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矯情，你隻是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其實我覺得你需要問問他，問問他當年到底為什麽要走，他回來這麽久，你都沒有心平氣和和他聊過吧？”

  這話像是點醒了戚琦似的。

  的確，自肖慕清回來，戚琦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冷嘲熱諷。

  除了那天在辦公室，還有她喝醉了那一次。

  可是她從來都沒問過他，當年到底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要拋棄自己。

  她好像，一直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湯琪見她神色有所鬆動，便繼續道，“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種說走就走的人，當初奶奶生病要做手術的時候，他跑前跑後，你幾天沒合眼，他就陪著你幾天，我和戚叔叔對你不吃飯這事基本上是無能為力，就隻有肖慕清能照顧你，我覺得，你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聊聊。”

  肖慕清對戚琦有多溫柔，他是見過的。

  那天在醫院的病房裏，他蹲在她麵前，輕聲哄著她，是湯琪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場麵。

  他認識的人裏，除了林穀，還從未有人能這麽低聲下氣的哄著女人。

  換做是他自己，可能都做不到。

  男人都是要麵子的，可是對肖慕清來說，戚琦要比他的麵子重要。

  如果一個男人肯願意在一個女人麵前低聲下氣，隻有兩種情況。

  一，這個男人愛她愛到骨子裏。

  二，這個男人恨她恨到骨子裏。

  而肖慕清，顯然是第一種。

  倆人正說話的時候，車子已經下了高速，朝著戚琦公寓的方向駛過去。

  “你們倆已經錯過三年了，人生裏沒有多少三年，和他好好聊聊吧，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了。”

  戚琦輕聲點了點點頭。

  她確實，沒有給肖慕清好好說話的機會。

  每一次他想和她解釋的時候，她不是打斷他，就是把他趕了出去。

  那一晚，她把他的衣服都吐的髒兮兮，他一句埋怨都沒有，被她轟出去的時候，委屈巴巴的套在身上，離開了她的公寓。

  “湯琪哥，對不起啊。”

  湯琪一笑，把車子拐進小區，“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不喜歡我就是對不起我？”

  “沒有，就是覺得這麽多年，你挺照顧我的，結果我這麽油鹽不進。”

  “學妹，喜歡誰都沒有錯，對方喜不喜歡自己也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但是我對你已經盡力了，就算是不和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幸福，隻要他愛你，我放手也會心甘情願。”

  車子這會兒停到了公寓樓下，戚琦扯掉安全帶，“你現在真的好像我哥。”

  湯琪熄了火，也鬆開安全帶，轉身衝她張開了手臂，“那哥哥抱一下妹妹吧，希望我妹妹以後都能幸福快樂，把我的好運氣送給你。”

  戚琦噗嗤一笑，湊過去抱了抱他，“你哪兒來的好運氣？中彩票了？”

  “沒有，前幾天抽到了上上簽，送你了。”

  倆人這麽抱了一下，戚琦莫名的覺得心安。

  這個擁抱，隻是一個安慰和鼓勵，沒有任何其他的雜質。

  戚琦知道，湯琪已經放下她了。

  這樣最好。

  她也能誠實的麵對自己的內心了。

  “哥，找到嫂子就不用了帶給我看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湯琪鬆開她，笑的很爽朗，“行，我努力努力，明年帶你嫂子回家。”

  倆人這會兒聊完，心情都好了不少，湯琪下車，去後備箱把她的行李箱提了出來。

  “回去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戚琦點了點頭，“你回去開車慢點。”

  “行，上去吧。”

  戚琦見湯琪的車開出公寓樓，逐漸消失在夜色裏，這才提著箱子，朝著單元門口走。

  哪知道下一秒，就撞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裏。

  有些熟悉，那股雪鬆香氣。

  女人抬起頭，看到人的時候不禁一愣。

  “你，你怎麽在這兒？”

  肖慕清勾唇一笑，聲線有些冷，“怎麽，不能來，打擾你了？”

  戚琦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等到想明白的時候不禁瞪了他一眼，拉過行李箱就要上樓。

  男人跟在她身後，饒是在生氣，還是提過她的箱子，“怎麽，就送你到樓下，不把箱子給你提上去？”

  戚琦住的公寓樓層並不高，3樓，幾級台階就到了。

  這會兒她站在門口，從包裏翻出鑰匙，開始跟他置氣起來，“你有毛病？大晚上過來找罵？”

  肖慕清輕笑一聲，等到戚琦打開門，剛剛回頭想要把他趕下去，他就推著行李箱擠進了公寓，還順手“砰”的一聲關上門。

  戚琦手足無措的站在玄關，聲音都有些斷斷續續，“你幹嘛，都幾點了，你不回去，唔——”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他封住。

  他的吻來的不留情麵，波濤洶湧，驚得戚琦差點沒站穩栽了下去。

  肖慕清一隻手托住她的後頸，眸子猩紅，“戚琦，你說的好好考慮考慮，就是在樓下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戚琦一愣。

  “你看到了？”

  “怎麽？害怕了？被我抓包，心虛了？”

  她這會兒也來了火氣，抬手去推他，“你有毛病？肖慕清，我還沒原諒你，至於我和誰在一起，做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把她抵在牆上，嗓子又冷又沉，“行，我現在就讓你看看，和我有什麽關係！”

  窗外已經放晴了。

  又是一夜無眠。

  戚琦裹著被子倒在床上，頭發淩亂，咬著唇不肯說一句話。

  男人站起身，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走過去親了親她的眼角，“上午別去了，我先回公司開個會。”

  戚琦沒應。

  肖慕清見她仍舊沒反應，歎了一口氣，拿過大衣外套出了門。

  這會兒玄關傳來關門的聲音，戚琦咬著枕頭，蜷縮著身子，終於還是哭出了聲。

  到底為什麽要這樣……

  她明明都已經準備原諒他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討厭被強迫……

  為什麽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昨天晚上，他像是瘋了一樣。

  她吸了吸鼻子，拿過床頭的鬧鍾，看了一眼時間。

  今天是複工第一天，早上有個晨會要開，戚琦也要過去。

  她不能過完年第一天就翹班，更何況是以這樣的理由。

  女人掀開被子，顫顫巍巍的撿起地上的衣服，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