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琦被他說的臉一熱。

  確實不應該。

  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拿捏自己的情緒，你問她想不想把傷害自己的人繩之以法，她太想了。

  可是一想到，肖慕清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改變了規則，就還是心有戚戚。

  肖慕清歎了一口氣，隨即起身抱住她，下巴埋在她頸間，語氣有些委屈，“我女朋友都不信任我，我怎麽這麽慘。”

  戚琦一愣。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短發，氣勢逐漸弱了下去，“我沒有，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和你說，我……”

  肖慕清“哼”了一聲，旋即在她胸前用力揉了一把。

  力氣太大，小姑娘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你輕點啊。”

  他親了親她的耳尖，聲音溫柔，“琦琦，我說過的。誰都不能傷你一跟頭發，量刑的事，我做不了主。是警局和法律規定的，看情節的嚴重與否，我還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左右法律審判，我能做的，就是作為你的男朋友，作為證人，說出我的感受。”

  肖慕清確實什麽都沒做，就隻是去了一趟警局，以受害人家屬的身份和朱莉莉見了一麵。

  至於見了這一麵，說了些什麽，最後激的朱莉莉又口不擇言說出了什麽，就不是他能決定的。

  這種麻煩人，他解決就行了，沒必要來煩他的小姑娘。

  戚琦聞言垂下眸子，把他抱的緊了些，“慕清，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肖慕清的手探進她的外套下擺，聲音裏全是委屈，“琦琦，你太欺負人了，我好傷心。”

  ………

  怎麽又撒嬌啊。

  戚琦歎了一口氣，反握住他亂動的手，哄著他，“我錯了嘛，那晚上我給你欺負回來好不好。”

  少年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神很深的看著她。

  “大姨媽走了？”

  戚琦紅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肖慕清一笑，抬手彈了彈小姑娘的臉，“行，明天上午你沒課，別想起了。”

  ………

  得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第二天一早，戚琦確實沒起來。

  本來是醒了，結果又來了兩次，這會兒小姑娘裹著被子窩在床上，怎麽也不肯動。

  肖慕清一副饜足的模樣起身，從衣櫃裏抓過一條睡褲套在身上，腰身鬆鬆垮垮的搭在胯骨上，露出肌肉紋理分明的腹部線條。

  戚琦揉了揉惺忪的眼坐起身，“拿件衣服給我，我要去洗個澡。”

  他一笑，從櫃子裏拿過一件襯衫遞給她，“我抱你去？”

  往常夜裏結束，她渾身都沒力氣，都是他抱著她去洗澡。

  戚琦一想到昨晚上在浴室那一次，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要，我自己去，你快去煮飯，我餓了。”

  肖慕清眼尾上挑，剛想說什麽，門鈴突然響了。

  他皺了皺眉，走去玄關開了門。

  門一打開，就看到梁清遠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周康衍。

  梁清遠上上下下的掃了他一眼，盯著他一副剛起床還沒睡醒的樣子，尤其是上身還打著赤，怒氣不打一處來，氣衝衝的擠了進來。

  “你這是什麽樣子！”

  肖慕清不怒反笑，吊兒郎當的扯了扯褲腰，“什麽樣？吃飽喝足的樣。”

  梁清遠掃了一眼房間，餘光瞥到垃圾桶裏用過的塑膠包裝，音量不自覺拔高了，“肖慕清！你看看你現在，每天就知道和女人鬼混，都把人帶家裏來了，成何體統？”

  少年側頭盯了盯剛才被他關上的臥室的門，語氣淡漠，“有事說事，沒事就滾，別吵我們家丫頭睡覺。”

  “肖慕清！”

  梁清遠被他氣得手都揚了起來。

  周康衍站在他身旁不知說了什麽，他才悻悻然垂下手，一臉的嫌惡，“朱莉莉那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肖慕清沒所謂的聳了聳肩，一雙桃花眼半眯著，泛著看不出的情緒，“是我又怎麽樣，你打算替她報仇？”

  “你——”

  “你這個不孝子，你媽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玩意！為了個女人誰都敢得罪，你知不知道——”

  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完，臥室的門“啪”的一聲從一麵打開，戚琦穿好衣服，不慌不慢的邁著步子走上前。

  “阿姨為什麽會生他，難道不是因為您麽。”

  少女的聲音又輕又緩，臉上沒什麽表情，也沒有用質問的語音，仿佛是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

  梁清遠看著她，一下子愣了神。

  小姑娘身材高挑，長得明豔動人，就算是剛剛睡醒也遮不住明媚感，但是語氣和神態，卻冷的駭人。

  肖慕清順勢把人扯進懷裏，順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聲線溫柔，“怎麽出來了？回去再躺會。”

  戚琦沒應，拉過他的手，“按理來說我應該叫您一聲叔叔，但是慕清從來都不認你這個爸爸，我隻能稱呼您一句梁先生。”

  “慕清為什麽會成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為什麽一直窩在這個小房子裏，為什麽不回家，您心裏應該比我清楚，做錯事的是您，卻要慕清來承擔這個代價，您不覺得，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嗎？”

  梁清遠一愣。

  他盯著少女不卑不亢的神色，忽而一笑。

  “對他不公平？沒有我哪兒來的他？小姑娘，要是沒有我，你以為你能和他住在這房子裏，出門有車接送，吃香的喝辣的？”

  戚琦真的很想翻個白眼給他。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大的。

  “生而不養的話，我覺得您沒什麽資格來標榜自己的功績。至於肖慕清這房子，那車子，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是他自己不要命換來的，您對他，也沒做出多麽偉大的事兒。

  這一刻，肖慕清站在戚琦身旁，感覺又被治愈了。

  雖然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丫頭護短，但是沒想到，這麽被她護著的感覺，不要太好。

  他盯著倆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頭不禁軟了一大半。

  梁清遠嗤笑一聲，甩了甩手，有氣無力的準備走。

  等到他和周康衍走到門口，不禁又回頭看了戚琦一眼。

  中年男人嗤笑一聲，沒說一句話，離開了狹小的公寓。

  等到倆人走了，戚琦這才翻了個白眼。

  “搞什麽啊，一大早過來罵人。”

  肖慕清輕聲一笑，看著麵前的小姑娘，眼睛都彎了起來。

  “我們琦琦這麽凶啊。”

  戚琦沒理他，“哼”了一聲拐進了浴室裏。

  “下次再這麽說你，你就懟回去，不會懟的話，等會兒我教你，金燦燦罵起人來可厲害了，我跟她學了好多。”

  她一邊嘟囔一邊去擠牙膏，整個人還是氣鼓鼓的。

  肖慕清勾了勾唇，跟著她拐進去，站在她身後，一邊幫她綁頭發，一邊哄著，“嗯，行，下次他再來我就罵回去，保準讓你滿意。”

  戚琦透過鏡子瞪了他一眼，拿過牙刷開始刷牙。

  過了一會兒，肖慕清幫她綁好頭發，一雙手環上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子疲憊，“琦琦，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戚琦透過鏡子看著少年垂下來的眸子，感覺整顆心都被碾碎了。

  肖慕清，我到底，能給你什麽呢。

  她眯了眯眼，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臂，含著一口牙膏，聲音含糊不清的，“慕清，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你。”

  這樣，你就什麽都有了。

  肖慕清抬起頭，隔著鏡子笑了笑，隨即親了親她的耳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