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為什麽姐姐找不到孩子的父親，隻能選擇跟別人結婚嗎？因為孩子的父親壓根就不想讓她找到。”賀涵冷笑一聲，“何況這本來就是王奔的傳統藝能，畢竟他躲了二十多年，原配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當然這也要感謝他們的爹，沒有親爹的幫助，王奔也不可能活得這麽渺無音訊。就是不知道那老頭現在脫離了危險沒有，能不能掙紮著活下來，親眼看看自己是生了一個什麽狗東西。”

  我久久地說不出話。

  “我有點捋不清，王奔為什麽要跟自己的姐姐上床？”許久之後，我問出一句，“按他們說的，姐姐檢測出身孕，怎麽也得是好幾個月了，難道好幾個月之前，王奔就預測到了你倆會有這麽一場競爭，所以要提前布局，好讓姐姐趕緊嫁出去？”

  “他還沒這個腦子。”賀涵冷哼一聲，“王畚說她是年前跟王奔在一起的，那時候她壓根不知道這個是自己的親弟弟。而看王奔泡我們副總的成功率，他大概確實挺會討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歡心，所以讓王畚當時真的以為遇到了真愛，加上自己也是個腦子不好的，就對王奔言聽計從，王奔說自己家境不好，一旦被家長知道肯定會拆散他們，不如他們奉子成婚，起碼家長也就不會再說什麽了，王畚居然也就聽了，反正積極備孕，一心就衝著結婚去。結果好不容易懷上之後，王奔就突然失蹤，王畚還以為自己男朋友遭遇不測了，好一頓找，但人二十多年都躲過去了，還能讓她輕易找到？後來就是我們之前說過的了，孩子打了之後就懷不上，家長也覺得有個孩子終歸也有人養老，所以才開始荒唐地招人喜當爹，演了這麽一出鬧劇——直到陰差陽錯的，王畚殺到了小馬病房，卻意外發現了王奔，還發現他居然是自己的弟弟……按照警察叔叔拿到的王奔手機備忘錄裏的信息，王奔之所以要去騙自己的姐姐談戀愛，不是為了什麽布局，純粹就是為了報複他家人。畢竟王奔覺得，如果不是他們的存在，自己本來應該是個堂堂正正的富二代，不必像個老鼠一樣躲躲藏藏。據說他還期待著他爹領他到公眾麵前承認他身份的那一天，他覺得到那時姐姐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無論姐姐有沒有選擇生下這個孩子；倘若生下來了更好，萬一他爹礙於麵子不好承認自己的身份，他就名正言順地以姐姐對象孩子父親的身份來到這個家，到那時父親臉上的表情也一定很精彩……”

  “……臥槽，這是個什麽變態？？”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想到我居然還跟這人見過麵，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然而他並沒有等到他期待的那一天。”賀涵冷笑，“所以我唏噓個屁，這種雜種留著反而才是個禍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知道他能再出什麽陰招？我對小馬那未婚妻也沒好感，畢竟她欺負過你，而且飛揚跋扈的刻薄勁兒實在讓人反感；但就她和王奔的這件事來說，我覺得她除了傻x一點，好像也沒什麽可以指責的，換了誰不會想去殺了他啊？我對那個重傷急救的老頭也沒什麽好話要說，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要是當時他管住自己下半身，哪裏還能有這麽多惡心事兒？”

  我點了點頭，但又發現了一個盲點：“等會兒，你都是從哪兒知道這麽多的？警察叔叔應該不會跟證人透露這麽多信息吧？”

  “哦，我問艾迪要的消息。她對象不是刑警隊的嗎？小馬隻告訴了我，王畚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是王奔的，別的他也不清楚。我覺得這事兒實在是他媽的太詭異了，不弄明白我壓根睡不著，所以不惜大半夜打擾王老爺子要來了艾迪的聯係方式，然後終於軟磨硬泡著問出了詳情。”賀涵歎了口氣，“所以我現在欠了王老爺子一頓燒酒和艾迪一個大人情。”

  “能軟磨硬泡地從艾迪嘴裏套到東西，你也算是很厲害了。”我由衷地發出感慨，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案板上的大頭魚。

  “你不想知道我欠了艾迪什麽人情嗎？”賀涵詭異一笑。

  “什麽……不是她幫你問到了案情具體消息，然後你就欠了她一個人情嗎？”我一臉茫然。

  “哦，那我換個說法。”賀涵笑起來，“其實是我先答應了艾迪一個要求，艾迪才幫我去問的具體信息。這種東西不是一般都不讓外傳的嗎，所以艾迪可是經過了好一通努力，估計今天連床都要下不來了……”

  “停停停，這怎麽說著說著車軲轆都軋到人臉上來了呢？？”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你是答應了艾迪啥，才讓她心甘情願去為你套話的？”

  “誒嘿嘿。”賀涵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讓我突然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其實也沒啥，而且這事兒絕對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到底是啥？？”我心頭的預感越發強烈。

  “就是，你最近手頭上那本書不是快完結了嘛？”賀涵一臉給我下套的模樣。

  “是。”我警覺起來，“然後呢？她讓你來催我趕緊寫？？放心吧我一會兒立刻滾回去寫書，一定會在月底之前趕出大結局來的。”

  “不是，催稿那是她的事兒，我管不著；再說了，我能不相信你嗎？deadline可是你的第一生產力。”賀涵嘿嘿一笑，“但是啊，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你還記得不，現在這社會，一樣東西的好壞，不光取決於它自身的好壞，還要取決於它曝光的程度，也就是流量的大小。有句老話說啊，酒香也怕巷子深，三分買賣，七分吆喝，你看你之前寫的那一本，你自己還覺得寫的不咋地，不照樣爆火了一陣嗎？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所以？”

  “所以啊，你看，我們肯定要充足利用起現有的資源啊，比如我是賣蘋果的，我想把蘋果賣出去，就讓我爸媽幫忙在他們的朋友圈裏幫忙吆喝著，說哎呀我家閨女的蘋果啊，那是又大又甜，現在下單慢五斤送一斤，不甜不要錢啊，這是不是很正常？”

  我謹慎地看著她。

  “你看，讓家人幫自己宣傳一下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這麽做。”賀涵笑得十分開心，“那讓自己哥哥幫忙宣傳一下，是不是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