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死亡與訴說(19)
作者:居閣蘭      更新:2020-12-26 03:52      字數:2324
  “讓鍾巧巧去吧,畢竟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親姐姐,是與不是她應當能認得出來。”

  一家人都有問題,但連清卻對鍾巧巧的印象最深。

  她從那個女孩兒的身上感受到了陰鬱,那種感覺她很熟悉。

  當年殺死那個男人之前,連清自己也曾有過那麽一段陰鬱的時間。

  那段時間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將那個男人千刀萬剮。

  所以,連清下意識覺得鍾莉莉的失蹤與鍾巧巧的這種陰鬱存在著某種關聯。

  點點頭,周宇騫和閆帆都沒什麽異議。

  “你們看了一晚上的無臉女屍,真就沒倒一點胃口唄?”

  搶了她的碗筷就不說了,這姓閆的連她的包子都要搶,“餓死鬼投胎?”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閆帆的臉皮逐漸朝著城牆的厚度靠攏了起來,無視連清惡狠狠的目光,一口包子咬的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我和老周在外麵累死累活的查案,你在城主府悠閑愜意的享受,我吃你一個包子,不過分吧?”

  “我拿刀架著你脖子逼你去的?”

  “為百姓做事,義不容辭!”

  “那你倒是把包子還我啊!”

  “嘿嘿,感覺你的比較好吃一點。”

  “……”

  連清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這人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

  沒吃飽就直說,一個籠屜裏整出來的,搞什麽差別待遇?

  她懶得搭理這個厚臉皮的吃貨,轉而麵相周宇騫。

  “死因呢?”

  “七具屍體,死因各不相同,根據仵作的驗屍結果,每一具屍體上的致命傷位置都不盡相同,有時候一擊斃命,有時又多捅了好幾下,行凶工具也是千奇百怪,刀劍,受害者的發釵,尖銳的木棍等等,可以推斷行凶之人應當是就近取材,拿到什麽就用什麽,沒有周密的計劃,隻是每次都會用行凶工具將被害者的麵皮剝下,手法生疏,所以殘留下來的骨肉會顯得愈發的猙獰。”

  激情殺人?

  連清覺得很奇怪,可很多地方又並不符合激情殺人的特征。

  通常激情殺人都是在被被害人刺激下失去理智,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況下將人殺死。

  總不能告訴連清,凶手在短短一月之內,連續被十幾名被害人刺激,然後殺了人吧?

  這概率,比她一個女性靈魂寄生在男性軀體裏還生出了一個人妖的概率都小。

  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件,一般這種情況,凶手都會有一個詳細的計劃,以確保自己一定能殺死被害人。

  但這次,凶手的作案規律卻根本無跡可尋。

  “已經辨認出來的被害人之間存在著聯係嗎?”

  “除了都是女性之外,我們已經調查過,已經辨認出來的幾具屍體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懷疑,凶手的殺人目標,並不是確定的。”

  凶手隻是需要殺人,需要殺掉一個女性,至於是誰,他並不在乎。

  周宇騫的懷疑,並無道理。

  除非這樣猜測,否則很難去解釋凶手為什麽大多時候連作案工具都沒有準備便橫衝直撞的殺了人。

  用尖銳的木棍這種並不合適的工具刺穿人臉再剝下麵皮,這個凶手,太變態了。

  “這個人心理已經扭曲到了一定的程度。”

  作案工具不同,卻依舊執著的要扯下被害人的臉皮……

  “凶手對女性麵皮的執念這麽深,是我們破案的關鍵。”

  最後一口包子下肚,閆帆對著恨他恨得咬牙切齒的連清亮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作出自己的判斷。

  “會不會……凶手是女性?”

  “嗯?說說看你的想法。”

  周宇騫來了興趣。

  “據你們的描述,凶手殺了人,什麽都沒有帶走,甚至連凶器都是公然扔在了原地,也沒有任何被侵害的痕跡,卻獨獨帶走了被害者的臉皮和衣服,就如帆哥說的,這臉對凶手來說具有很特殊的意義,這不符合男性行凶的常理。”

  但如果以一個女性凶手的視角,被害者長得漂亮,凶手討厭長得漂亮的人,她要拿走她們都美貌,割走了她們的臉,那她們的美貌,是不是就屬於凶手了?

  這個推測很大膽,連清咬著手指,並不確定,萬一凶手隻是不想讓他們認出被害者是誰呢,這也能說得通。

  她還沒來得及見屍體,所以很多東西都還無法作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所以,領著鍾巧巧去認屍這個任務,自然而然的交到了連清的身上。

  毛淑卉聽說要認屍,以為鍾莉莉已經遇害了,接受不了直接暈了過去。

  仆人手忙腳亂的將人扶上床又去請了大夫,連清全程在看鍾巧巧。

  怪異的是,毛淑卉這個情況,也沒能引起她過多的專注與波瀾。

  她像是一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孤獨藝術家,周圍的一切都與她格格不入。

  這不叫寧靜內斂,這分明就是孤僻。

  “不是她。”

  這個回答,在連清的意料之內。

  鍾巧巧的反應,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確定被害者不是鍾莉莉的時候,她發現鍾巧巧悄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快到無法捕捉。

  什麽意思?死者不是自己的姐姐,讓她很失望?

  所以,鍾巧巧並不是凶手?

  差人將鍾巧巧送回城主府,連清找到了仵作。

  屍體太多,聽說這位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好幾次都是睡覺睡到一半就被通知有新的屍體,必須馬上爬起來麻溜的趕到現場。

  他的精神狀態,明顯處於疲軟期。

  “屍體有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死者生前生活正常,也沒有被迷藥迷暈的跡象,沒有中毒的跡象,更沒有被虐待的跡象。”

  就是單純的被殺,然後被褪去衣物,剝去臉皮。

  “那些傷口呢?”

  “孟大人,這些閆大人和周大人不是都知道嗎?”

  他已經很累了,能不能別問些廢話?

  “不,我問的是,這些傷口與普通的被害者有沒有什麽區別。”

  “孟大人到底想知道什麽?”

  仵作覺得,這個孟大人與另外兩個大人的思考方式,不太相同。

  “我聽聞有多位死者身上都有多處傷口,也聽說多數被害人死前有與人搏鬥過的痕跡,我想知道,作為一個女性,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她們可以依靠自身反抗一段時間,卻還是沒能反抗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