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小監生
作者:怡然      更新:2020-12-26 17:06      字數:2288
  屋裏再度沉寂。

  顧長平手一鬆,簾子徹底落下,“齊林替我答過了,擔心你們,所以過來看看,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就在臉上敷了一層人皮。”

  原來是這樣!

  靖寶無聲勾起唇角。

  “沒想到被自己的學生識破了。”

  “……”那也不看看是什麽樣的學生,別人就沒有發現。

  靖寶的嘴角又往上勾了三分。

  是得意的!

  “睡吧!”他柔聲道:“睡一覺燒就退了。”

  靖寶強撐起眼皮,看著帳外靜立的影子,低低道:“先生,你總不會有事的。”

  “什麽?”

  她聲音又低,又隔著簾子,顧長平聽不真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說……”

  帳子被掀起,顧長平蹲在她麵前,靖寶垂下的眼瞼遮擋住了神色。

  默然良久,她低聲道:“你不會有事的。”

  “……”

  “我不會讓你有事……”

  顧長平愣住了。

  寥寥數語,平淡平常,可她話語中傾瀉出的堅定和果敢,如瀑布般洶湧澎湃,撞擊著他的心腔。

  臨安府一個女扮男裝的小監生啊!

  你可知道……

  你在說什麽啊?

  顧長平怔怔地看著那張蒼白的臉,久久不能生言。

  ……

  顧長平走出包房。

  “爺?”顧懌迎上來。

  “高朝那邊如何?”

  “回爺,他身邊的兩個貼身小廝都是高手,順利找到了案卷,這會在趕回來的路上,爺放心!”

  顧長平看他一眼,“派個人看著這一間包房,等高朝回來,便可撤去。”

  “是!”

  “回府吧!”

  顧長平轉身下樓,剛走幾層台階,被人攔住去路。

  來人是個中年婦人,什麽話也不說,笑眯眯地看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長平臉色變了變,“你怎麽認出是我?”

  中年婦人也不惱,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顧長平身後的顧懌,“對齊林,他不會有那麽恭敬的態度。”

  ……

  靖寶做了個夢。

  夢裏顧長平站在她麵前,含情脈脈地執起她的手,扣在掌心。

  他扣了一會,笑問:“你手怎麽這麽軟,像個姑娘。”

  “我本來就是個姑娘,你看不出來嗎?”她含羞道。

  “顧長平,他不是姑娘,他是男人,他有大鳥!”高朝怒氣衝衝走過來,扯斷兩人交握的手。

  “姓靖的,你敢勾引顧長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誰活得不耐煩了,滾開!”

  靖寶反手拽住顧長平,扭頭就走。

  一隻大手攔住去路。

  徐青山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臉上陰森森的,要吃人,“娘娘腔,你要敢三心二意,我挖你家祖墳。”

  “徐青山,你敢!”

  靖寶大吼一聲,眼睛猛的張開,才發現這是個夢,一摸額頭都是汗,裏衣也濕透了,濕濕地粘在身上。

  怎麽會做這樣一個夢?

  靖寶慢慢坐起來,原本昏沉的腦袋清明了許多,顧長平給她吃的什麽藥,還真的挺有效的。

  她掀開被子,剛要下床,下身一股熱流湧出來。

  靖寶像被點了穴似的,一動不敢動。

  “靖七,靖七!”

  門被一腳踢開,靖寶嚇得身子往後一仰,趕緊用被子蓋住身體。

  “靖七,靖七,你人呢?”

  “床,床上。”

  高朝興衝衝的走到床邊,一掀簾子,“東西拿到了,我剛剛還碰到個人了,你猜是誰?”

  “是我,靖七!”

  徐青山的腦袋從高朝身後探出來。

  “高朝說你男扮女裝了,剛剛我看到那個人是不是你?咦,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一額頭的汗啊,熱成這樣,別捂著被子,我幫你掀了。”

  “別,別,別……”

  靖寶說遲了,被子嘩的一下掀開,她像隻被拔了毛的雞一樣,被人駐足觀賞屍體的橫陳。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徐青山已經被靖七碎屍萬段了。

  偏這殺千刀的渾然沒在意,嘴裏嘖嘖嘖的了幾下後,感歎:“靖七,你睡覺的姿勢怎麽這麽像女的,還夾著個腿,太娘了!”

  關你屁事!

  靖寶氣急敗壞地坐起來,手拿起床尾的外衫,飛快的披在了身上,“走,走,走,離我遠點,別在這兒圍著。”

  徐青山愣了一下:“啊?”

  “啊什麽?”靖寶抬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我說--”

  徐青山說不下去。

  娘娘腔散著頭發,兩隻眼睛水汪汪啊水汪汪,小臉紅撲撲啊紅撲撲,唇兒粉嫩嫩啊粉嫩嫩!

  要死了!

  太好看了!

  靖寶見他杵著不動,一把推開,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不行,得趕緊回家,下麵泉湧了!

  “靖七,你他娘的去哪裏,大事還沒商議呢,你給我回來!”高朝在後麵怒吼。

  “來我家商議,我有急事。”

  “你……混蛋!”

  高朝罵了聲,煩躁的一回頭,發現徐青山瞪著床上,一臉驚疑不定的表情。

  “你在看什麽?”他問。

  “沒什麽!”徐青山紅著臉,慌亂的把被子一遮,“走吧,我們去靖七家中坐坐。”

  他以為他遮得很快,哪知高朝還是眼尖的瞄到了--月牙白的床單上,映著一拇指大的新鮮血斑。

  高朝瞬間勃然大怒。

  姓靖的,你個野毛小雜驢,我他娘的辛辛苦苦在刑部偷案卷,你卻消削停停的在這裏玩女人,還玩了一個雛?

  怪不得要急著回家,是沒臉麵對我吧!

  “徐青山,你相好還是不是人?”高朝恨恨道。

  “沒錯,他不是人!”徐青山幽幽道。

  明明是被他幹了,卻騙他說什麽事情都沒有,瞧瞧,那地方現在還在流血呢!

  小騙子,這是在硬生生地挖他的心啊!

  徐青山一拳揮向天空,“是我太由著他,慣著他,所以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你給我好好管管吧!”

  高朝冷笑一聲,仗著有大鳥見縫插針的玩女人,那小身板怎麽就沒有精/盡/人亡?

  “他這樣的人,將來有的你苦吃!”

  還將來?

  現在就在他嘴巴裏塞了一把黃連。

  徐青山長長歎了口氣,男人為什麽就不能有子嗣呢?但凡男人也能十月懷胎,娘娘腔也不用為他隱忍得這麽辛苦!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