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諸葛行軍鼎3
作者:絕域輕騎      更新:2020-05-04 16:36      字數:4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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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峰想起了在公司總部臨走的時候,藏懂在辦公室單獨給自己交待的事情。現在好不容易挖到了這麽寶貴的東西,正是自己立功受獎的大好機會,怎麽能隨隨便便把它交給別人?讓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會輕易溜走了呢?

  不行,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把它留下來,再將它運回香港去,那可真是大功一件啊!到時候自己在公司裏可就是功蓋全公司的大功臣了,自已以後在公司裏都可以橫著走路了,離位極人臣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但現在的最緊迫的問題是怎麽搞定甄瞎子,看甄瞎子的態度,他是鐵了心要把這寶貝交給政府了,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商諒的餘地。

  中國的這些受傳統文化教育的老舊知識分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自恃清高,迂腐透頂,而且都是一根筋,典型的腐儒,隻要是他們認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根本無法和他們溝通,他們隻在乎自己的名聲和清譽,金錢和權利對他們沒有一點點誘惑力。

  就像靖南之役中的方孝儒一樣,那怕是朱棣要誅他的十族,他也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和氣節,絕對不向權貴低頭。

  這件事一旦讓政府知道後就不好辦了,所以絕對不能讓政府知道,可那瞎子又不愛錢,用錢、用名利都收買不了,軟的既然不行,那就隻有用強硬的手段了。

  正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看來是應該采取一些必要手段的時候了。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但勢關自己的命運和前途,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麵前,他權衡了再三,覺得自己應該放手大幹一場,抓住機會冒險一搏。

  在苟峰思前想後的這段時間裏,那四個工人已經把鼎密封包裝好了,正坐在一邊休息,而甄瞎子依然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那裝鼎的箱子,一刻也不願鬆手,仿佛那隻鼎比他自己的生命還要富貴一般,或者說,現在這隻鼎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他的心中有無比堅定的信念,他要用實際行動來踐行自己的諾言,他要親自護送這隻鼎,直到把他交到國家的手裏。

  “苟總,我叫你給政府打電話,匯報這裏的情況,你打了沒有啊!”甄瞎子好像有點等不急了。

  “馬上就打,馬上就打!”苟峰一邊說,一邊假裝搜出電話來,號碼也沒有拔,便裝腔作勢地打起了電話來。

  ……

  苟峰假裝在電話裏大聲音地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好像故意說給甄瞎子聽到一樣,然後便收起手機,走過去悄悄對著那四個工人說道:“給你們一個發財的機會幹不幹?”

  “幹啊!怎麽不幹呢!為了錢我們死都不怕!我們這樣辛辛苦苦地工作,不就是為了賺錢嗎?”一個大個子工人說到,別外三個也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我要的就是這句話,把他給我弄暈了,然後把這東西抬我車上,每人給你們20萬,怎麽樣?這錢賺得容易吧?”苟峰先指了指甄瞎子,然後再指了指箱子裏的鼎斬釘截鐵地說道,同時手上還比了一個拿著棍子打人的動作。

  “害人的事咱不幹,再說這東西是這麽貴重的國寶,參與販賣國寶是死罪,咱們不幹!我們把它獻給國家,國家也會給我們獎勵,雖然沒有你說的麽多,但國家給的錢,拿著心裏踏實,我們才不去冒這種有可能殺頭的險哦!”大個子斷然拒絕了苟峰的建議。

  “你們辛苦一年才掙幾個錢啊!這轉眼就可以掙幾十萬的好事上哪裏去找啊!這年月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幹了這一票遠走他鄉,隱姓埋名,過一輩子富翁的日子多好!這樣吧!每人50萬總行了吧!”苟峰知道,想搞定那個瞎子容易,但想搞定這四個工人,則必須要出點血才行。

  同時還要

  把他們拉下水,和自己站在一條船上,才是最為保險的,要不然,隻要他們一旦去告發自己,那這個事情必將敗露無疑。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不會每一個人都像甄瞎子一樣不愛錢吧!於是他狠了狠心開出了一個能震憾人心的價位。

  那幾個人好像真的動心了,商議了一下,先前說話的那個大個子代表其他三人說道“抬東西可以,打人你自己來,如果要我們打人,就每人再加20萬。”

  苟峰想了想,不就是在後腦上輕輕來一下嗎?對方又是瞎子,沒有一點反抗能力,憑什麽就值80萬啊!這錢還是自己掙吧!

  “好吧!打人的事,我自己來,但你們要把我送出縣境,而且還要保證把他一周之內不能去報案。”苟峰也在自己的心裏盤算著自己的計劃,覺得自己的計劃是萬無一失。

  “我們怎麽樣才能保證他一周之內不會去報案呢?”那個大個子工人,指了指甄瞎子,好像沒有相應的辦法。

  “我走了以後,你們把他軟禁起來,反正他也不認識你們,待一周之後,再釋放他。然後你們四個便拿著錢,各自遠走高飛,反正我給你們的錢,也夠你們花一陣子了。他要是敢去告官,我就來個死不認帳,他沒有確鑿的證據,政府是不會相信一個又瞎又瘋的老頭子的,但你們四個要是敢來與我為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原來苟峰心裏早已想好了應對方案,同時還不忘恐嚇一下那四個工人。

  那四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苟峰的意見。

  甄瞎子還在木箱旁邊抱著箱子激動地流淚,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也不知道苟峰險惡的用心。

  苟峰拿著一根木棍,來到甄瞎子身後,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照著甄瞎子的後腦就是一棍子敲了下去,一聲悶哼,甄瞎子軟軟地倒了下去,戴著帽子的後腦流出了一灘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那又髒又破的帽沿。

  能夠看山看脈看風水,算天算地算陰陽的人,卻沒有看清苟峰本來的麵目,也沒有算到自己的下場,這真的是一種最為直白的諷刺。

  “快過來兩人把他抬開,”苟峰小聲地叫道,並不停地向那四人招手。

  有兩個人小跑著過來,其中一個俯下身子,探了探甄瞎子的鼻息,再摸了摸心跳,“啊”地大叫一聲“苟總你把人打死了,鬧出人命了,我們剛才可沒說要打死人啊!我不幹了!我不幹了!”那人一邊說,一邊做出想溜的姿勢。

  另一個人也去摸了一下,嚇得立馬哭了起來,“真的打死人了,鬧出人命了,被抓住了要槍斃的,再多的錢咱也不幹了,快跑吧!”形勢急轉直,場麵瞬間就要失控。

  苟峰沒想到自己輕輕一棍子居然能把人打死了,一下子也嚇得六神無主,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緩過了一口氣,頭腦又恢複了正常的功能。

  他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四人穩住,叫他們把鼎搬上車,自己帶著鼎趕快逃跑,然後再恐嚇一下這四個人,叫他們不要去舉報自己,隻要自己回到香港,就什麽也不怕了,大陸警察想來查案,也是鞭長莫及。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死亡,不愛錢的傻子畢竟是少數,愛錢的人大有人在,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頂多再多給他們點錢就行了,反正這個鼎是無價之寶,花這點小錢一點也不虧。

  想通了這一切,他反而更加淡定了。“怕什麽怕!都別他娘的哭喪了,要做就要做絕,這是我有意下的死手,盜竊國寶是死罪,殺人也是死罪,幹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了他,免得留下後患,你們四個都是同犯,一旦事發,你們一個也跑不了,現在隻有一條道走到黑暗了,你們誰也脫不了

  幹係,隻要聽我的安排,就都不會有事,還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要不然誰都沒有好下場”說完了這幾句話,他一下覺得自己自信多了,語言表達也更有底氣了。

  “可我們沒有動手殺人啊!不至於是死罪吧!”另一個膽小一點的坐在地上哭喪著說道。

  “別費話,每人給你們100萬,幹不幹?”苟峰知道,他能支取現金的最大額度是1000萬,支取區區400萬,是不需要向上級匯報的。

  那四個人一聽有這麽多錢,一下子眼睛都睜大了,先前話說的那個大個子,猶豫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拒絕不了金錢的誘惑,終於下定了決心,咬了咬牙,狠下了心說道:“反正都沒有退路了,咱幹!”

  於是兩人把瞎子的屍體抬到樹林邊,扔到了樹林裏,並用一堆雜草將其蓋住,直到看不見人影為止。另外兩個人處理了現場的血跡,然後他們四人合力,再將裝鼎的木箱抬到苟峰的車上,一溜煙,消失在了公路的盡頭。

  苟峰打電話叫公司的財務給他取了400萬的現金出來,說是用於支付居民的拆遷款。在約定的地點,苟峰順利地從財務人員手中拿到了巨額的現金。

  在一處辟靜的地方,那四個工人惶恐地拿到了苟峰許諾的現金,下了車傻傻地站在路邊,不知所措。

  “拿了錢,都他媽有多遠走多遠,誰要是說出去,都他媽是死罪,知道嗎?反正老子可以逃到國外,一樣逍遙快活,你們可就隻有等著坐大牢、挨槍子了,自己好好掂量著辦吧!”苟峰說完,開著車揚長而去。

  苟峰因為殺了人,又載著國寶,心裏一直惶恐不安,他怕路上有警察設卡檢查,所以不敢走高速,帶著這麽貴重的寶物,更不敢坐飛機火車。他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從破舊顛簸的小路上往香港趕。路上他怕警方將他的電話定位,所以他不但不敢打電話,還果斷地把自己的電話砸爛,一齊扔進了路邊的臭水溝裏了。

  一路上他怕暴露了行蹤所以不敢去旅館住宿,也不敢去飯館吃飯,吃住都在車上解決,一天24小時都守著他的寶貝,現在這個寶貝就是他的希望所在,就是他的身家性命。

  隻要把這寶貝運回香港,把它安全交到藏懂手裏,自己的飛黃騰達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現在吃點苦頭算不了什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有這樣堅強的信念支撐,再苦再累也不怕了。

  在大陸多呆一分鍾,就會多一分危險,盡快趕回香港便是他當前最緊迫的任務。有一天晚上,他跑到了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實在是累得受不了了,濃濃的睡意襲來,但他也不敢休息片刻,他突然想起甄瞎子說過,鼎裏的淤泥有強身健體、提神醒腦的作用,於是,他便拿出了那個裝有淤泥的盒子,十分珍惜的吃了兩小塊,在哪淤泥巨大臭味的刺激下,他還真的一下提起了精神,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由此,他更加相信那鼎和鼎裏的淤泥都是神物了。

  隨著越往南方走,氣溫越來越高,鼎上麵的中藥味和那些淤泥的臭味越來越濃,這兩種臭味交織在一起,令人發嘔,讓人反胃。他又怕車上的臭味散發出去,會引起路人的注意,所以一路上車窗也不敢打開,相反他還用封口膠把車子封得嚴嚴實實地,不讓車上的臭味透出去一絲一毫。

  他用紙團塞著鼻孔,臭味仍然熏得他眼淚都要流了出來,他強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一般的感覺,就這樣,曉行夜宿,跑了大概有一個星期。

  快到香港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頭發就像一團秋後的枯草,衣服就像是一團揉皺了的衛生紙,人瘦了一圈,眼眶深陷,胡子拉茬,渾身上下比鎪了的臭肉還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