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靈魂？”德萊爾若有所思，“告訴我，我該怎麽做？這次失敗後，我敢肯定，‘帝國’幾乎沒有的容身之所了！我該怎麽做？你唯獨留下我的一條命，一定是有目的的吧？”

  路西法說道：“目的？確實有，而且，為了給你另一個選擇。”

  “另一個選擇？”德萊爾皺著眉，一臉疑惑。

  一頭嘴裏叼著一根黑色羽毛的烏鴉，忽然落到地上，將嘴裏的羽毛放在德萊爾麵前，然後便飛上天空，消失在赤紅的雲層中。

  “這是……”德萊爾猶豫著要不要去拿羽毛。

  “羽毛上銘刻了一個傳送法陣，算是我給你的另一個選擇。”路西法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回‘帝國’去，或者，幹脆就此離去，做一個自由之身，都隨便你。要實現自己的價值，未必就要依附著誰或者某一個勢力，不是嗎？”

  “就這麽簡單？就這麽簡單放我走了？為什麽？路西法，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德萊爾嘶吼著問道，但四周隻剩下了火苗在風中舞動的聲音。

  “另一個選擇嗎？”德萊爾拿起地上的黑色羽毛，臉色瞬間大變，“原來如此……哈哈哈……路西法？什麽路西法！不得不說，你的膽子還挺大的，將這麽大一筆賭注壓在我身上？有趣！有趣！反正‘帝國’我回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就讓我看看，你們能帶給我什麽！”

  德萊爾將魔力注入黑羽中，黑羽上亮起一個銀灰色的魔法陣，下一秒，德萊爾消失在了魔法陣的光芒中，隻留下一根黑色的羽毛，在焦土上燃燒成灰燼。

  “‘魔王’呢？‘魔王’人呢？”群星閃耀的領域消失，李飛迫不及待地飛下城牆，落在街道上，四下詢問路西法的去向，但所有人都隻顧著低頭祈禱，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我問你們，自稱路西法的那個混蛋‘魔王’去哪了？”急躁變成了怒火，李飛手上燃燒起黑色的火焰，一對黑翼完全張開，微微顫動著，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黑……‘黑鴉’先生……路西法大人，往大教堂去了。”在李飛怒火的詰問下，一名老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大教堂。

  “大教堂？”李飛似乎一下猜到了“魔王”去大教堂的目的，他張開雙翼，箭一般射向大教堂，直接飛過大教堂的走廊和前廳，直奔休息區而去。

  李飛大張旗鼓的闖入，讓教堂裏的牧師還有主教們極為不滿，但現在全梵蒂岡的軍隊都還在外頭沒撤回來，他們沒有能力阻攔一個X級的“清醒者”，加上李飛確實幫了梵蒂岡的大忙，這些牧師和主教們隻好隨口抱怨幾句，眼睛假裝沒看見，由著李飛闖入。

  不過，闖歸闖，李飛再心急，也不好真的破壞了大教堂，因此，飛到後方居住區時，李飛還是老老實實地下了地，但即便是改用雙腳，他還是一路心急火燎地狂奔，弄得整個居住區裏都回蕩著他的腳步聲。

  “‘黑鴉’閣下，你匆匆忙忙地是要幹嘛？”目標房間就在眼前，李飛卻被教皇攔了下來。

  “教皇閣下，‘魔王’……不是，路西法，路西法，是不是在裏麵？能不能麻煩請您讓開？”麵對教皇，李飛還是保持著恭敬的態度。

  “不好意思，路西法大人，暫時不希望有人打擾。所以，請‘黑鴉’閣下稍後再來可好？”教皇大概是受了“魔王”的命令，不願意退讓。

  “教皇閣下，你是真的不肯讓開了？”李飛的眼睛變得血紅，瞳孔變成了龍族的豎瞳，雙手化為黑色的龍爪。

  “抱歉，雖然我也不願意聽從叛逆者的命令，但路西法大人這次救了我們，我相信，這是神的旨意，是給我們，給他一次救贖的機會，所以，我不會讓的！”身為普通人的教皇，麵對躁怒中的X級“清醒者”李飛，居然沒有絲毫畏懼。

  “哼！神的旨意？”李飛不屑地說道，“我倒是很懷疑他究竟是不是鼎鼎大名的路西法大人呢！我不管你和他達成什麽交易，讓他出手，我都要提醒你，他給你帶來的，隻有無盡的黑暗！”

  “交易？什麽交易？‘黑鴉’閣下，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什麽，不管是教廷還是我私下裏，都不曾和路西法大人達成過任何交易！路西法大人乃是神派來進行救贖的！請你不要玷汙了神的旨意！”教皇微怒的語氣中充滿了真誠，並沒有撒謊的跡象。

  李飛懵了，他實在不相信，那個“魔王”會那麽好心，為了他們與“帝國”為敵，還不求回報，其中一定有原因，更重要的是，“魔王”現在就在李飛最不希望“魔王”呆的地方，“你和那家夥有交易也好，沒有也罷，都不關我的事，我隻要你現在讓開！”

  “絕不！”教皇堅持道，“沒有路西法大人的命令，我絕不會讓你過去！哪怕你殺了我！”

  殺了教皇？李飛當然不敢那麽做，他可不想引起教廷和黑薔薇家族的紛爭，萬一惹毛了“訪客”，他母親的安危就很難保證了。而且，哪怕是看在“天使”的麵子上，李飛也不會在教廷搞事，至於要讓教皇讓開，他一個X級“清醒者”，難道還會拿一個普通的人類老頭沒辦法嗎？

  “不好意思！得罪了！”李飛向教皇伸出了黑爪，“放心，教皇閣下，我不會傷害你，隻是讓你稍微睡一覺，請你不要抵抗。”

  “唰！”一根黑色的羽毛劃破走廊的空氣，擦過李飛的手心，消失在李飛身後，李飛的手則多出了一條橫貫整個手掌的傷口，赤紅的鮮血，頓時將李飛的黑爪染成了紅色。

  “我記得，你們有句俗語叫‘打狗還得看主人’，在我的地盤上動手，你是不給我麵子，還是看不起我？”“魔王”站在走廊上麵對著李飛，左手輕輕地將身旁的一扇門拉上，然後手指一動，白色的光芒在門上一閃，似乎是在門上施加了某種結界。

  “你的地盤？我沒聽錯吧？”李飛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雖然不算教廷的信徒，但你，堂堂‘路西法大人’的故事可是遠近聞名啊！堂堂大魔王，竟然說梵蒂岡的大教堂是自己的地盤，講笑話呢？”

  “你要當笑話聽也行，但我提醒你，我好歹曾是神座之下第一天使長，現在又受人之托，保護這裏。所以，你要是敢在這裏像一條瘋狗一樣亂咬人，別怪我不客氣！”“魔王”冷冰冰地說道，眼中釋放出的殺意，讓整條走廊的溫度都下降了。

  “你……”李飛憋了半天，但實力上巨大的差距，隻能不甘地“切”了一聲，“行行行！我不亂來！那麽，‘偉大的路西法大人’，能不能請你叫你的看門狗滾一邊去，別擋著我的路嗎？”

  “可以。”“魔王”十分大方地說道，“教皇，你可以離開了，愛幹嘛，幹嘛去吧！”

  “是，是！”教皇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地離開了，說實話，要不是“魔王”的命令，他也不想杵在這裏，他一個普通人，夾在兩個心情都不太妙的強者之間，光是李飛和“魔王”散發出的氣場，就快把他壓扁了。

  “現在沒人攔你路，你滿意了嗎？我的事情也辦完了，你請便吧！小黑鴉。”“魔王”大笑兩聲，快步走過李飛身旁，消失在走廊入口處。

  “這個混蛋！”“魔王”消失，李飛收回了緊盯著“魔王”的目光，嘴裏抽了一口冷氣，他看了看恢複成人手的手心，上頭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卻留下了一道難看的疤痕，這是李飛進階到X級以後，第一次遇到靠自己的治愈力還會留下疤痕的情況。

  “這個‘魔王’，確實很強，竟然能破開我龍化後的防禦，萬一哪天他成了敵人，恐怕隻能叫‘訪客’那個討厭的家夥自己出手對付他了。”李飛在心中將“魔王”和“訪客”各罵了一遍，輕輕地走到“魔王”剛才關上的門前，伸手要去開門，但門上一個黑色的五芒星閃了一下，一股神秘的力量推開了李飛。

  李飛立刻猜到是“魔王”布下的結界在作怪，然而，李飛用他掌握的全部魔法技能和知識試了半天，卻始終無法破壞“魔王”布下的結界。

  “那個混蛋！”李飛一邊咒罵著，一邊朝走廊入口處跑去。

  梵蒂岡大教堂的入口處，聖·約翰正倚靠在邊上的一根圓柱旁，閉眼小憩，那套金色的神器鎧甲被他脫了下來，擺放在一邊，齊格飛正坐在聖·約翰邊上，用一塊布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那把“縛罪神劍”，“師兄，要不要幫你的鎧甲也擦洗一下？”齊格飛放下擦拭幹淨的神劍，拿起聖·約翰鎧甲的手套，點點血汙在金色的鎧甲上，顯得相當閉眼。

  “麻煩你了。”聖·約翰伸了一個懶腰，軟綿綿地說道，“對了，晚餐還沒開始嗎？”

  齊格飛拿起地上的兩塊麵包，放到聖·約翰身上，“剛剛有牧師拿來了，看你睡著了，我就沒叫醒。按理說擊退了‘帝國’，是該慶祝一下，不過今晚大家忙著救治傷員，將就一下吧。”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聖·約翰揉了揉額頭，緊張了半個來月，他的精神已經很疲憊了，方才小憩一下，反倒讓他的腦袋發疼，似乎晚上得早點休息才是。

  “不用，‘幽狐’貢獻出了他攜帶的所有藥丸，幫不少魔法師恢複了魔力，加上他自己，目前治療那邊，不缺人手。”齊格飛擦拭著聖·約翰的鎧甲說道。

  “那就好，我也總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哎！唯一可惜的是雪茄抽完了。”聖·約翰撕下一小塊麵包，無比惋惜地說道。

  “哼！抽那麽多，當心得肺癌，不想那麽早到下麵去見我，就收斂點！”“魔王”突然出現，和聖·約翰靠坐在同一個根圓柱旁，弓起一條腿，看上去和一個愛耍酷的少年沒什麽區別。

  “路西法大人！”聖·約翰和齊格飛同時起身，彎下腰，恭敬地問候道。

  “行了！別和我搞這一套！”“魔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要是讓天上那位見到你們這幅樣子，不怕他降下神罰嗎？”

  聖·約翰和齊格飛麵麵相覷。

  “但，您不是受了神的旨意，才來幫助我們的嗎？”聖·約翰小心地詢問道。

  “神的旨意？哈！”“魔王”放聲大笑，“我確實是受了某個家夥的請求，並且看在神的麵子上，來幫你們一把。不過，這和你們說的完全是兩碼事！你們別誤會了！這座破城，我是一刻不想多呆，明天黎明之前，我就會離開。當然，你們也沒必要擔心那群臭蟲卷土重來，‘帝國’總歸是要給我點麵子的，畢竟他們還要考慮魔法次元那邊的利弊。”

  “所以，您是從魔法次元來的？那麽，當真是路西法大人？”聖·約翰對“魔王”的身份產生了疑問，就算“魔王”是路西法，可魔法次元來的路西法，和他們自己次元傳說中的那位，怕是還有些區別吧？

  “魔王”莞爾一笑，“我當然是路西法，你們以為‘路西法’這個名字，是那麽好背負的？誰都沒事撿來當？至於你說我是魔法次元來的，我明白你想什麽，也可以告訴你，這兩個次元聯係，遠比你想的要複雜。所以，你們大可以認為我和你們次元傳說中的那位反叛者，是同一個存在。”

  “原來如此。”聖·約翰點了點頭，“我還想多嘴問一句，路西法大人，前兩年，我們是不是見過？就在某個不知名的小教堂裏。”

  聖·約翰這麽一提，齊格飛想起了當年在那座廢棄教堂裏的遭遇，這事隻有他們兩個和教皇知道，聖·約翰和齊格飛也曾經尋找過那名墮天使，但找了兩年，那名墮天使卻是人間蒸發一般，全無蹤跡，加上梵蒂岡告急，才不得不放棄尋找，起初他們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墮天使降臨，想不到，竟然是堂堂路西法親自降臨。

  “是。”路西法承認道，“可那又如何？即便不是，有我在，你們還怕有墮天使亂來不成？或者，你們怕我帶著墮天使大軍，加入到這場戰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