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琴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契卡的研發是成功的，但下一個問題隨之而來，蘋果係統和安卓係統已經成為主流，契卡自己搞出來的手機『操』作係統應該如何普及？”搖了搖頭，阿芙羅拉又道：“人們使用安卓係統和蘋果係統好好的，突然有一個神秘組織研發出來一種新型『操』作係統，連這個組織到底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人們憑什麽要換上這種新型手機？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懷疑，這種新型手機『操』作係統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謝爾琴科譏諷的一笑：“也就是說契卡係統白忙了一場。”

  “原本是白忙了一場。”阿芙羅拉點了點頭：“決定事情成敗的，往往是一些你先前沒考慮到的因素，而且還不是技術因素。契卡研製新型手機『操』作係統沒有遇到技術障礙，但如何進行市場推廣卻遇到障礙，結果投入大量資源研製出來的係統就隻能閑置。因為手機『操』作係統閑置了，超級電腦自然也沒有辦法投入運行，這簡直就是笑話！”

  “結果落到你手裏之後，剛好爆發這場手機病毒，契卡係統就成功推廣了。”

  “沒錯，所以我說，我的運氣還真的非常好……”阿芙羅拉說到這裏，很是有些得意：“契卡係統研製成功已經幾年，在這幾年時間裏，手機硬件『性』能又有了飛速提升，其實契卡係統已經不是很適用了，很多設計顯得有些陳舊。我拿到這些技術之後，覺得閑著也是一種資源浪費，還不如進行深度開發，於是我召集了契卡原來的技術人員，在原有基礎上不斷提升。其實我原本並不知道，繼續提升這套係統到底有什麽用，反正那些契卡技術人員閑著也是閑著。沒想到突然有一天，還真就有用了，不得不說，上帝對我實在太寬厚了。”

  “最近這兩年，你非常低調，大家都以為你樂於安頓在安達曼基地，原來你並不安分……”謝爾琴科一個勁搖頭：“暗中進行了這麽多事情。”

  “沒錯。”阿芙羅拉嗬嗬一笑：“所有人都以為，我隻是在安達曼海曬太陽，結果漸漸就對我沒有任何關注了，事實上這兩年我沒有一天是閑著的，每一天都在忙著各種各樣的工作。我更願意把我先前做的所有工作，理解為一種耕耘，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耕耘，現在已經到了我收獲的季節。我並不想一個人收獲所有勝利果實，願意跟別人一起分享，而你就是一起分享的對象，你需要決定是否願意加入我的隊伍。”

  謝爾琴科沒有回答阿芙羅拉，而是繼續分析起來：“當初你血洗北極基地之後，所有人都以為，契卡已經徹底覆滅，而老雷澤諾夫在切爾諾貝利擁有另一個契卡。事實上，契卡沒有完全覆滅，用華夏人的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是這個道理。”阿芙羅拉依然很坦率地承認了：“契卡是一個很龐大的組織，有著複雜的組織結構，當年契卡隻是指揮機構被摧毀，也就是說頭部被斬斷，那麽整個組織也就四分五裂。但是，這個組織雖然分裂，原來的組織結構畢竟仍然存在，隻是需要有人把重新組織起來。這兩年我就在做這項工作，重新組織契卡的組織結構，其餘還是次要，重要的就是這些技術人員。蘇俄有著非常發達的科研體係，雖然非常偏科，但這些技術人員仍然是非常寶貴的財富，而我就要繼承這些財富。”

  “你在契卡內部潛伏這麽多年，對契卡足夠了解，也有繼承這些財富的機會。”

  “沒錯。”阿芙羅拉冷冷一笑：“你知道我最遺憾的是什麽嗎？”

  “什麽？”

  “我的祖父在切爾諾貝利也遺留下來大量財富，其實我也應該繼承……”阿芙羅拉說到這裏，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惜，祖父死後，遺留下來的全部財富，都被所在國家瓜分了，完全沒落到我的手裏。”

  大家應該還記得，切爾諾貝利因為存在嚴重放『射』汙染，因而成了禁區，所有人都沒想到，老雷澤諾夫竟然在這片禁區，設立了一個龐大的軍事基地。

  阿芙羅拉這裏所謂老雷澤諾夫留下來的“財富”，是指老雷澤諾夫多年來在那裏研發的各種新型武器技術，這些武器技術可以對戰爭構成決定『性』影響。

  然而，老雷澤諾夫死後，切爾諾貝利被當地軍頭占領，私下出售這些武器，塞壬之歌和阿瑞斯之矛都是從切爾諾貝利流出的。

  這個軍頭叫阿利耶夫，後來被自己的親信亞列西科所殺，現在亞列西科成了切諾爾貝利的實際掌管者，私底下繼續做這種武器生意。但必須要一提的是，這個亞列西科跟阿利耶夫可不一樣，實際上是阿芙羅拉的親信，換句話說，切爾諾貝利的實際管理者是阿芙羅拉。

  謝爾琴科當然知道這些，立即反駁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亞列西科暗中向你效忠嗎，實際上老雷澤諾夫留下來的財富，還是落到你手裏了。”

  “沒錯，亞列西科是我的人，但上位晚了一步……”阿芙羅拉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前一任管理切爾諾貝利的阿利耶夫，是一個見錢就眼熱的財『迷』，隻要給錢什麽都賣，已經把切爾諾貝利儲藏的武器賣出去過半。很遺憾，阿利耶夫並不是我的親信，我完全無法決定阿利耶夫去做什麽事，等到亞列西科接管了切爾諾貝利，我才發現原來已經沒了很多東西。也就是說，祖父留下來的財富，實際落到我手裏的，並沒有多少。”

  “要是不說我還真忘了，事實上切爾諾貝利也是你的基地之一……”謝爾琴科若有所思的說道：“讓亞列西科掌管切爾諾貝利，跟你暗中重建契卡，這兩件事情是互相關聯的吧。”

  “沒錯。”阿芙羅拉緩緩點了點頭：“我有一整套計劃，這兩件事情分別是這個計劃的兩個環節，亞列西科上位是第一步，重建契卡是第二步，利用契卡技術建立我的影響則是第三步。”

  “幾年來你一直在暗中從事這個計劃。”

  “同樣沒錯。”阿芙羅拉笑著點了點頭：“蒼浩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往往會用很長時間來經營一項計劃，現在你應該知道了，我同樣有這樣的遠見。”

  “我確實知道了。”謝爾琴科已經不想繼續這次談話了，看了一下時間，提出：“你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沒有了。”阿芙羅拉起身告辭：“回見。”

  阿芙羅拉沒再說什麽，直接就走了。

  謝爾琴科立即趕回下榻的地方，隨後跟蒼浩和墨師展開了電視電話會議，謝爾琴科直接就坦白：“剛才我見到了阿芙羅拉。”

  蒼浩並不意外：“阿芙羅拉在運河城？”

  “對。”謝爾琴科點了點頭：“不知道她來運河城做什麽事情，知道我在這裏，就跟我見了一麵。”

  蒼浩饒有興趣的問道：“她都跟你說什麽了？”

  “契卡手機的真相。”謝爾琴科沒有隱瞞，一五一十複述了自己跟阿芙羅拉的全部對話：“我們都錯了，隻以為阿芙羅拉在係統預留了後門，哪裏想到整個係統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後門。”

  蒼浩馬上問墨師：“你是專家，怎麽看？”

  “我必須承認阿芙羅拉很了不起，或者又應該說契卡的技術人員很有遠見……”墨師很是感慨的說道：“你們都知道，矩陣係統當年建立的初衷，就是利用介入網絡的電腦閑置資源，通過分布式計算和存儲技術實現複雜的運算。隨著矩陣係統不斷擴充，自身有了強大的運算和存儲能力，事實上已經越來越少依賴網絡閑置資源，越來越多的計算開始由自己承擔。當然了，由於我設計的算法非常先進，所以即便在同等硬件配置之下，矩陣係統的運算能力，也要遠遠超越其他超級電腦幾倍，而且還能成功黑入各種其他係統，這也是其他超級電腦很難做到的。除此之外，矩陣係統有自我完善能力，隨著時間推移會不斷提升自身，而且從硬件上來說還有近乎無限的擴展空間，能不斷擴展更加強大的『性』能，這也是其他超級電腦很難做到的。但從設計理念上來說，矩陣係統沒有進步，而是退步了。”

  蒼浩對這個說法非常費解：“矩陣係統已經擁有一定人工智能，你認為反而是退步？”

  “你所看到的進步，是矩陣係統的能力越來越強大，然而我所說的退步，則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衡量……”墨師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矩陣係統的發展，已經背離了原本的設計初衷，我原本是要利用網絡閑置資源組建一台超級電腦，並不是要自己用一大堆硬件去建立一台龐大的超級電腦。”

  謝爾琴科對墨師的這個觀點也是費解：“我們所有人都認為，矩陣係統獲得了長足的進步，你卻認為是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