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來了一個穿軍裝的男人。直接向他要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如果沒有這些東西，將無法向他引薦，縣裏的第一負責人。唐正再三說明自己並不是壞人，關於著一點詢問尖刀支隊的劉猛支隊長就可以知道。至於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萬般無奈之下，他取出了一個信封。告訴那個人：不要拆開，直接送到縣委。

  但卻並不理會他的要求，當著他的麵撕開那個信封。就要看裏麵的內容，唐正立刻搶過來。“對不起，你沒有這個權限。為了保密原則，請你自重。”那個人自然不服，顯然還會一些拳腳，過來就要打。且哪裏是唐正的對手？被唐正一腳踹翻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他隨後將那個信封重新折疊好，放回自己的包袱。“我要馬上見到縣委的同誌，請你通融一下。”

  那個人看他的眼神，幾乎已經將他當成階級敵人了。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就聽到他吩咐外麵的看守人：“加派民警守護，絕對不允許他逃了。稍後我們馬上請示，加派一個排的兵力來看守他。”

  從這以後就是送飯的人對他也相當的冷淡，又過了一天。這天晚上，唐正的夥食提高了不少。不但有了米飯，菜裏有一些肉，居然還給他弄了一點酒。那個酒壺用紅頭繩纏著，顯得格外的喜慶。

  不換的人換成了一個小夥子，卻是一副軍人打扮。“算你走運，趕上了我遊擊隊雙喜臨門：打了勝仗，又添丁進口。全遊擊隊都在歡慶，叫你也分一些喜氣。今天晚上就不審問你了，準備好精神，明天我們林營長要陪同縣委第一負責人要親自審問你。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是漢奸，否則，可能是你最後一頓飯了。”

  唐正非常焦急：“我現在就要見縣委第一負責人，有非常重要非常緊急的情況向他反映。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名戰士看了看他，“這是全村人都知道，跟你說了也不打緊。你這個要求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你見過誰洞房花燭還要節省下時間來和你一個犯人磨牙嗎？”

  “你是說……”

  “林營長是陵山傳奇人物，和縣委第一負責人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這對苦命鴛鴦，曆經磨難大難不死，這才喜結連理。雖然身份有些懸殊，但在戰場上結下的深情厚誼是什麽都替代不了的。”

  “按照規定，這位營長大人似乎級別不夠吧。”

  “你懂什麽？林營長可是老革命了，要不是部隊一直在縮編，恐怕他現在早就超過團級了。又臨危受命，把這個線直接滅絕的遊擊隊重新拉了起來。現在這支遊擊隊不僅在莫陵縣活動，但是影響到了莫下、莫陽，甚至和青石壩的抗日隊伍還能遙相呼應。這可都是林

  營長的功勞。他的本事，可比從前的營長大到天上去了。”

  這個對他們營長的愛戴是發自內心，起來的時候都是一臉自豪。唐正也看似感慨，這麽說，看起來是對他這個第一任營長有所不敬，但人家可是正規軍出來的，真正的科班出身。論才能論軍事素質，自己還真的未必能趕得上人家，這也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於是他笑了笑，“這麽說來，新娘子肯定是縣委的第一負責人了。”

  “那還有錯，不過人家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感情好著呢。”

  “你說要是媳婦比丈夫地位高，以後的日子能不能和諧呀？”

  那個做飯的戰士愣了一愣，自己一臉警惕。“跟你說這些沒用的幹啥？你好好吃飯，好好反省。休想再從我嘴裏套出一句話來。”說完他關上了門，轉身推了出去。

  看著這酒壺上記著的紅綢子，唐正的心裏莫名其妙有些煩亂，再加上戎馬多年，平日也不好飲酒，就把那壺酒放到了一邊。連菜裏的肉也不喜歡吃了，隻是一口接著一口地扒著碗裏的米飯。

  這種米，是穀子的一個變種，老百姓叫他柴白米。看起來雖然非常像大米飯，吃起來卻非常的粗糲，遠沒有大米那麽爽口。隻不過他從小苦日子過慣了，對此也絲毫不在意。

  他不斷的想著明天該怎麽說辭，要不要向新的縣委書記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全部說出來會不會有新的麻煩。千方百計的思量，一夜也沒有睡好。

  第二天，遊擊隊拍了一個排，將他蒙上眼睛，送到了一個畜力車上，運到了另一處關押。聽到了遠處的口號聲以及訓練的殺聲，他知道自己已經被轉移到軍營裏。

  再次求見縣委第一負責人的要求被拒絕，經常告訴他所以他能說出一個叫人幸福的身份，否則不會叫他們的第一負責人涉險的。看到這些戰士對他們的領導如此的愛戴，仿佛想起了當年的自己，無奈中又有一些感慨。

  他想了想，這才說：“這麽辦吧，麻煩你們幫我傳幾句話。當然這話也可以經過你們的營長審核，如果他覺得沒有危險，我傳達一下。”

  那個來送飯的人想了想，覺得他這個要求並不是什麽難以同意的事，就點了點頭：“很好，你說吧。”

  “東山雪，西江月。”

  “什麽雪呀月呀的，讓我說，聽說這些風花雪月的文縐縐的話，不如如實的把能夠證明你身份的材料給我寫出來。就這兩句無關緊要的話，我敢肯定，沒有人會願意見你的。你就在這裏呆著吧。等部隊開拔的時候，再把你移交給地方政府。抗戰勝利了，再放你出去。”

  唐正無精打采地說，“好了，傳不傳在你。

  如果誤了什麽事，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那個人顯然被唐正的這個態度給護住了，有點為難的說：“現在就是想傳也傳不了，他們現在都不在駐地。”

  “他們去哪裏了？什麽時候回來？”

  “回老家掃墓去了。“

  “老家？”

  “就是陵山的黑蛇寨，那裏可是我們這支隊伍的發源地，老營長以及許多犧牲的先烈們都埋骨在那裏。遊擊隊九死一生，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很不容易，因此要告慰老營長在天之靈，叫他一路走好，含笑九泉。”

  唐正也知道前營長趙大勇犧牲了，也非常難過，隻不過當時事態緊急，沒有來得及去後山祭拜。此時聽到這個戰士這麽說，顯然對遊擊隊從前的戰士也充滿了尊敬，也萬分的感動。在這一刻，自然也不好苛求對方馬上為自己轉達了。是委婉的請求，隻要他們一回來，馬上幫自己轉達。

  那個人聽他並沒有難為自己，滿口的答應下來。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接受的結果，於是他不再說話。好在這裏雖然不信任他，去年沒有人過來打他罵他。一日三餐，倒也絲毫不缺。

  到了這天晚上，按照慣例，部隊應該點名了。而且這回到的人似乎格外的多了，聽著唱歌的聲音，恐怕一個營的人全部到了。

  唱完歌以後，就聽見一個雄渾的聲音開始點名。這個聲音唐正似曾相識，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奉命營救過前方部隊派到陵山的兩名軍事幹部，這個聲音就是其中的一個。當時他們被鬼子的爪牙抓住，寧死不屈，對此自己有深深的印象。自己化妝成偽軍，明著押解暗中護送的把他們送上了陵山。隻有這短暫的交集，從此便天各一方。

  想不到這個人現在居然成了名震莫河的抗日英雄。就在他感慨的時候，就聽外麵的值班營長向他請示：“營長同誌，遊擊隊應到三百四十一人，實到三百四十一人。點名是否開始，請指示！值班人一連長王一飛。”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點名，稍息。”

  隨即他點出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名字：“唐正！”

  這些人原來真的沒有忘了我！

  唐正的心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忍不住一個立正站了起來，正要激情澎湃的回答，誰知道外麵的回應反而嚇了他一跳。

  隻聽到外麵幾百人異口同聲的答應一聲：“到！”

  就聽見那個洪亮的聲音問了一句：“同誌們，老營長在哪裏？”

  外麵幾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老營長為了陵山的解放事業，死在了鬼子的屠刀下。我們眾誌成城，要為老營長報仇，為被小鬼子殺害的鄉親們報仇，和小鬼子勢不兩立！”

  什

  麽，我已經成了死人？

  聽到這一個結果，他瞬間有一些失神。愣了半天這才想到，自己為了迷惑日本人，在和那個古賀毅夫決鬥的時候，偽造了一個自己戰死的信息，他自己則扮成了古賀毅夫打入了敵人的內部。這次最大的成就就是挽回了龍魂的白骨元老，使得龍魂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抗日整體。隻不過有一利必有一弊，自己的行動計劃，隻有時任縣委第一負責人的劉曉彤知道。

  後來他所從事的事情可都涉及到最大的機密，我一個人知道就有一份泄露的危險，因此都是和劉曉彤單線聯係。哪知道幾日不見，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的身份還沒有恢複過來，劉曉彤因為敵人的出賣，生死未卜。雖然鬼子在外麵的宣傳說殺死了共軍在漠河縣的第一負責人，但這種蠱惑人心的虛假宣傳，在地震區時有發生。他當營長的時候，就被死亡好幾次，這都是那些鬼子漢奸為了欺騙抗日地區的群眾耍的花招，他可連標點符號都不信。他的內心裏，你就不願意相信鬼子報紙上宣布的消息，雖然在適合在算卦攤兒上，已經聽到了這樣的傳聞。隻不過，就算她現在還活著，恐怕也不好聯係吧。真要想證明自己的身分，恐怕要費一番周折了。

  這時候，突然另一個人開口了：“同誌們，我和林營長一起回老家看了看我們從前的戰友們，卻發現了一個令人憤怒的事。老戰友們的埋骨之所，早已被鬼子炸的麵目全非。鄉親們居住的地方，早已成了一片白地。鬼子的刺刀依舊在我們眼前閃耀，百姓的慘叫依舊縈繞在我們耳邊，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是她？

  聽了這個口音，他在心理劇烈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