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本宮的天下(40)
作者:居閣蘭      更新:2020-12-26 03:51      字數:2281
  “隨你。”

  夏瀛甩袖離開,無奈的留下這兩個字,逐漸遠去的背影是沉默,一種被壓製的無可奈何。

  夏瀛走後,整個大殿就一直籠罩著一陣恐怖的氛圍,除了連清,人人自危。

  事實上連清笑的很燦爛,不認識她的人看到了隻會覺得她是一個很可愛很溫柔的人。

  但認識連清的人都知道,皇後越是笑的燦爛,那麽越會有人遭殃。

  有些人活著,但她已經死了。

  可明知自己死定了,但強烈的壓迫依舊讓她們放肆不起來,所有人的頭都死死的低著,對著連清本能的臣服。

  連清再次揭開小籃子的一層,裏麵擺著一盤鳳梨酥,香甜的氣息從小籃子裏噴散而出,鑽入鼻腔。

  “德妃妹妹,這鳳梨酥可要嚐嚐?”

  剛才的煎餃德妃一直沒敢吃,如今夏瀛都已經被連清逼走了,德妃要是再不吃,就真的是要當麵拂了連清的麵子。

  所以德妃禮貌的接了過去,打破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咬下了一口鳳梨酥。

  “本宮呢,就是喜歡像德妃妹妹這樣識大體的人,可偏生就有那麽一些人,不識抬舉,愚蠢至極。”

  連清“嘖”了一聲,笑著歎氣,“這可如何是好啊……”

  最先出賣連清的梅貴人慌了,什麽辯駁的話都不敢說,隻敢對著連清不斷的磕頭,嘴裏喃喃著“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不打自招的人越來越多,連清自始至終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變過,“本宮向來喜歡認錯態度良好的人,知道錯了,並且道歉了在本宮這裏就都是好孩子,想要本宮饒了你們的命,好啊。”

  得知自己的命被保住了,這些人最開始的反應是驚喜,慶幸。

  可這種情緒還沒在自己的腦子裏過上兩秒,她們便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曹熙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任何的罪過她的人都不可能會有好下場。

  但她又向來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恐慌在一瞬間被悉數放大,這些人再看連清,她依舊笑著,臉蛋兒紅撲撲的閃著純善的光芒,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說出的卻不是死刑,而是任誰聽了都會感到害怕的酷刑。

  “將這些人做成人彘,當著她們的麵,一個一個殺掉她們的親人,記住,一個一個殺,中途要是誰死了,那就讓行刑的人頂替上去。”

  上好的普洱散發著濃鬱的芬芳,連清的臉變得模糊不清,淚水也不知道到底朦朧了誰的眼。

  原來人在無比絕望的時刻,會忘了所有的反抗。

  那些意誌堅定咬著牙沒有出賣連清的嬪妃撿回了自己和家人的這條命,看著昔日的姐妹一個一個被帶出去,她們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劫後餘生沒有給她們帶去半點慶幸,縈繞在她們心頭的,是恐懼與害怕。

  曹熙,是一個能將你對絕望的認知無限刷新的人,你以為你再怎麽樣也不過如此了,但她依然能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絕望沒有止境。

  小籃子裏剩下的鳳梨酥依然飄著誘人的香氣,連清已經伸著懶腰早早的離開了大殿,隻剩德妃還有活下來的小部分嬪妃們一動不動。

  鳳梨酥的香氣飄進她們的鼻腔卻好像變成了濃濃的血腥之氣,整個後宮,一下變得寂寥了許多。

  德妃將連清留下的糕點分給了剩下的嬪妃們,她知道雖然她們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或許有了這一次的經曆,她們也再不敢當那個壞人了。

  “既然娘娘留下了你們的命,以後就消停一點吧,在後宮爭寵不過分,但切忌,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這些糕點,就當是皇後娘娘賞給你們的。”

  德妃說完,也拿著剩下的半塊鳳梨酥離開了大殿,繼續自己的吃齋念佛,不問後宮之事。

  孩子沒了還反被連清擺了一道,夏瀛隻要一見到蓉婕妤便會同時想起這件事,幹脆眼不見為淨。

  而蓉婕妤,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自己的孩子是否還在,得知孩子沒了之後哭的撕心裂肺。

  蓉婕妤摔了一切能摔的東西,虛弱的無法站穩,眼淚依舊在不停的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娘娘忙著傷心孩子的同時也想想如何和皇後娘娘解釋吧。”萱萱從門外走進,麵無表情,“蓉婕妤,皇後娘娘有請。”

  哭聲戛然而止,蓉婕妤看著萱萱,沒站穩跌坐到了床上,“萱萱,你聽我解釋……”

  “娘娘,萱萱隻是一個婢女,沒有資格聽您的解釋,有什麽想說的,娘娘可以到棲鳳宮慢慢和皇後娘娘說。”

  萱萱冷冷的瞥了蓉婕妤一眼,繼續開口,“皇後娘娘的耐心不怎麽好,蓉婕妤還是快點的好。”

  說完,萱萱便直接掉頭離開。

  蓉婕妤見狀,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情況和形象,直接跟著萱萱走了出去。

  大冬天的,她就隻穿了一件裏衣,寒風一吹凍得瑟瑟發抖,如果換做以前,早就有人為她披上一件狐裘,但今天,什麽都沒有。

  瑟瑟的寒風吹到的不是蓉婕妤的身體,而是她的心。

  一到棲鳳宮,蓉婕妤便被溫暖所包圍,凍僵的身體慢慢有了緩和,她每一步都走的緩慢,隻求能晚一點見到連清。

  可再慢,棲鳳宮也就這麽大,容不得她走到天荒地老。

  蓉婕妤見到連清的那一瞬間,她正吃著脆棗看著畫本子,聽到聲音抬起頭,對著蓉婕妤揚起微笑,“來了。”

  與平常的話其實並無二致,以前蓉婕妤來見連清的時候她就是會這麽說一句。

  但今天,心虛的蓉婕妤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不管是微笑也好還是語氣也好,都不一樣了。

  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磕到地板是止不住的酸疼,但她忍了下來,“臣妾知錯。”

  “哦?”連清放下畫本子,又給自己塞了一顆脆棗,“你何錯之有啊?”

  連清向來喜歡明知故問,有些事情當然要本人說出來才更有意思。

  “臣妾不該不停娘娘教誨和簡白發生關係,更不該瞞著娘娘妄圖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知錯,臣妾知錯。”

  蓉婕妤的額頭磕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很快額頭便腫了起來,連清不叫停,她就一直磕。

  偏偏連清倒也不心疼,看戲般的半躺著,等著蓉婕妤自己受不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