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怎麽樣，今日這湯，是新來的師傅煲的，聽聞以前他曾在如意樓做過事兒，手藝應該不錯。”

  趙忠手執酒盅笑著問道。

  “原是如意樓的師傅啊！”

  趙熙顏感歎到：“今晚這湯滋味正好，香醇濃厚，湯汁入喉，還微微帶著些回甘，實在是好極了。”

  趙忠略略一點頭，轉頭看向趙熙月：

  “月兒覺得如何？”

  趙熙月微微一笑：“滋味甚好。”

  問完之後，趙忠便不再說什麽，隻是又滿上了酒，垂眸看著酒盅內還未平靜的波紋，卻又不喝下。

  一看趙忠這副表情，趙熙月便知道，爹爹在思考，那麽接下來，趙忠要跟她們說的，怕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果然，思考片刻，趙忠慢慢放下了酒盞：

  “今天下午來的那位，你們可知是誰？”

  “……不知道。”

  趙熙月答到，趙熙顏也跟著搖了搖頭。

  她從未見過這號人，但聽爹爹今日喚那人為‘言公公’，那想必，應該是位宮內的人吧。

  趙忠衝著趙熙月一挑眉：

  “你不認識也不奇怪，但是你……”

  趙忠緩緩看向趙熙顏：

  “顏兒入宮這段日子，應該有見過吧？”

  “嗯……父親這樣一說，女兒便想起來了，除了今天，好像是有見過幾次，但卻都是遠遠的，因為這位大人他一般，一般身後都跟著好些人。”

  趙熙顏歪頭思索片刻答到：

  “想來，應該是宮內管事的公公吧。”

  “哈哈哈哈，是，他的確是個管事兒的。”

  趙忠大笑，抬手，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但，他可不是一般管事兒的。”

  “那這位公公，主要在哪兒當差的啊？”趙熙顏一臉疑惑。

  “他啊。”

  趙忠放下酒盅，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似是懷念，又像是惋惜：

  “養心殿。”

  養心殿？！

  趙熙月一愣，那不就是……

  “他便是當今聖上身邊最信賴的人。”

  趙忠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也曾是當朝第一位狀元郎--孫言策。”

  “狀元郎？”

  趙熙顏一頓：“但，但是那位現如今明明是位公……”

  趙熙月也愣了一下。

  今天第一次見那人時，隻覺得他雖是個宦官，說話陰柔些，卻不似平日見的內侍般唯唯諾諾，一副尖酸刻薄拿不出手的樣子，反而給人一種穩重踏實的感覺。

  隻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竟是當朝第一位狀元。

  本該是鳴於九天的鵬鳥，卻為何甘願隱其鋒芒，自斷其翼，窮盡一生困於紅牆之中呢？

  趙熙月張了張嘴，看著趙忠一臉恍惚，滿腹疑問卻始終沒能問的出口。

  大概這位大人，也有他的難言之隱吧……

  “好了，說正事。”

  趙忠回神正色到：

  “今日言策……言公公來，是有一件要事，在我說完之前，你倆就好好聽著。”

  姐妹倆很少見到趙忠這樣嚴肅的表情，紛紛點點頭，都乖乖的坐著。

  趙忠歎了口氣到：

  “原本，這也是不該議論的，但如今，京都大街小巷，應該也傳遍了吧，關於聖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