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馬在這件事上也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賀涵緊接著搖了搖頭，“他也是從昨天下午才知道還有王奔這麽個人，王奔去找他，也隻是為了讓小馬跟他那個姐姐領證。”

  “……都鬧到現在這種地步了，他還想著讓小馬主動跳進火坑？腦子有病？”我有點生氣。

  “是啊，正常人都覺得他腦子有病，小馬也是。但他給小馬的理由是跟他姐姐結婚多好，小馬直接少奮鬥二十年，往後一直在家混吃等死都可以；婚禮雖然不愉快，但好歹辦都辦了，要是領了證，那就是一個小插曲，但不領證，對他姐姐的名聲也不好，總之就是一副為了姐姐操心的好弟弟樣子。”賀涵聳聳肩，“後來看小馬油鹽不進——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聽他那種鬼話——王奔隻好放大招，說如果他們領證之後他姐姐就能得到一筆股權，這筆錢也算是婚後財產，就算是小馬最後實在過不下去，離了婚，那不也是能賺一筆的嗎？當然他並沒有告訴小馬他為什麽這麽積極，可能覺得自己先前立的好弟弟人設很成功吧？”

  “……行吧，以前你說王奔業務能力不行，我還在想著人要鍛煉；現在看來。他就是腦子缺根筋。”我滿臉的難以置信，“這種鬼話誰會相信啊？？一個二十多年來一直隱瞞在外的私生子，突然就這麽無私地關心起一個原配婚生子的名聲來著？誰看不出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啊？？再說了，要論名聲，小馬這未婚妻不早就聲名在外了麽，婚宴上都撕破臉皮了，這會兒還想著領證？？不他不是腦子缺根筋，他就是沒腦子——他到底是怎麽把你們公司那副總給迷的五迷三道的？？”

  “王八對綠豆，看上眼了吧。”賀涵搖了搖頭，“不過，其實王奔說到名聲問題，也還真沒說錯。我也聽說過那女的之前的騷操作，但這次跟以前還不一樣，這次的嚴重多了——你知道小馬到底為什麽突然在婚宴上就崩潰了嗎？”

  “……不是因為一直被打壓著，最後繃不住了嗎？”我一愣。

  “肯定不是啊，他本來就是為了給他爸補窟窿，這眼看著臨門一腳了，要沒出什麽意外的話，他怎麽不能咬咬牙堅持下來？”賀涵歎了口氣，“雖然我到現在也挺煩他的，畢竟他讓你那麽傷心；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孩子命也挺苦。”

  “嗯？”

  “要說跟一個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結婚，雖然大家心裏都有數，但起碼明麵上也過得去，該祝福就祝福，小馬本來也就打算湊合湊合著過了。小馬說，那女的平時對他還不賴，你知道的，畢竟小馬長得也挺好看；至於那天，那女的在婚紗店對你那麽發瘋，純粹是因為把你當成了假想敵，說這女的占有欲太強了——不過這邊兒我覺得小馬瞞了點什麽事兒，一會兒再跟你說——但是吧，眼見著到了婚禮當天，小馬本來是要去給女方那邊送什麽東西，結果到了化妝室，裏麵就隻有化妝師一個，化妝師說女方去衛生間了，又跟他說那女的手機沒拿，放在桌子上，剛剛一直在震動，可能是有消息，讓他看看，別耽誤什麽事兒；可能化妝師也覺得，都要結婚了，兩口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沒什麽不能看的。小馬本來不想管，他平時也不碰女方手機，但化妝師都說了，他也怕別再是有什麽急事，就拿起來看了看；這女的估計是也沒想到小馬會突然過來，上廁所走得急，也沒鎖屏，就那麽倒扣著了，還停在和小姐妹聊天的微信界麵上。小馬說，當時他翻了兩頁，整個人的腦子裏都嗡嗡的，什麽都聽不清，後來還是化妝師喊了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

  “……咋了，那女的出軌了？？”

  “我也是這麽問的。”賀涵輕輕錘了我一拳，“不愧是閨蜜嗷~但小馬的原話是，他其實一點都不在意她出軌，他早就做好了婚後她照樣去各種地方浪的準備，隻要不帶到家裏，不爬到他頭上，不做的太過分，他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謔，這麽卑微？”我撇撇嘴，“那他這不也挺接受現實的？還能有什麽事能讓他腦子嗡嗡？”

  賀涵慢條斯理地又喝了一口水，這才幽幽說道：“那女的懷孕了。”

  “……”我沒有搞清這裏麵的關係，“所以說，他這是高興過頭了？”

  “高興個屁。”賀涵冷笑一聲，“他倆都還沒睡過。”

  我目瞪口呆。

  “而且這事兒吧，女方家裏都知道，就一直在瞞著他。之所以不能打掉，好像是醫生說那女的年紀也不小了，打掉之後估計就不能再生了，所以就決定生下來；小馬就是個接盤俠，還是個蒙在鼓裏的那種，那一家都在想著，等神不知鬼不覺地結了婚，睡過了，那就可以直接說這孩子是小馬的，沒什麽毛病。”

  “……臥槽？”我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這也太……這都是群什麽奇葩？？”

  “林子大了什麽玩意兒也有。”賀涵微笑著看向我，“先別急著感慨，這還不是最高峰。”

  “……也是啊，就為了這事兒，小馬也沒必要自殺，大不了不結了唄。”我想了想，“等會兒，你剛剛說，他要給他爹補窟窿？？”

  “是啊，具體啥情況我也沒太搞明白，好像是他爹挪用公款了還是直接騙了一波人的人去投資了，數目應該還不小。”賀涵思考了一下，“反正是個能夠讓小馬舍棄你的數目。”

  “……講故事就好好講故事，別亂cue我。”我皺了皺眉頭。

  “……其實，這也確實就是你倆分手的原因。”賀涵頓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爹的投資賠了，眼看著到期補不上就得去坐牢，估計時間還不短，可能要做個十年八年的，他爹就慌了啊，就親情綁架了，反正家裏沒這麽多錢，你要不救，你爹就得吃牢飯。小馬說，他真的特別喜歡你，但他也著實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爹被抓起來；而且你這麽好，日後總會有更好的人來陪你，他爹就不一樣了，他爹就隻剩他能救，所以，他最後隻能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