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這麽細膩，還戀舊，總負責人是女孩子嗎？”修一挑眉問道。

  “這是刻板印象。”顧臨安側頭，溫和提醒道，“我最近剛學到的詞。”

  “這個，我們就更不清楚了。”秀連撇嘴，“我們公司不像其他企業，就拿我之前就職的公司來說吧，一個大點的公司總是有企業文化的，為了讓員工有歸屬感和責任感嘛，總會印個員工手冊或者企業宣傳冊之類的，有的還搞個網站，裏麵一定會有董事長啦，董事會成員啦，總經理這一類的人物，連名帶姓，上麵保準還有一張職業半身像。逢年過節的時候，各個分部還要一起跟總部做做年終匯報，這都是慣例。但我們這兒，什麽都沒有，總負責人是誰都不知道。內部說，在工商注冊的法人代表並不是總負責人，隻是總負責人的一個擁躉——當然因為法人得擔責，所以挺多公司的實際掌控人也不是法人，但我們這邊跟其他公司還不一樣，我琢磨著這裏麵不光是擔責的事兒……反正神神秘秘的，可能怕有人謀財害命吧。越有錢越怕死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

  小棕和長樂不約而同地看向修一。

  修一不屑地擺擺手。

  “既然貴司總負責人深刻理解這個道理，想必也一定給各個分部配備了優秀的醫療急救設施吧。”顧臨安笑道。

  “那肯定是有的。畢竟能來的都是貴客。”秀連自覺剛剛有些失言，急忙走到房間的另一側，“客人您看。”

  他在牆壁上摁了幾下，牆壁緩緩分開。北邊的銀灰色牆體原來是道門，隻是做的和周圍完全融為一體，才讓二樓看起來仿佛是一整個空間。

  “這邊和一樓也有一道電梯，專門用做急救送醫通道。”秀連介紹道自己的左手邊，“每個分部都會配備兩名富有經驗的醫護人員，以防客人在遊戲過程中出現不測。這裏也有充足的病床和急救設備供客人使用，不過迄今為止，緊急醫療設施並沒有派上過什麽用場，我們這邊，頂多是有客人從遊戲中出來之後，覺得現實裏的空氣汙濁，吸會氧氣緩緩。我們的遊戲地圖大部分還是足夠安全的，npc都有設定好的性格和劇情，客人大可放心。”

  “嗯……”長樂環繞一周，摸了摸冰涼的牆壁。這裏同樣是密封的，但北麵牆壁的質感不太一樣：“這邊也是個屏幕嗎？”

  “啊，是的是的，這邊主要是——我可以給您開開。”秀連走到最角落的電腦前。一陣普通的開機聲音響起後，牆壁仿佛變成了一整麵落地窗，外麵是一片森林，不時飛過一兩隻飛鳥，鳥聲啾啾。

  “做得很逼真哦。”一向挑剔的修一也不得不承認。

  “我們公司在世界各大優美的自然環境處都裝了攝像頭，確保客人養病的時候獲得最清新的體驗，保持心情舒暢。”秀連點了一下，窗外又過渡成一片沙灘，微風拂過，海浪徐徐拍著窗戶，仿佛觸手可及。

  “還有更厲害的！”秀連仿佛炫耀上頭，又點了一下，海灘天色逐漸黯淡下來，直至屏幕一片漆黑，似乎有風聲呼嘯的聲音，但除此之外別無景象。

  “這個……”秀連尷尬地搓搓手，“本來想給客人看極光的，我們在極地也有攝像頭哦，還專門做了防寒抗凍的保護措施。可能今天不太湊巧。客人有其他想看的嗎？隻要叫的上名字，我們這都有。”

  “這倒不必。不過。”長樂走出病房，指了指南邊，“那個屏幕可以打開嗎？”

  “啊，這個屏幕的景象是跟著客人的意識一起運動的。”秀連搖搖頭，“隻有客人進了地圖，景象才能激活。但是客人放心，在涉及到客人**的時候，屏幕會自動過濾打碼，我們隻保護客人安全，絕不影響客人體驗。”

  長樂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那塊屏幕。

  “如果客人準備好了的話，接下來我們……”

  “新地圖能看到嗎？”長樂打斷了秀連的話，她好像經常打斷，因此給了秀連一個不太有歉意的笑容，“我記得，你說新地圖的監控，是不跟著客人走的，隻監控出入口。”

  “新地圖是可以看的，但我還是不建議，非常不建議您去新地圖體驗。”秀連覺得對麵的客人太固執了，讓他不由得想起那幾個偏執變態的客人，“這樣對您幾位的安全都沒有保障，現在是特殊時間，醫護人員也沒有到位。這樣吧，如果您覺得受監控會影響您的體驗，我保證全程不開監控屏幕，我們約定一個時間段，到時間我就主動帶您出來，如何？”

  “你是怕我把她也連累了？”長樂注意到秀連有意無意地總把眼神落在修一身上，又迅速移開，心下了然，“要不讓他們去玩別的，我自己進去看看，可以分開選吧？”

  “當然……分開當然是可以的。”被說中心事的秀連有些結巴，“客人如果執意要進去，我會給客人配備好防身武器。但客人需要謹記，不要輕易和裏麵的npc起衝突，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人。這是新製定的限製規則，因為我們還沒有搞懂新地圖存在的威脅，不先起衝突會安全些。”

  秀連走到南邊的控製台，打開了新地圖的監控屏幕。屏幕是一個俯視的視角，正對著一個昏黃色的路口。

  小棕不敢出聲，牽了牽顧臨安的衣角。顧臨安摸索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棕又抬頭看向領主，領主也一臉複雜的表情。

  唯獨長樂，撇了一眼屏幕後，麵容平和地轉過身：“我先進去玩，你們之後再選。”

  “那客人隨我來。”秀連看了眼長樂，深吸一口氣，走到標著一號的艙體旁，“客人請躺進去。”

  “真的不是宇航員的太空艙嗎？”長樂依言進入，敲了敲艙體內壁，“一會這個東西要合上嗎？我應該不會被憋死吧？”

  “在客人進入遊戲的同時是會閉合的，艙體非常堅固，這也是為了防止有心懷不軌的外在人員在客人脆弱的時候實行傷害。”秀連在艙體外壁上點了幾個開關，聲音漸漸變得模糊，“裏麵有空氣淨化……不會……”

  長樂困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