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拔顧亭
作者:貝仙女      更新:2021-01-16 07:48      字數:2632
  秋高氣爽,天氣漸涼,山水之間卻越發迷人和秀色可餐。環翠山仙人穀內,環境幽閉,景色怡人。隻見四周一片蔥蘢,雲霧氤氳,青黃滿枝,丹桂飄香,好一派初秋興隆之景。

  柳晨晚獨自一人坐在山頂的亭子裏,邊喝酒邊注視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天女峰。此刻,他表麵平靜,內心卻無比波瀾。他灌了口酒,用手擦擦嘴角,不禁歎了口氣。的確,換了誰,心裏也不好受,畢竟剛剛遭受了背叛,而背叛他的人又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滿腦子都是唐景隆小時候可愛的樣子,耳邊則是他稚嫩的童聲。辛辛苦苦養大了個孩子,不僅沒有成材,還成了禍害,能不心痛嗎?

  他繼續借酒消愁,隻是心中的惆悵越發濃重了。

  “仙尊。”

  他聽到有人叫自己,認得那聲音,所以沒有立即回頭,而是默默地灌著酒。

  說話的人來到亭子裏,先是躬身施禮,而後垂手而立。他穿著淺色的圓領衫,戴著帽子,帽正是塊祥雲圖案的美玉。他長得眉清目秀,性情溫婉,無論什麽時候,總是帶著謙和的微笑,一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

  柳晨晚這才看看他,說道:“呂仙督,把他送去了?”

  “是,屬下已經把他送去了。”

  “他有沒有說什麽?”

  呂榕搖搖頭,說:“還是那些不著邊際的胡話,沒什麽緊要的。不過屬下要走的時候,他拉著屬下問:‘我師父去哪了?’屬下便扯了個慌說:‘你師父外出辦事去了,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他就又說:‘那他什麽時候回來?’我說:‘這說不準,可能要個把月,也可能更久一點。’然後……”

  呂榕說著偷偷看看柳晨晚,咬了咬牙,說:“然後他就哭了……”

  柳晨晚苦笑起來,說:“怎麽又哭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你沒跟他說,就說我說的,不許哭的嗎?再哭就讓他站到水裏去!”

  呂榕欲言又止地搖搖頭。

  柳晨晚點點頭,擺擺手,說:“算了,你又不知道我們師徒之間都說過哪些話,多說也是無益,不說就不說吧。”而後看看他,歉意十足地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呂榕聽了嚇了一跳,忙抬頭看了一眼仙尊,而後趕緊向前施禮說:“仙尊說的哪裏話?屬下做的都是分內事,哪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

  柳晨晚輕笑一聲,說:“本來是我們師徒之間的事,卻把你攪進來,還害你被關了那麽多天,受了那麽大委屈。”

  呂榕忙跪下來,說道:“仙尊,您折煞屬下了。”

  柳晨晚用手將他攙起來,說道:“咱們倆從小一塊長大的,情同手足,你幹嗎老是這麽拘於禮節呢?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咱們以後能不能隻以兄弟之禮相見?不要再分上下了。”

  呂榕聽了不禁眼角閃出淚花,說道:“小人原本早該是黃泉路上的一塊枯骨了,幸得您搭救,才不至於腐朽,又在您門下多年,承蒙您的庇護,已經是天高地厚之恩,豈敢不論尊卑,與您稱兄道弟?就是您同意,屬下也不同意,就是屬下同意,家師也絕不同意。仙尊,請您收回成命,成全屬下的一片赤誠吧。”說著又要跪。

  柳晨晚忙把他拉住,說:“好了好了,我不過隨便提一下,就引來你那麽多話!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就當本尊沒說。”說著笑了笑。

  呂榕這才露出燦爛的笑容,說:“謝謝仙尊體諒。”

  柳晨晚輕笑一聲,而後又鄭重其事地叮囑道:“務必要保護好景隆的安全,我怕有人想要他的命。”

  呂榕點頭,說:“您放心,一般人找不到那地方。”

  柳晨晚打趣著說:“就怕有人監守自盜呢。”

  呂榕也笑著說:“從來也沒有人監守自盜呢。”

  柳晨晚故作驚訝地說:“誒?可是我聽劉延今說,是呂仙督監守自盜呢。”

  呂榕則笑著說:“劉仙主的言外之意是,仙尊這招好毒辣啊!”

  “誒,自然不肯跟我論兄弟,就不許開這種玩笑哦!”

  “是是是,屬下知錯了。”呂榕輕輕打了打自己的嘴。

  柳晨晚笑了一會,說:“對了,我聽說拓跋炎陽要與司徒雅丹舉行冥婚,是真的嗎?”

  柳晨晚坐回到石凳上,一麵把酒壇的蓋子蓋上,一麵看著呂榕。

  呂榕說:“確有此事。”

  柳晨晚說:“也真是奇了,難得他這般癡情。”

  呂榕也說:“是啊,照誰想,他倆也不像一對,性格都那麽強量,那還不是針尖對麥芒啊?哪成想,還就是互相稀罕。隻可惜,有緣無分,他倆終究作不了夫妻。”

  “其實本尊挺敬佩他的,至少他不像世俗男子那樣低看了司徒。”

  呂榕笑了,說:“您也從沒低看過誰啊。”

  柳晨晚說:“我可沒有他那麽豁達,要是換了我,可能還是有點計較的。”

  呂榕說:“那是因為您不喜歡,您要是喜歡,是絕對不會計較的。”

  柳晨晚歎了口氣說:“不對付歸不對付,但禮還得走,盡管是冥婚,我還是送份花燭錢吧。”

  “是。那咱們就按正常的禮節走吧。”

  “好,你看著辦吧。對了,”柳晨晚站起身,說道:“自然司徒死了,那就再補一個仙君吧。”

  呂榕點頭,說:“是。”又問:“您看提拔誰合適?”

  柳晨晚看看他,說:“你覺得誰可以?”

  呂榕說:“劉延今倒是可用,隻是……”

  柳晨晚擺擺手說:“也別太明顯了吧,景隆的事已經引起軒然大波了,現在再提拔他,恐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呂榕想了想說:“屬下也是擔心這個。”

  “不急,日後多的是空位置。”

  呂榕笑了。

  柳晨晚說:“看看那幾位仙君手底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最好挑個平時不吭不哈的。”

  呂榕說:“馮忠信手下有個仙主名叫顧亭,此人有勇有謀,實力擔當,倒是可以勝任。”

  “好,那你就去定吧。另外,”柳晨晚想了想,說:“他也沒說把秦小蝶弄哪了,不過我估計是凶多吉少了,這樣吧,再補兩個旗主頂替秦小蝶和唐景隆的位子,就從拓拔炎陽和王衡的手下挑吧。”

  “是。”

  柳晨晚背著手,離開亭子,這就往回走。

  呂榕跟在他身邊,悄悄看了一眼,試探地問道:“您,是不是準備這兩天就下山了?”

  柳晨晚點點頭,說:“不是這兩天,而是今天。”

  呂榕有些吃驚,又有些不忍,便問:“這麽急著走?”

  “他們估計會消停幾天,本尊若不趁著這機會出去轉轉,更待何時?”

  呂榕問:“要把果果姑娘接回來嗎?”

  柳晨晚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你逗我啊呂仙督?咱們這大事都還沒解決呢,怎麽能接她?不急,先讓她在那邊住著,反正那邊比這邊安全。”

  呂榕點頭,又問:“那您告訴她那幾重身份了嗎?”

  柳晨晚笑著說:“還沒有。現在挺好的,多一重身份就多一重掩護,本尊還要在那邊走動,用自己的身份不方便。”

  “是,屬下明白了。”

  “有事傳書與我就好了。”柳晨晚笑了笑,說:“哦,對了,等我走了,再讓人把那封回信送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