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你是他
作者:怡然      更新:2020-12-26 17:06      字數:2498
  靖寶愣愣地看著他背影片刻,掙紮著站起來,走到門口把門拴住。

  從尋芳閣到刑部,一來一回約小半個時辰,加上找案卷,一個時辰差不多,她沒功夫換衣裳,得守在這裏等著鑰匙送回來。

  咿咿呀呀的小曲兒透過門縫傳來,小曲兒剛止,隔壁又有聲音透進來,隱約還能聽到幾句下流話。

  再往下聽……

  便不是能聽入耳的聲音,靖寶用手指塞著耳朵,心道:就不能喊得小聲些,也不怕第二天啞了嗓子。

  她幹等了兩刻鍾,隔壁的動靜還未消停,漸漸覺得反胃惡心,頭趴在床沿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敲門聲,兩短一長。

  靖寶欣喜的站起來,發現突然頭昏的站不住了。她強撐著身子去開門,齊林從門縫裏鑽進來。

  “怎麽樣,案卷拿到了嗎?”

  “鎖開了,高朝在那邊找,我先回來送鑰匙。”

  齊林把鑰匙放回原處,順手扒了石尚書的衣裳,又將那女人拎起來,臥在他身上,最後放下帳簾,拔掉迷香,吹滅了蠟燭。

  “靖公子,我們走!”

  黑暗中,無人回答,等眼睛適應了一點暗處的光線,他才發現那人堵在門口,兩隻眼睛幹巴巴地瞪著他。

  “你做什麽?”

  “你是顧長平?”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落下。

  靖寶腦中有根神經微弱地掙紮一下,有氣無力道:“你是顧長平,齊林沒有那樣一雙手。”

  顧長平感覺給自己掘了個坑,爬不出來的那種。

  他走過去,突然俯在靖寶的耳邊,輕輕道:“看破不說破,是美德。”

  溫熱的氣流與其說是拂過,倒不如說是衝擊著靖寶的耳膜和血管,咣咣咣撼動著每一根神經。

  有好一會的時間,她表情和腦海都完全空白,顧長平的每個字都聽在了耳朵裏,其意義卻久久沒有傳遞到大腦。

  她想,她應該是病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顧長平道:“呼出的氣息怎麽這麽熱?你在發熱?”

  “我……”

  靖寶想拉遠點距離,卻不料背後就是木門,後腦勺碰到,發出“砰”的一記聲響。

  還來不及喊出疼,床上的妓人嚶嚀一聲。

  不好,藥效要到了!

  顧長平一把牽住靖七的手,往邊上輕輕一帶, 另一隻手拉開門,探頭往外左右看了看,飛快的閃身出去。

  靖寶被他牽著上三樓,整個人渾渾噩噩,有如夢遊。

  這人的手掌很大,也很幹燥,指腹處有薄薄的繭子,磨著她的掌心,很癢。

  靖寶垂著眼皮,腦子自嘲似的胡亂閃過一些想法。

  她想,自己的燒怕是要更厲害了。

  進了三樓包房,靖寶已經渾身虛脫無力,隻想坐下來趴會,她甩開顧長平的手,剛要坐下,卻一把被顧長平拎起來,拖著往裏間去。

  裏間,燭火跳動,芙蓉帳暖。

  “濕衣先脫了,上床睡一會,我去給你請郎中。”

  “不要!”

  靖寶有氣無力道:“不要請郎中,我歇會就好。”

  顧長平愣了下,把人扶上床,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三指落上去。

  “你,你幹什麽?”靖寶嚇一大跳。

  “略懂一點醫術,幫你診診?”

  “真的假的?”

  顧長平揉揉眉心,似乎思忖了片刻,道:“假的,裝裝樣子,讓人覺得我很博學。嗯,白天累著了,晚上冷著了,一累,一冷,邪風入體,起了熱症。”

  靖寶:“……”瞎說都說得有模有樣。

  “你把濕衣脫了,我去去就來。”

  顧長平扔下一句,鬆了手,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

  濕衣粘在身上,的確很不舒服,靖寶脫了外頭的濕衣,低頭摸了摸,裹在胸口的白布沒濕。

  怕顧長平突然進來,她趕緊套上一件裏衣,身子再撐不住,往被子裏一縮,手搭在額上,滿臉熱紅。

  見顧長平去而複返,她掀了掀眼皮,實在沒勁兒多說一句話,又閉上了眼睛。

  行至床邊,顧長平撥開她的手,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燙人。

  他單膝跪下來,從懷裏瓷瓶取出一顆細小的、黑乎乎的丹丸,送到她嘴邊,“吞下去。”

  靖寶嫌棄地看了眼,“這什麽?不會是毒藥吧?”

  “嗯,毒死你!”

  靖寶:“……”

  靖寶一臉不想被毒死的痛苦表情,見他這樣,顧長平放柔聲音道:“去熱症的,吃了發一身汗,明兒就見好!”

  靖寶水蒙蒙的眼睛裏透出些光亮,微張開嘴,丹丸順著唇滑進來,滑進的同時,舌尖不小心碰到顧長平微涼的指腹。

  她頓覺心亂如麻,閉上了眼睛,裝死!

  太丟人了!

  顧長平走到外間,拿起早就冷透了的茶喝了半盅,許久才放鬆了長衫下沒人注意到的,繃緊的肌肉。

  “可不可以……給我一口水喝。”

  靖寶含糊道,那丹丸卡在她的喉嚨裏,不上不下,噎死她了。

  顧長平往茶盅裏倒了些溫茶,扶她坐起來。

  少女的肩背單薄而柔軟,仿佛一折就斷,他把目光挪開,劃過她的頸脖,不由氣笑。

  頸脖處的衣領係得嚴嚴實實。

  顧長平抬手就去解她的領子,靖寶連忙拽緊衣領,啞聲吼道:“顧長平,你想幹什麽?別亂來!”

  “兩個男人,我能幹點什麽?”

  顧長平奇怪道:“高燒的人,需敞開衣衫,這道理你都不懂嗎?”

  靖寶:“……”

  “自己解開!”

  顧長平背過身,想到前一世,自己發了極高的燒,偏偏饞樓外樓那一口素麵。

  素麵端上來,喝了幾口湯,又突然沒了胃口。

  這人從櫃台裏走出來,放下一碗冰塊,“用帕子包著放在額頭和太陽穴處滾動,敞開衣領,包太緊不利於散熱,燒退不下去。”

  他狐疑地看著她,“你如何知道我病了?”

  “猜的!”

  她扭頭離開,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走出樓外樓,齊林低聲道:“爺,那個靖掌櫃不是好東西,你一坐下,眼珠子就像粘在了你身上似的。”

  他不置一詞的回了府,用這人的法子,第二日燒果然退了。

  顧長平聽著身後的細細瑣瑣的動靜,無聲歎了口氣。

  “領子可解開了?”

  “嗯!”

  “被子也不要蓋得太嚴實。”

  “嗯!”

  “茶水幫你放床邊。”

  “……”

  “這包房我付了過夜的錢,沒有人敢來打擾你。”

  “……”

  沒有聲音,扭頭一看,那人微垂著睫羽睡著了。

  顧長平輕笑了一下,抬手將帳簾落下。

  帳簾落到隻剩下一角時,那人唇動了動,“顧長平,你為什麽要扮成齊林?”

  對不住姑娘們,咱天開會到夜裏一點半,本來想回酒店再寫會,實在太累了,睡了會,定了個時,五點起來碼字!

  今天把昨天缺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