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繩子，一層層揭開黃紙，滿滿一包果幹酪酥便出現在眼前。

  趙熙月對奶製品從來都是無法抗拒的，看見紙包裏的酪酥，簡直兩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拈起一塊就往口中送去。

  濃鬱的奶香味兒瞬間覆蓋了口中原本還殘留的苦澀，夾雜著果幹的清甜，濃而不膩，唇齒留香。

  “嗯……”

  趙熙月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好吃！”

  季瑾年轉頭看著麵前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宛若倉鼠轉世般的趙熙月笑出了聲：

  “不是吧，小姑奶奶，有這麽誇張嗎？”

  趙熙月聞言，放棄咀嚼，抬頭認真的看向季瑾年：

  “當然有！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都是怎麽過來的……”

  “你怎麽過來的？”

  趙熙月一頓，隨即便立刻想到了剛剛那碗黑漆漆的藥。

  對她來說，白天地獄般的練習，因為一直有信念支撐，倒也真沒什麽，但晚上……

  口中條件反射般的泛起一絲苦澀，那難以忍受的酸臭味兒仿佛再次縈繞鼻間……

  “反正就是，很不好！”

  趙熙月強行切斷了自己的回憶總結道。

  “畢竟是江湖第一劍客，有幸能拜入他老人家門下做關門弟子，已經很不錯了。”季瑾年安慰道。

  “我知道。”

  趙熙月懨懨的答到：“隻是……”

  撇撇嘴，趙熙月抬眼向著東南方邊瞟去。

  京都東南角上，是公認的天子腳下最繁華，同時也是最肮髒的地界兒。

  一條河水由西向東，彎彎繞繞匯入牆外護城河內，一條花街沿河而建，紙醉金迷，歌舞升平。

  京都最著名的伶人館和春滿樓，就坐落在這花街上。

  季瑾年幾乎在趙熙月抬眼的瞬間，就明白了她在想什麽。

  “怎麽？”

  季瑾年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想出去溜溜？”

  趙熙月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明天不還要早起呢嘛。”

  “三更前把你送回來？”

  “妥了！等我換身行頭！”

  趙熙月說完，興衝衝的就要往牆下跳，卻被季瑾年一把拽住了：

  “人不大，膽兒還挺肥，這麽高你也敢？”

  趙熙月轉頭‘嘿嘿’兩聲，便感覺腰間環上了一條有力的手臂。

  季瑾年輕攬住趙熙月，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快點兒啊！”

  季瑾年對著飛奔進屋的趙熙月喊到。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屋門便再次打開了。

  季瑾年轉頭看去，不由有些微微發愣。

  明明是一張很熟悉的臉蛋兒了，但每次見，卻還是會有說不出的驚豔。

  眼前俏人兒一頭長發已用一根木簪高高挽起，手執折扇一把，身著月牙長袍，若是不看臉，舉手投足間，還真有股貴公子的氣質。

  “走吧走吧！銀子我都帶足了！”趙熙月不耐煩的連連催促。

  畢竟現在浪費的，可都是一會兒消遣的時間。

  “哦！好，走啊。”季瑾年回過神來應到。

  抬腳走到趙熙月身邊，少女纖腰盈盈一握，鼻間滿是桂花淡香。

  季瑾年別過頭去，唇邊笑意更濃了。

  “走吧。”

  說完，攬住趙熙月，腳尖一點，不消片刻，兩人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