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陵縣淪陷以後，宗陽軍的團長莫少華兵敗之後又奉行所謂的“曲線救國”，搖身一變，變成了皇協軍的一個團長。然後就把屠刀對準了和他聯絡過的那些搞統戰工作的地下黨黨員們。從基層到縣城，各級黨組織遭到了無情的破壞。莫陵縣的革命工作陷入了空前的低潮。

  具有豐富的白區鬥爭經驗的劉曉彤，奉命於敗軍之際，受任於敗軍之間。以酒館作為掩護，一邊尋找重建根據地的機會，一邊探聽莫陵縣鬼子漢奸們的動向，以便做好應變準備。

  聽說盤踞於莫各莊的土匪突然被一群自稱八路的人給拿下。她感覺到了機會，就派遣某名校剛剛畢業的高材生焦真去和他們聯絡。誰知道焦真找到了對方之後，卻送來一大堆資料，都是證明唐正具有“土匪的劣根性，不可能成長為真正的革命者”的。

  裏麵列舉了他許多“罪證”：具有土匪搶劫習氣，把“沒有任何缺點的開明紳士”呂俊當成漢奸地主；在隊伍內部搞小宗派主義，以小恩小惠籠絡哨兵小李和傷兵某某啊；軍閥習氣嚴重，拒絕把莫各莊等幾個已經解放了的村子交給革命群眾……

  不過，他們派在呂各莊的另一個下線卻又遞上來了與唐正一起工作過的知識分子張衛國的一些資料，裏麵也談到了呂各莊事件的另一麵：焦真想去聯絡黑蛇王，結果剛到呂各莊就被地主漢奸地主呂俊活捉，被拷打的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唐正攻破了呂各莊，他早已死在了那位所謂的“開明紳士”呂俊手裏了。可是焦真傷好之後，卻處處針對唐正。

  那個地主呂俊兒子是漢奸土匪鐵蠍子手下，呂各莊百姓之所以沒有揭發他，不是他為人有多好，而是百姓們害怕他土匪兒子的報複。唐正為了打消百姓們的顧慮，利用在呂俊家裏搜集到的罪證改編的報劇，向百姓們宣傳呂俊的罪惡。原本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果，卻被焦真以沒有經過證實為由，給製止了。

  但是他那些枯燥的幹巴巴的理論，充滿了演講不看對象的“黨八股”作風，百姓們壓根就不感興趣。結果報告沒有到十分鍾，百姓們就都走幹淨了。

  他過於糾結唐正等人曾經的土匪身份，強迫他們交出手中權力，就地解散。唐正被迫離開了呂各莊。為了避免已經改邪歸正的土匪再走回頭路，唐正這才把他們帶到莫各莊進行約束。

  現在莫各莊的革命工作辦得紅紅火火，但呂各莊卻又是另一個樣子。由於他處處針對唐正，反而堅持放掉那個罪大惡極的地主呂俊，現在百姓們基本上沒有人敢來找黨組織來訴苦了。焦真又叫百姓對呂俊交租交利息，承認以前跟他簽訂的一些契約。其中也包括一些賣身契……

  現在最擁護焦領導的除了他自己，就隻有那個被他救出來的

  呂俊以及其手下。

  看到這些資料，劉曉彤深感事態的嚴重。不論如何，她總感覺到這個焦真，和自己認識的那個積極上進的充滿朝氣的青年大相徑庭。甚至有反方向發展的趨勢。感覺到有問題，卻又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於是她決定親自和唐正接觸一番，通過她派在莫各莊的下線，唐正在莫各莊的所作所為，她幾乎是了如指掌。唐正和沈小果想剛從莫各莊動身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直到他們進了她開設的酒館，又偷襲了大漢奸張老三，甚至跟軍統特務接觸，這些事幾乎都了若指掌。

  因此她才派人把唐正邀請到自己的另一個聯絡點，跟他正麵接觸。

  她的手裏已經掌握了唐正真實的資料，再結合他把莫各莊革命工作進行地紅紅火火的實際，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小軍閥。雖然他沒有組織的任命，就自稱八路，但這隻能證明他自發的起來抗擊鬼子漢奸。而其軍隊建製極力模仿八路的事實，也證明了他有主動接受黨的領導的傾向。雖然他領導的部隊，和真正的八路軍還有許多不足，但這些都可以通過學習逐步糾正，並不是原則性的大問題。

  聽到唐正受到焦真影響，居然動了把部隊直接帶到延安去找黨組織的想法。此地距離革命聖地延安千山萬水，天知道他這計劃一旦實施了，這支好不容易才拉起來的抗日隊伍要遭受多大的損失！

  古人常以“邑有流亡愧俸錢”來自責，難道莫陵縣的工作沒有做好，自己這個負責人不該承擔責任嗎？

  聽到唐正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證，堅決做好莫各莊的反掃蕩工作，

  這位老黨員也開始自責起來，她嚴肅地說：“唐營長能夠自發的組織隊伍進行抗日救亡鬥爭，覺悟也是相當高的。通過你把部隊建製以及軍紀方麵都執行八路軍的標準這一件事，所謂的土匪習氣自然就不攻自破。當日受到挫折，仍然堅決的執行八路軍的軍紀不動搖。今日你麵對山城方麵的招攬而斷然拒絕，也證明了你對革命的無限忠誠。如果這樣忠誠的革命戰士也叫‘匪’的話，天下又有幾個人不是匪？誰要是說這樣主動接受黨的領導的戰士有問題，那他本身就有問題。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正式加入我們吧。不用千山萬水的冒險去延安了，留下來繼續工作吧。我們，並肩作戰，直到革命勝利！”

  “我願意！”唐正嚴肅地說。

  “還有俺，俺也願意！”沈小果忽然說了一句。

  劉曉彤非常親熱地拉住她的手，“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莫各莊遊擊隊裏的巾幗英雄沈小果妹妹吧？聽說你熱心勇敢，工作作風雷厲風行，把解放區的婦女工作做的有聲有色。組織上就缺乏你這樣有幹勁的幹部啊！”

  “劉領導，您把我誇得太好了……”這位勇敢潑辣

  的姑娘這時候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叫什麽領導？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以後就叫劉姐吧。”

  “劉姐，您真得很美！”

  劉曉彤為了掩飾身份，經常以老板娘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但那時候沈小果視若不見。今日恢複了本來的裝束，打扮的端莊大方，在沈小果眼裏卻成了最美的。固然是她本身就非常漂亮，還在於她剛才為唐正平反，承認了他從前的工作成績，徹底的贏得了這位姑娘的好感。

  這些事，有了初步的結論以後。劉曉彤忽然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說：“我以莫陵縣地下黨負責人的身份，召集同誌們過來，有一件事需要舉手表決一下。通過唐正和沈小果兩位同誌在莫各莊開展革命工作的事跡，我本人願意做這兩位同誌的入黨介紹人。今天想發展他們兩位同誌為預備黨員，想聽聽大家的意見。然後把大家意見歸納以後，舉手表決。”

  這是在決定兩個人以後要走的道路，兩個人也就旁聽。唐正也取出一個小本子來，認真做記錄。沈小果自己雖然也跟著唐正認識不少字，但卻不能寫。就委托唐正幫他記錄。大家各抒己見，討論得非常激烈。許多問題提得非常尖銳。

  討論完了，劉曉彤對唐正說：“你還有什麽話說嗎？”

  唐正一向是做得多，說的少，因此說道：“沒有。我會用實際工作證明，以莫各莊為中心的革命根據地會越來越大，絕不會拖組織的後腿。”

  劉曉彤不置可否，叫在場的代表舉手表決。結果隻有兩票表示反對，其餘人都表示讚同。結果出來之後，劉曉彤交唐正寫一份申請書，交上來。明令人用油印機打印一份表格，交給唐正，叫他填寫。

  在唐正寫申請書的時候，詢問沈小果的。她說：“俺就是一個獵戶的女兒，不懂什麽道理。是唐正哥把俺領上了革命道路，才知道打鬼子除漢奸的道理。在過去的工作裏，許多東西都不懂，都是一邊學習一邊工作。有了成績也不驕傲，犯了錯誤也會及時改正。俺文化水平低，恐怕是不合格的。不過不要緊，俺會努力學習，爭取早日進步。”

  舉手表決的時候，出現了六個人支持，六個人反對的局麵。

  劉曉彤說：“沈小果同誌對於革命事業是非常忠誠的。具體的工作中雖然也有不足，但誰不會犯錯，其勇於改正的精神還是值得肯定的。婦女工作本來就艱難無比，沈小果同誌在莫各莊的工作能取得那樣的好成績，可見她也付出了相當的心血的。我們不能片麵強調過去犯得錯誤，要放眼未來。為了培養更多的婦女幹部加入到革命工作中來，我個人選擇支持沈小果同誌成為我黨的預備黨員。”

  話音未落，會場裏響起熱烈的掌聲。

  “好，現在表決結果是七比六。現在

  ，我宣布，同意沈小果成為預備黨員。希望你能再接再厲，通過考察期，成為正式的黨員。”

  沈小果非常激動，保證道：“劉姐……哦，不，劉領導，您放心，俺一定會積極進步！”

  劉曉彤笑了笑，說道：“工作接觸中，可以叫我劉**（她的具體職務，欲了解請自行百度，本文從略），也可以叫我劉曉彤同誌。其他場合，叫劉姐就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