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連清的眼眶裏閃著晶瑩的水珠，一直在和女生道歉。

  她覺得很抱歉，不僅僅是代表許青檸，還代表自己。

  因為她早就料到了，但卻沒有選擇阻止，反而因為自己的計劃放任許青檸做這麽一個錯誤的選擇，她知道這一定會傷到一個女孩兒，卻依舊和許青檸做了一樣的選擇。

  她不會去說什麽早料到一定不會這麽去做的話，做了就是做了，後果也終將不會改變。

  女生一直沒哭，被打的時候沒有哭，被班主任救下的時候沒有哭，被許青檸關心的時候沒有哭，聽著自己父母在電話那頭焦急詢問的時候沒有哭。

  但卻在連清抱住她的時候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憋著什麽，周圍似敵意似同情似愧疚甚至似責備的目光她都不想去理會，但她感受到了，這個抱著她的女人，對她真正的心疼。

  她才想起來，自己幹嘛要這麽堅強。

  “青檸媽媽。”

  教導主任眼見連清抱著女生抱了好一會兒都未鬆手，甚至隱隱約約有了兩個人要抱在一起痛哭一場的趨勢，趕緊出聲。

  連清放開女生，瞥了教導主任一眼，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差不多的情況她在電話中已經了解了一個大概，女生的家長還沒趕到，辦公室還站著幾個人。

  是幾個女孩子，動手打女生的那幾個。

  這些個小太妹平常囂張慣了，即使被叫到了辦公室也是站沒站姿，趾高氣昂的仿佛誰都不怕的模樣。

  連清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這幾個女生，鼻腔發出一聲輕哼，莫名帶著一股子寒意，幾個女生隻覺得渾身一冷，不自覺的就站直了身體。

  “誰帶的頭。”

  連清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麵無表情，不怒自威。

  這個時候誰要是承認誰就是傻子，她們不回答，連清當然知道。

  “主任。”

  連清偏頭，看向教導主任，後者下意識坐直身體，莫名恭敬，“青檸媽媽你說。”

  “她們都家長請了嗎？”

  “因為人數有點多，就隻通知了你和蔣同學的家長。”

  這事兒畢竟涉及到許青檸的形象，學校當然不希望鬧大，充其量讓兩個孩子分手，大事化小，最好能小事化了。

  “請吧。”

  連清眉目一橫，瞪了教導主任一眼，她來學校之前特意花了一點點時間化了一個妝，眼線輕挑，氣勢十足。

  教導主任的嘴像是一瞬間打了結似的，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沒必要吧青檸媽媽？”

  “我不介意把這件事鬧得更大。”

  連清一點沒有護著許青檸的意思，這些個小女生不也正是仗著家長不知道才敢這麽有恃無恐嗎，年紀輕輕就這麽豪橫，不該教育一下？

  果然，提及家長，幾個女生幾乎聞之色變，臉部開始扭曲。

  而許青檸和女生乃至教導主任更多的卻是完全不理解。

  “青檸媽媽。”教導主任也有點不高興了起來，“這裏是學校，不是你鬧情緒的地方。”

  “既然主任也知道這裏是學校，那是否也該尊重一下你的學生？就因為許青檸是尖子生，她受的欺負您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連清指著女生，眼裏流露的滿是心疼與愧疚。

  “青檸媽媽你這麽做隻會對許青檸不利。”

  “主任不妨問問他，我這個決定他同不同意。”

  連清甚至都懶得看許青檸一眼，冷著臉，氣勢穩穩壓了教書多年的教導主任一頭。

  教導主任看向許青檸，不等她問，他便自己主動回答了起來，“我不介意。”

  他和連清一樣，都覺得對女生很抱歉，他也猜出來了，許青梔一定要找出那個帶頭的人的目的。

  教導主任其實忽略了，如果許青梔真的想知道是誰帶的頭，直接問女生其實更容易。

  但她沒有。

  目的為何，不用多猜，許青檸也是最近才明白，許青梔狠起來，真是不留情麵。

  “……”

  教導主任被這母子倆給噎了個徹底。

  一個是學校的希望，不能有汙點，一個無理取鬧的氣勢十足，她感覺自己都惹不起。

  教導主任拿起電話，顯得十分猶豫。

  一群女生心驚膽戰，明顯已經害怕了，卻還是死咬著唇，不出賣自己的好友。

  連清似詭異一笑，突然像是才想起一般，嘮常家一樣不知道到底和誰聊著，“不請家長其實也無所謂，既然找不到罪魁禍首，那就報警吧。”

  說著，連清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顯然，這一招可謂平地一聲驚雷，徹底把幾個小孩子的心理防線炸崩了。

  “不是我！”

  “是她！”

  “是她幹的！”

  “……”

  七嘴八舌，指向卻空前一致，帶頭動手的幾乎沒有意外的是那個吐了女生唾沫的那個小太妹。

  她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出賣，一時間雙眼瞪得大大的，努力的擺手後退，直接哭了。

  就這心理承受能力還妄想著當混混呢？

  連清在心裏冷笑，正巧這時，女生的家長也終於趕到了學校。

  該賠的醫藥費一分錢都不能少，該受得懲罰一個也跑不掉，而作為本次校園霸淩事件的罪魁禍首，在女生家長的一再堅持下，她最後的下場是被通知了家長，記大過一次，並被勒令休學半個月在家反省。

  小太妹的家長好話都說盡了教導主任也不敢通融，實話實說，女生的家長都要比許青梔好說話，她不想再被牽製了。

  解決完欺淩事件，接著等著連清的自然是許青檸早戀這件事。

  不出連清所料，許青檸承認的十分幹脆，一點都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他也算是有點擔當，沒有將過錯推到女生身上，做了什麽全都一一坦白，如果注意聽的話，他在無形中引導著別人的思想。

  聽他一番坦白下來，不知其全貌的人隻會有種是許青檸逼著女生和她交往的感覺。

  顯然教導主任和女生家長對此深信不疑，女生的家長盡管教養良好，但自己的女兒因為這個男孩被欺負成這個樣子她怎麽能不生氣？

  如果罵幾句可以讓她心裏好受一點許青檸自然全盤接受，連清也沒有任何異議，甚至聽的直豎大拇指。

  教導主任看著站在許青檸身後不斷點頭點讚的連清，隻覺得相當無語。

  提到讓兩個孩子分手的時候，女生和許青檸都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