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

  記得小的時候他爹綁了一群人回寨裏，裏麵就有一個教書先生，路暨便向他爹將這個教書先生討要了回來，教他讀書認字。

  “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連清感歎道，“三天之內，把這書裏的東西背下來。”

  “這……全部？”

  路暨看著這整整拇指粗般厚度的冊子，差點沒嚇到當場心肌梗塞。

  “怎麽著？做不到？”懶散的掀了掀眼皮，被路暨咽口水的動作笑到，沒生氣，“這隻是基礎入門，你的時間不多，想在短時間內變強，就得付出點代價。”

  否則能怎麽辦呢，直接在他身上安個掛？

  但連清的存在對於路暨來說本身就已經開掛了不是嗎？

  “我知道。”緊了緊這本冊子，路暨點點頭，“隻是稍稍有些被驚到了而已，我一定會努力的。”

  他從小不僅眼睛和別的孩子不一樣，記憶力也是一樣，雖然做不到過目不忘，但記憶力一直很好，隻是他從沒嚐試過壓縮時間去逼迫自己記一些東西，內心有些害怕做不好罷了。

  “那就別廢話了，抓緊時間吧。”

  烤雞已經被連清吃完，她抓起了一根糖葫蘆，一口咬了下去，滿足的眯了眯眼。

  不熱的陽光將她包裹，暖烘烘的，在路暨的眼裏，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連清給了路暨三天時間，但路暨隻用了兩天半的時間便在第三天中午，將冊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不做聲望著連清，有點像是等待誇獎的小孩兒，少有的幼稚。

  “做得好。”連清也並不吝嗇自己的誇獎，“背完了有什麽感受？”

  “天賦，天賦很重要，有的人窮其一輩子，也無法研究透徹這一本書，而有的人，隻需要用三天，便能大致悟透。”

  倒也不是自誇自戀，雖然這本冊子裏記載的都是很簡單入門級的符文，並不高深，但難就難在，再簡單的符文，有的人就算畫出來了，它也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黃紙。

  路暨認為他是不一樣的，賈翩用了一個下午，教會了他如何短暫的使用能力，尋常人，怕是不行的吧？

  “師傅從一開始就看出來我是有天賦的人了是嗎？”

  路暨想，大概從地牢裏的第一眼開始，就看出來了。

  “差不多吧。”

  準確來說，是從來到這個世界時，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核心人物路暨，得老天垂憐，天生擁有一雙特殊的眼睛，極佳的根骨和不同凡響的記憶力，比起一般的核心人物，難得的享受到了堪比主角的人設。

  有了主角的人設沒主角的光環，因為在不合適的時間死亡，所以導致次世界崩壞，次世界即將麵臨銷毀。

  連清的任務很簡單，將路暨引到正確的發展路線，修正他的死亡時間，幫助他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人物主線。

  幾乎很明顯的，路暨的主線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千子令，女鬼，還有所謂女鬼的幫凶，都是路暨發展路上的重要人物。

  由於十七層地獄的疏忽，導致核心人物與其他人物之間差距太大無法比較，所以便給連清安排了一個世外高人的角色，以方便幫助輕輕一點，直接輸入上屏路暨成長。

  路暨之於連清，就像一個新生的嬰兒，爬都還不會，千萬別指望著他馬上就能跑，她作為家長一般都存在，就是幫助孩子慢慢站起，同時將孩子路上絆腳的石頭踢開。

  這是連清的限製，能力再強，不該她去做的，做不了，做了，任務失敗。

  “既然背下來了，接下來，就該學會如何去用了。”

  連清眯眼一笑，路暨莫名打了一個寒顫。

  當時他並不知道這個寒顫到底意欲為何，直到幾天後，他終於懂得。

  “我讓你氣沉丹田，不是讓你拉屎，你擱這兒紮馬步幾個意思啊？”

  “畫符畫符，不是鬼畫符，我的手是手，你的手是腳吧，馬蹄子夾一支筆畫的都比你好。”

  “親娘誒，你懂不懂提劍運氣？那是桃木劍，你以為是什麽，武術學多了腦子學傻了是吧，你砍什麽樹啊，你砍我不是來的更直接？”

  “艸，天人合一，萬物歸墟，就八個字你還理解不了嗎，小兒癡呆趁早治好吧，你不凝神聚氣揮灑於筆下難不成揮發於屁裏？求求你別神遊了，跟著唐三藏西天取經去了嗎？”

  “我的龜龜，你瞧瞧這是什麽，這是擦屁股的廁紙嗎，你見過踏馬皺巴巴還能用的符纂嗎，但凡有點強迫症都不至於皺成這樣子，你當這是床單呢？”

  “哥，你真是我親哥，你光動起個屁用，說詞，說詞兒啊！”

  “嘖嘖嘖，完全是我媽看了都能氣的從棺材板裏跳出來抓著拖鞋追著你打的程度，你以為你是誰，世外高人嗎？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是鬧哪樣，給爺全神貫注一下委屈你了是嗎？”

  “啊，心肌梗塞，減壽八百年。”

  連清躺在躺椅上，一手端著茶杯，與氣呼呼的話完全不同的是他悠閑的曬著太陽的姿態。

  反觀路暨，鬼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怎麽從賈翩毫不留情的數落下活下來的，雖然表麵平靜，不反駁隻認錯，但真正快要心肌梗塞減壽八百年的一定是他好嗎？

  路暨敢怒不敢言，撚起一張火焰符，或許是真的想給賈翩和自己一個交代，口訣一出，伴隨著路暨一聲大喝，“呼”的一聲響，符纂瞬間化為火焰，落到了地上，明亮的火光和腳邊溫暖的溫度提醒著路暨，他終於成功了。

  半個月的練習，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他終於，成功點燃了最簡單的火符！

  路暨喜出望外，第一時間奔向連清，激動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師傅！師傅！我成功了師傅！”

  他不是一個不穩重的人，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都能泰然處之，此刻竟也會因為點燃了火符而激動的熱淚盈眶。

  這得益於什麽，不言而喻。

  路暨心裏清楚，賈翩雖然話說的不好聽了一點，但他的確是因為他的那些話，被打擊，難受一小段時間，然後才會更加堅定一定要成功給他看看的決心。

  符文好背，修行卻難，隻有試過才知道。

  “激動個屁，就你那點小火焰燒誰呢，這杯茶都燒不熱，繼續！別耽擱我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