶舔了舔燒裂的雙唇,“我是前些日子累著了,養一養就好,母親,叫大姐回來陪我住兩日吧。”
從小到大,隻要靖寶生病,必是大姐靖若素親自照顧,不假他人之手。
陸氏一聽,忙著人去請大女兒。
靖若素午後匆匆的來了,一來便扯著嗓門叫嚷開:“阿蠻,把窗戶打開通通風!”
阿蠻:“……”窗戶透著縫呢!
“元吉,這粥哪個廚娘做的,這麽幹巴巴,喂狗呢,倒了重做!”
元吉:“……”這粥沒見幾顆米粒啊!
“小菜做得也不清爽,狗二蛋,退回去!”
狗二蛋:“……”剛廚房塞給他吃了一口,脆著呢!
“還有你,阿硯,七爺病了,你怎麽還往他手裏塞本書,你也是個老人了,生病之人不能勞神懂不懂啊?”
阿硯:“……”他連七爺的房門,都還沒進去過!
一通吹毛求疵的挑刺,把阿蠻、元吉幾個累得人仰馬翻,靖寶看著大姐風風火火的樣子,忽而湧起股極強的淚意。
所有人以為,靖府大房的主心骨是七爺,殊不知,七爺的主心骨是靖若素。
靖若素穩穩的往那兒一站,靖寶便是遇著個天坑,也能慢慢的爬上去。
人間走一遭,沒有回頭路。
靖寶發狠的想,後悔是沒有用的,隻能往前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兩天後,靖寶的燒退了,府裏迎來三個不速之客。
汪秦生“嘖”了一聲:“怎麽就病了呢,瞧瞧,小臉都瘦沒了!”
錢三一撇撇嘴:“你不會是因為青山走了,相思成病的?”
“不對啊!”汪秦生撓撓頭皮,“青山都走了好多天,她怎麽才病?”
“幼稚!”
錢三一毫不客氣的批評道:“難不成就不允許他把病氣存一存,攢一攢?”
靖寶:“……”我他娘的是在攢錢嗎?
靖寶抬頭看著另一個人:“高朝,你怎麽一言不發,可是有什麽心事?”
心事?
我看到你這張臉,就是心事!
高朝收回落在靖寶臉上的視線,動了動嘴唇道:“我有個事情要宣布。”
三人趕緊豎起耳朵聽著。
“我受封五品錦衣衛鎮撫,三天後去錦衣衛報到!”
“錦……錦……衣衛?”
汪秦生一口熱茶噴出來,眼睛死死的瞪著高朝的下身,“你,你,你把自己給切了?”
“他把你切了,也不會把自個切了,你個蠢貨!”
錢三一賞了汪秦生一記毛栗子,難以置信地伸手,摸摸高朝的額頭:“沒發熱啊,怎麽盡說胡話!”
“拿開你擦屁股沒洗的手!”
高朝一把揮開,衝靖寶一抬下巴:“能不能起來,晚上樓外樓請你們喝酒,算是替我慶祝!”
“你請,我爬也得爬起來,但是……”
靖寶胸口一起一伏:“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去錦衣衛?”
“對,為什麽!”那兩人同時反應過來。
高朝深深地看了靖寶一眼,牙齒縫裏迸出來兩個字:“你猜?”
“是為了王家吧!”靖寶垂下眼睛,“換了我,我也不服氣的。”
“既然猜到了,那還問什麽!”
高朝曲著手指敲了一下桌麵,臉上的表情在笑與不笑的邊緣,“以後你們仨哪個再進牢裏,找我就行!”
“你可盼著我點好吧!”錢三一一想到牢裏的老鼠,沒好氣道。
“我應該沒那個機會,我是老實人!”汪秦生認真想了想。
靖寶抬抬眼看著高朝,這人臉上仍舊一副傲慢輕佻的樣子,眼神卻變了,變得……
有些男人味兒!
靖寶慢慢的眼尾勾出一絲笑意。
……
“顧長平,顧長平!”
錦衣衛老大盛望長驅直入,嚇得齊林忙迎出來,“大人,我家先生……”
“我不管你家先生是在拉屎,還是正在女人身上忙活,都給我趕緊的叫過來。”
盛望走得急了,說話喘個不停。
齊林抬手衝他身後一指,盛望扭頭,顧長平一身粗布衣裳,手裏還拿著把鐮刀。
盛望抹了一把臉,陪笑道:“你這是……”
“說,什麽事?”顧長平打斷他。
“你學生要來錦衣衛了,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都不給我報個訊!”盛老大的聲音陡然拔高三分,“他可是長公主府的爺!”
顧長平扔了鐮刀,接過齊林遞來的熱帕子擦手。
“長公主府的爺怎麽了?你三品,他五品,你是他上司,他是你下屬,你怕他吃了你?”
“……不是!”
盛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祖宗,這是尊大佛,我是供著,還是哄著,總得有個章程。”
“都不用,正常差使著!”
顧長平勾著盛望的肩,往書房裏走,邊走,邊從容道:“他這樣的人能到你錦衣衛,不會是混日子。既然他想學,你便教,將來哪天他上去了,也能念你的好不是!”
盛望什麽人,一聽便聽出這裏頭的深意,敢情這小崽子是有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